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日本商人
候在門外的丫環看蕭氏夫婦紛紛起身離開桌前,連忙進房將飯菜收拾。
趙斐除了對古詩詞有興趣外,其他的一概不感冒。
尤其是這種雜文,實在是完全看不進去。之乎者也一大堆,抓不到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有時候詠物言誌,有時候又是詠物言物。交雜的混了,她也就混了。
尤其是對古人惜字如金習慣更是不敢苟同,稍有不注意就容易理解錯誤。句讀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她的道行還遠遠及不上,勉勉強強能看一切古詩詞。
蕭惟拿著書本坐在書桌前,認真的一頁頁翻開。趙斐拿了把椅子拉到蕭惟的身側,坐在一旁看著看書的蕭惟。
兩人都看的入神,也不知道看出個什麽名頭來。
窗外的樹又開始落葉了,一片一片又一片的,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也悄無聲息。
陽光暖的讓人說不出話來,所以萬事萬物都一片安靜。閑散的雲晃晃蕩蕩的隨意遊行,愜意的不像話。
趙斐趴在書桌上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宣紙的香氣索繞在她的鼻尖,帶著點微弱的墨香。她身側的蕭惟卻看書看的入神,完全沒有注意到趙斐的異常。
他們就像是學校裏的同桌,隻是他們的老師成了天與地。所教的都太博大精深,才搓使其中一個被催眠到進入夢鄉。
書翻到頁尾,蕭惟才停了下來。他側過頭望著熟睡的趙斐,手撐著腦袋不禁多看了會。趙斐臉上的嬰兒肥早已回來,肉嘟嘟的有些可愛。他用手戳著趙斐的臉頰,軟軟的觸感讓他有些著迷。
記得還從新式軍校出來那會,趙斐小臉瘦得都成瓜子。江明當時看到還一陣心疼,當時在飯桌上一個勁的給趙斐夾菜,逗得他是想笑不能笑。
雖然當時很久沒有見到過趙斐,但他從來沒有感覺兩人遠離過。即便是在學校兩年沒有碰過麵,也始終都覺得趙斐一直在他的身旁。
這一晃,已是多久的事了。
時間過得真快,年年歲歲的,措不及防。它像是隨時可能愈合的傷口,稍不注意很多東西就消失不見。
蕭惟低著頭在趙斐的側臉淺淺一吻,好笑的戳著趙斐淩亂的頭發道:“能吃能睡心態還好,不屬豬真是可惜了。”
陷入深度睡眠的趙斐自然沒有機會聽到這句吐槽的話,不然指不定跳腳如何解釋反駁。
蕭惟也俯下身子趴在桌上靜靜的望著趙斐,不去管外風雲湧動的江府外。他格外珍惜這份短暫的安穩,宛若一個偷藏糖果的孩童般懷著忐忑,欣喜與不安。
世間千百種情感,無論是擁有了那種,都會讓人瞬間充滿力量,亦或溫柔如三月的春風。
該說時光的魔力巨大,還是該說愛太過偉大。沒有一種思想和理論可以戰勝它,擁有它的人根本不需要努力鑽研,便已明曉它的真諦。
不似學識需要悟性,積累與經曆去理解。
所以說啊,愛是這世間上最厲害最正直和美好的巫術。
關於他們過往的困苦,現在想來竟分外的甜蜜。每件事都可以當成一種宿命來說,但未來的事他摸不準,不敢大言不慚的去說他們一定是最契合的愛人。
蕭惟就在這般酸澀的甜蜜中入了睡,夢境中幾何就無人得知。
淺薄的風從敞開的門溜進,停歇在書桌一腳與靜默的空氣融為一體。守在門外的小丫環聽著房內沒有動靜腳步放輕離開,經過的劉春兒停下腳步望著小丫環離去的身影。
看來兩人分居的日子結束,不知道大小姐肚子何時能懷上。幸好姑爺無親無故,否則這都結婚三年有餘仍未有動靜,難免惹人詬病。
劉春兒穿過走廊直奔大廳方向,大當家委托她去季府送些賀禮。季少一和邱漩兩人的結合倒真出乎意料,婚禮也辦的這麽不聲不響。
