第161章策反不分三六九等
有些情感比泡沫還要脆，風會吹散，雲會嚇碎。務必妥善的，謹慎的，小心的收藏起來。
蕭惟好笑的揉著趙斐的腦袋，把那整齊的發型揉的亂七八糟。像是麥田裏的稻草人，亂糟糟的帶著幾分呆傻。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如此的偏愛。
蕭惟起身坐回桌前，低頭繼續吃著碗裏的飯。忽而說起令趙斐詫異的消息：“喬天是日本天皇的兒子。”
“啊！”趙斐被蕭惟的話弄的有些一呆，遲遲未回過神。
怎麽可能？那個為他們端茶倒水的日本人？！天，這消息會不會太勁爆！
葉韻姐姐到底是厲害，策反不分三六九等，全靠一張巧嘴。
趙斐眨著眼遲遲不願相信，按照這麽說來喬天到底屬於哪一派？本以為是侵略者，現在更是分不清。葉韻自從離開學校後和她算不得太親近，但也絕不是冷冷清清的關係。
很早就知道喬天是做研究工作，至於哪一方麵就不是很明白。去過的小院看著也如平常人家一般，難道別的屋裏另藏玄機？
趙斐將手上的糖紙剝開塞在嘴裏，任由甜味在味蕾裏蔓延，祈求能化解心中的疑惑。她失笑幾聲，麵色轉而又急速認真道：“我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就不看了。”蕭惟本意隻為轉移話題，不是為了讓趙斐鑽進去。他把已經涼了的飯吃下一半，剩下的是真的吃不下去。
該辦的事已經辦完，沒有什麽再壓著神經的感覺真好。
趙斐打著哈欠將剩餘的糖塞在口袋裏，起身坐在床上揉著眼道：“困。”
“這幾天沒什麽可忙的，能多睡會就多睡會。”蕭惟望著已經躺在床上睡著的趙斐，從桌前起身躺在趙斐的身側。
薄被蓋在他們的身上，將溫暖一點點的傳達。
候在門外的丫環聽到房內沒有動靜，輕手輕腳的將桌上的飯菜收拾。
夜色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溫潤的光從門外折射過來，落在地上成就了一片陰影。淺薄的風借機溜進房內，偷偷的停在趙斐的眉眼中。它悄悄的觀察著，兩個互擁的人。怎麽看也看不懂，覺得無趣的跟著風一起離開。
院內樹梢山公的葉子快落幹淨了，隻剩下幾片硬撐著。
太陽雖照常升起，散發的溫暖卻日益收斂。也不知是聽了誰的唆使，變得這麽不近人情。好在地上的人們有自己的法子，添了衣服一件又一件。
大樹下的劉春兒仰著頭計算著時辰，不知道再次回福靈山是什麽時候。
山寨裏的人變化都不小，想起讓人有些唏噓。大當家都娶了老婆，大小姐嫁了三年多。這一恍惚，所有的一切都換了麵貌。
倒是她，還一如從前。她跟錢二已經脫軌太久，福靈山的情況一無所知。
劉春兒想起走前還見了謝老爺子一麵，老爺子倒還依舊健朗，得了閑就去山頂望望氣。人活到一定年紀，能這麽豁達也不差。
不知道她有沒有這等福氣，能活到老爺子的年紀。
樹幹上爬過的螞蟲，將那些思緒整理好咽下。恍惚之間院內連劉春兒的身影都沒有，隻剩下空蕩蕩的一片。
樹梢上的葉子被風吹下一片，晃晃悠悠的飄落在樹池，為樹根添了不少的養料。
匆匆走過的丫環小廝沒有機會看到，他們也沒有心情去看。唯有雲看到了，太陽看到了。可惜它們都不能說，也說不出來。
於是，所有人都忘記了。
這天，已經開始變了顏色。高掛著的太陽也在以另種速度悄然落下，它落下的痕跡很慢很慢，慢到找不到它落下的痕跡。發紅的夕陽，掛滿天。
夜的身影悄然而來，不是所有人都能發覺。天馬路的胭脂醉裏，人人都在沉迷美色美酒之中。
無論白天黑夜，歌舞不斷。紙醉金迷的人們，貪婪的享受著這份奢靡。
舞台上的美人穿著露骨，搖擺著曼妙的身姿。細軟的歌聲，透過眼前的話筒傳遞在眾人的耳邊。挑逗的歌詞，把多數人的欲望勾動不少。
