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以利至上，本就不是她所願。
關於那些奇奇怪怪的案例背後承載的學識，喬天隻能隱藏改變個別情節逗葉韻一笑。
人類也許隻是生理機器，生理客體而已。說的再多，葉韻接受無能也是無益。
雖然在某些領域上他們背道而馳，但值得慶幸的是，在大道上他們可以並肩往前。
那些個領域上的小小分歧，大可忽略不計。
喬天起身走到房門口把院子裏的燈打開，重新坐回葉韻身旁。待到天再暗些，他也能將他心中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葉韻低著頭望著微黃的光瞬間穿過葉子，將葉子的脈絡凸顯出來。等再過些時間，樹池裏的葉子便會化為塵土。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天不知不覺天已經黑的離譜，等到明天他們就該離開霸州。上麵臨時調他們去重慶那邊。對於重慶她一無所知，既然加入了組織自然服從。
兩個月而已，也不算長。
葉韻起身將手中的葉子扔下，背對著喬天道：“你收拾東西了嗎？明天下午就要離開。”
“這不是怕你不安，想多陪陪你。”喬安仰頭望著葉韻的身影，任由葉韻的影子落在他的臉上。
女孩子總是脆弱的要命，偶爾堅強些也不過是硬撐。在他所受的教育裏，友愛弱者是理所應當的事。
葉韻搖了搖頭，走到院內正中望著那顆參天大。她轉過頭看著搖椅上的喬天，眸裏透著堅定道：“我服從的不是誰的領導或者說某個組織，是我自己的使命、信仰和思想。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恐懼、懦弱自然與我無關。”
“現在忽然明白為什麽把我們分為一組。一定是宿命和上天的決定，我感謝它們。”喬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葉韻，輕吐出內心所想道。他雙眸中的一片清明，宛若這一夜中最純粹的一顆星。
凡是過分純粹的人或事、思想，一定是屬於金字塔上的塔尖。
隻有極其少數的人才能看到生命的曙光與真諦，其餘的人也沒有什麽好可悲的，至少他們還有碌碌無聞的日常可消遣。
喬天起身走到房門前將院子裏的燈關掉，站在黑暗中看向被月光灑滿的葉韻，牽扯著唇角道：“很晚了，睡吧。”
“恩，晚安。”葉韻將目光收回轉過頭笑道。她說完就回了房間，現在這個點的確也該休息。
喬天目送著葉韻離開，才緩緩從黑影中走出。如果不是天上的月光，怕是連他的輪廓也分不清。
萬籟俱寂的夜，不帶任何感情的包裹著一切。沉默許久的風輕緩的吹著樹梢，足夠量的溫柔才沒有把脆弱的葉子吹落。
匆匆離開的腳步又過於迅速，還是不經意間吹落了兩三片葉子。
地平線上的太陽慢悠悠的升起，作為製裁者的身份判處了風的死刑，於是留下光在世間行走。
門被推開的吱呀聲想起，葉韻手裏提著禮物出了院子直奔江府走去。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聽柚子提起過，大致還有點印象。
作為同窗她應該提點幾句，也算是仁至義盡。
街道上的穿梭都是各種和服的人，這種情況葉韻也早已司空見慣。
臨近江府的幾條巷子卻讓人有些恍惚，原來這個地方還有穿著長衫的人。這片土地，很快就要遺忘他們。
藏匿於黑暗處的人們，什麽時候才能拿回本該屬於他們的一切呢？或許這場戰爭會失敗，那時他們的下場是什麽？
整個族群被滅嗎？連她也一起。
到時候怕是沒有人再講漢語，或是各地奇奇怪怪的方言，連這裏的建築都要換做他樣。