對了,還附帶大當家一封信。
懷柔的幾位想必也是怨念極深,如此大事居然誰也不告知。
劉春兒對季少一與邱漩的做法,雖然不滿但也不做多評論。她手裏手裏提著禮物和信出了江府,坐著車直奔季府。
天還一如既往的柔和,風輕雲淡的讓人感到舒適。嘈雜的喧鬧聲換不來一分心安,尤其所言之語都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如此,便更加的不滿。
劉春兒靠在椅背上望著車窗外,再往前就是季府了。不知道季少一在不在季府,可能會在胭脂醉或邱府吧。她感到車緩緩停下後從車上走下,提著賀禮望著季府的門匾。
守門的人說季少一不再府內,她就把禮物送上打道回府。無論季少一和邱漩去哪,總該是要回家的。劉春兒坐回車裏望著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偶爾經過一個少婦和男人。
一個人看這些個男男女女,顯得有些落寞。
到底什麽才是一個人的歸宿?愛情?家?國?劉春兒不喜歡想這麽深奧的問題,但此時此刻她清楚的感到漫天的孤獨撲來。
一個人身處人海,總歸會不自覺的化為塵埃裏最小的一粒沙子。
車左拐右拐的將劉春兒搖晃的分不清東西,她透過前窗看著街道上橫衝直撞的馬,眉頭高高的蹙起。
再往前就是江府,萬一傷到人可怎麽辦?
司機師傅被四處逃竄的人群弄的進退不得,迫使車停在道路一側。
劉春兒推開車門,望著驚慌的馬兒朝著她奔來。她一個翻身騎在馬上,緊拉著韁繩駕著馬朝著江府走去。
等馬兒終歸消停,劉春兒才將速度減下來。她的身後跟著三五個人,可能是和馬有關聯她就翻身下了馬。
江府就近在眼前,正好可以回府。
劉春兒將手裏的韁繩遞給他們其中的一個,笑道:“這馬還給你們。”
“多謝姑娘。”拿著韁繩的人穿著一身黑白西裝,金發碧眼的白皮膚,張口就是拗口的中文。
這一片他們幾乎進不來,有明文規定說是危險區域。現在看來好像不怎麽危險,反倒是寧靜不少。
想來這片的主人該是有幾分分量,就像是胭脂醉和季府周圍。
劉春兒即便是不聽口音也知道對方不是他們的同胞,從著裝上看看能是洋人。她見識淺薄不知道是哪國人也不願知道,點了點頭轉身就回了府內。
現在屬於非常時期,對於非常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她剛走進大廳就見錢二來來回回的在大廳內走個不停,難道是出什麽事了嗎?是三升路那邊還是大當家傳了新的消息。
錢二轉身看到劉春兒時腳步停了下來,麵色焦急道:“哎,出大事了,大小姐在哪?”,看到劉春兒一臉的迷茫,錢二解釋道:“三升路哪裏出事了,死了個十幾個日本商人。”
“……,大小姐知道這件事嗎?”劉春兒蹙起的眉間更緊了幾分,卻沒有錢二那般的慌亂。她望著錢二搖了搖頭,暗自思索著該怎麽解決。
劉春兒對錢二的說的對,先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她坐在一旁椅上,拍著桌子認真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一遍,有事解決事,急有什麽用。”
“今天有人來辦事處來報案,我也是將信將疑的到案發現場查看。各個死相挺慘,每個人的腦門上都貼著還我河山四個大字。大致數了死亡的人數,最少也得十來戶人。你說這個地界出了這種事,日本人能罷休嗎?”錢二滿頭大汗,屁股剛坐在椅子上又抬起。他一臉擔憂的看著劉春兒,不知道怎麽解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