二樓上趴著的邱漩，卻冷眼的望著樓下的一切。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風骨，目光所蔓及之處都是酒杯碰撞的笑聲。
邱漩唇角不動聲色的帶著笑意，若有若無的看著前方。她身後的季少一輕樓過她的腰間，陪著她一看樓下自我沉迷的一堆人道：“我們明天就成親好嗎？”
“好啊。”邱漩扣住腰間四處遊走的手，轉過身雙眸含笑的眼裏映著的是季少一的錯愕。她所篤定東西太多，對季少一卻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否則她嘴角的笑定會虛假的令人發怵，可現在她唇邊滿滿的都是幸福感。她知道眼前的人忍的很辛苦，確實也該給自己一個交代。
耳邊的“假惺惺”被樓下的歌女唱的動聽又魅惑，兩人卻充耳不聞的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
季少一右手捂著下巴，食指貼著嘴唇，仿佛不敢相信邱漩會這麽快回應他。他往後倒退了兩步，失笑著搖了搖頭又快速上前將邱漩擁抱。
激動的讓季少一半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隻能緊緊的摟著懷裏的人，反反複複的重複著那樣的一句話：“我會對你好的。”
此話倒像是諾言，像是甜言蜜語，像是脫口而出的真誠，又像是尋不到更好的字詞來表述的敷衍。
季少一高興的是邱漩總算是對他有了那麽些許的好感，雖然不能和他的愛等同，但那又什麽關係。隻要邱漩喜歡他就夠了，多少都無所謂。
他的目光落在樓下男男女女上，不想讓他們在欲望的河流中隨波逐流。畢竟他們現在忠於彼此，忠於愛情。
再在這裏呆下去，他和邱漩一定會被這些個沒有靈魂的，充滿欲望的，行屍走肉的男男女女所沾染。不，他不能也不會讓他們的愛情受到玷汙。
季少一的鼻尖索繞著邱漩的體香，眼裏的熾熱逐漸消退隻留一片柔軟道：“我們出去轉轉，挑些你喜歡的珠寶。你知道的，我這個給最不好給別人送禮物。”他看到邱漩沒有回答，又忙道：“若是懶得閑逛，我們就去邱府或是季府。你說去哪，做什麽，我都聽你的。”
“回邱府吧，府上嬤嬤做的小菜好久沒吃，你陪我吃點東西。”邱漩勾著季少一的胳膊，往著樓下走道。
途徑過的人不禁向邱漩投入了幾抹飽含深意的眼神，卻皆被季少一一個眼神掃回。
守在大門口的警衛見到兩人時，將腰身又挺直了幾分。出了胭脂醉才發現，天已經黑的離譜。
邱漩秋波眉泛起憂愁，坐在車內鬆開季少一的手道：“現在這個時間段吃夜宵怕是有些晚了，送我回到邱府你便回去歇著。”
“肚子有些空，去你府上吃塊糕點也是好的。”季少一將邱漩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想要證明些什麽。
開著車的司機師傅優哉遊哉的往前，看似毫無目的的兜轉卻也有跡可循。
四通八達的街道，燈籠掛滿。路上的人不少，絕大多數都是中國人。現在這個點，多數人該進入睡眠才是。
車緩緩停在邱府門前，車內的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車。
邱漩把披肩往上提了提，帶著季少一走進邱府。
府內的齊管家提著燈籠為兩人引路，嘴裏念念叨叨道：“怎麽這麽晚回來，晚上遇到點什麽可怎麽辦？吃了嗎？我讓廚房做點？”
“齊叔，你別忙活了。天不早了，你去歇著吧。”邱漩站在自己的房門口，對著囉嗦的齊老頭忍俊不禁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