真是奇怪的很，為什麽想到這裏，她的心覺得異常壓抑。胸口處的心髒好像在說些什麽，她聽不大懂，卻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傷痛。
葉韻走到江府門前，對著守在門前的人說明來意便在原地等候。她抬起頭望著江府的門匾，沒想到江柚是江明的妹妹。
也是，江柚那麽弱雞還能在學校呆這麽長時間，的確是該有點背景。
劉春兒走到府門前帶著葉韻朝著大廳走去，大小姐現在才剛剛起來。她不想打擾兩人的好事，隻能先把人帶到大廳。
丫環為葉韻上完茶就在旁候著，劉春兒也不好讓人等的太久，一個轉身去喊她的大小姐。
葉韻將禮物放在桌上，拿起茶杯解解渴。一路走來，還真是有些累了。
“怎麽大早上就過來了？吃了嗎？要不要找人給你弄點飯。”趙斐從大廳外走來，臉上帶幾分朦朧的困意道。
沒想到葉韻會找她，禮尚往來的讓趙斐頗為不適。蕭惟還在房間等她吃飯，她得速戰速決才是。趙斐望著桌上的禮物，心裏有多了些愧疚感。
上次的禮物實在是粗淺的可以，幸好葉韻沒有介意。
葉韻垂著眸將茶杯放下，抬起頭看著趙斐心不在焉，正色道：“下午離開霸州，臨走之前來看你一眼。咱們寢室裏的人多數都不在霸州，隻你一個，順便感謝上次還我東西的事。”
“離開？！你真的準備去外麵的世界實現你的理想嗎？”趙斐一驚，連水都沒顧上喝，忍不住想要勸諫葉韻道：“恕我潑一盆冷水，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不會有人聽的那一套理論。況且你那套對統治者也沒有多少利，他們更不會聽。”
趙斐生怕葉韻轉眼就去送死，當然在她的認知裏葉韻也不是傻到冒泡。大概是因為她了解現在以及未來整個世界的格局，才不覺讓趙斐有了某種上位者的感覺。
葉韻抿嘴思索著趙斐的話，重慶那邊的確不安穩。以利至上，本就不是她所願。
一席話停下來，葉韻才聽出趙斐是擔心她，不免覺得好笑：“自然不會。我離開霸州是因為別的事，兩個月後就回來。”
“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趙斐這才拿起茶杯將內心的不安壓下道。她大廳外的腳步聲響起，又想起蕭惟還在等著她。心虛的轉過身望著大廳外，在看到劉春兒的身影臉色才緩和半分。
葉韻看著趙斐心不在焉，猜測可能有事。她起身不再打擾道：“時間差不多，我也該走了。”
“那——你路上小心。”趙斐起身跟在葉韻的身後囑咐道。
送葉韻道江府門前時，情不自禁的揮了揮手。她就默默的站在原地看著葉韻越走越遠，後知後覺的將目光收回。
哎，蕭惟！差點又忘了，讓蕭惟等這麽久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趙斐轉過身匆匆的往房門口裏走腳步不斷加快，還沒走進院內就撞在一個人的懷裏。她仰起頭望著一臉擔憂的蕭惟，十分抱歉道：“我一時忘了，多說了幾句。”
“走路也不知道看前麵，撞傷了可怎麽辦？”蕭惟無奈的揉著趙斐的腦袋，握著趙斐的手原路返回。
等了許久未等到趙斐，還以為出了什麽難事，沒走幾步就被撞個滿懷。
趙斐感受著手裏的溫暖，唇邊的笑意掛滿將一切告知蕭惟道：“葉韻說她要離開兩個月，特意來跟我告別。一提起她離開，都忘了我有多餓。”
“粥涼了。”蕭惟鬆開趙斐的手，走進房間坐在桌前道。
桌上除了一套茶具外就再無其他，飯菜早被人撤下去。
趙斐一進房門看到這一幕，眼淚都快掉下來。怎麽就，沒了呀！她坐在桌前咽著口水，摸著肚子一臉的幽怨。蕭惟這是在懲罰她嗎？！
沒飯吃這一條，真的好殘忍。趙斐想起之前看過的那些書，裏麵的男主生氣不是冷落女主，就是找別的女人來故意讓女主吃醋之類。
哪有不給飯吃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