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楊柳腰
門微敞開著,依稀能看到幾片雪花飄進。
蕭惟起身那件稍厚的外衫,披在趙斐的肩上道:“這裏沒有羽絨服,先這麽湊合著。今天還要去醫院檢查,等回來再吃東西。”
“我說我的傷已經好了,你信嗎?”趙斐伸著胳膊將外衫穿上,棉衣的確很暖。
這麽冷的天,實在是不願再跑一趟。況且還不能吃飯,真是有夠慘的。
蕭惟打開房門望著庭院內的冰天雪地,伸出手接住一兩片花瓣。他想起剛才趙斐離開很久,好奇道:“柚子是去哪裏看雪了?門前的雪還不夠你看的嗎?”
“到處走走。我們先醫院,我餓的不行了。”趙斐轉移話題的技巧有些笨拙,卻還是騙過了蕭惟。
如果再繼續問下去,她一定會被拆穿。
兩人攜手走出江府,坐在車上直奔醫院。街道上的人比起昨日,少了很多。車的速度明顯提升不少。
趙斐側過頭望著沉默的蕭惟,等換完藥回家後就把一切告知於蕭惟。撒謊這種事,她真不擅長。
待到車緩緩的停在路邊時,蕭惟的意識回過神,他扶著趙斐從車上走下進了醫院內。
地上的積雪雖少,但還是有些滑。蕭惟走的格外小心,生怕扶著的趙斐摔一跤。等走到醫院內,提著的心才落了些許。
在醫院外等著的司機師傅望著兩人消失在醫院門口,重新坐回車裏等候著。他靠在椅背上望著一來一回的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方向盤。
雪越下越大,地上堆積的也越來越厚。他坐在車裏也能聽到路人踩著雪發出聲響,從起初的沙沙聲變成現在的嘎吱嘎吱聲。
終於兩個明明年紀輕輕卻互相攙扶的男女從醫院內走出,一點點的朝著車內過來。他們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司機師傅立即從車上走下打開後車門。
蕭惟把趙斐扶進車內,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他用手拍掉趙斐肩上的雪花,囑咐道道:“再換一次藥,應該就痊愈了。”
“那我可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了!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美食。”趙斐雙眼一亮,腦海裏閃過各色佳肴道。
光是想想她的口水就要流下來,這些天實在是被壓榨的太厲害。除了粥就是湯,沒有一點的葷腥。
雖說她不喜歡油膩的肉食,但一點也沒有就太過分。趙斐心情大好的哼這歌,傻傻的跟著旋律搖擺著。
打著方向盤的司機師傅透過後照鏡看到,也忍俊不禁的笑著。
蕭惟緊握了握掌心的手,閉著眼傾聽著車外車內交雜的聲音。無論是哪一個,都沒有緊握著趙斐的手讓他安心。
等到趙斐的傷好的差不多,陳佑連的會談也該要陸續展開。屆時,喬天與葉韻該回霸州。好巧不巧的都趕在一起,還都發生在趙斐管轄的區域內。
蕭惟不由得不多想,陳佑連究竟是何意圖,他很清楚不是嗎。
趙斐哼著的調調總是瞎跑,但她還是樂此不疲。容易滿足的人,活的的確比一般人要快樂。車緩緩的停在江府門前,她跟著蕭惟一道從車上走下。
要不是怕傷口裂開,她真想在原地蹦三下。還有一個星期,一切就可以恢複如常。哎,這麽說來,葉韻和喬天也該回來了。
趙斐側過頭望著緊握自己收的蕭惟,眉眼微彎道:“我們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好,越來越好的。”
“恩,一切都會越來越好。”蕭惟揉著趙斐的腦袋,輕笑著附和道。那副寵溺的模子,在趙斐眼裏就成了看待智障關愛的目光。
眼下趙斐心情尚佳,不做多吐槽。
兩人穿過走廊後回了庭院,房門口站著的小丫環看到兩人後轉身離開。
趙斐推開房門坐在桌前,端起一杯茶就往嘴裏灌。心情好看什麽都好,連地上被踩的亂七八糟化成水的雪花都覺的漂亮。
想起在曹府上,蕭惟介紹她時說的話。太太,這兩個字怎麽感覺這麽曖昧。她還從來沒有說過蕭惟是她的先生,卻聽不少蕭惟說的太太。
趙斐望著腳上的鞋,無比慶幸道:“幸好是投在土匪家,類似裹小腳的三步金蓮真是讓人受用不起。哎,你說有沒有女人喜歡男人的楊柳腰?”
“楊柳腰?!”蕭惟稍作假象忍不住惡寒一把,實在是難以想象。該是怎樣的心態才能欣賞的了。
這種話,也就趙斐能說的出來。
記得曆史上的楚靈王就喜歡細腰,勉強算作楊柳腰。那時所有的臣子為了討好皇上一天隻吃一頓飯,餓的頭暈眼花扶著牆上朝。
不知趙斐口中的楊柳腰指的可是這件事?
趙斐看著丫環將飯菜送上,而自己隻能喝著碗裏的粥,鬱悶道:“女尊文裏很多啊,男人塗抹胭脂水粉,為了保持楊柳腰各種減肥。可惜,我有生之年見不到這麽美好的畫麵。”
走到房門口時聽到趙斐的話,差點摔個踉蹌。幸好步子不大,直起身子匆匆離開。
蕭惟對趙斐的言論不做任何評價,是該要多高看趙斐才能想到楚靈王的例子。一個能喜歡《黑貓警長的後宮之葫蘆兄弟》類書的人,怎麽可能想的那麽深遠。
桌上的飯菜三兩都較為清淡,正好也對他的胃口。
趙斐看著蕭惟的臉色不對,立馬製止繼續往下的念頭。這就和跟男人討論女權,女人討論男權一樣多數會遭到反對。
無論是從利益的角度,還是從本身的實際來看衝突點太強烈。這種事情還是不作為吃飯的閑談而論,免得他們吵得不可開交,連談都吃的不安穩。
最起碼飯菜是無罪的,浪費也是可恥的。趙斐捧著碗裏的粥,可憐巴巴的一勺勺塞進嘴裏。
多說無益,再忍忍,一個星期而已。她撇了眼蕭惟碗裏的飯,居然跟她一樣,原諒她可恥的笑了。
趙斐將最後一口粥吞下,心領蕭惟的好意。她替蕭惟不值道:“你沒必要跟我一樣,清心寡欲吃素養身子。”“
你確定?”蕭惟頭也不抬的回,可以預測到如果他換上大魚大肉,估計不到三天趙斐就該崩潰。再說他也不喜歡吃太油膩,所以也不覺得為難。
趙斐當然不敢說當然,別的不說,首先心裏絕對會一萬個不平衡。
好吧,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輕咳一聲,雙手抱拳道:“蕭大帥哥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換個吧,你已經是我的了。”蕭惟抬起頭,一臉認真道。他雙眸中的帶著的認真,擊垮了趙斐心裏最後一道防線。
趙斐在心裏卻默默的擦了把汗,幸好著家夥沒寫女頻。否則,哪還有她混的地兒。這種情況應該說點什麽嗎?
哦,今天天氣不錯。哪不錯了,雪下得這麽大。
額,飯合你胃口嗎?不合你胃口還差不多。
趙斐在心裏演練了三四遍,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這種高難度的水平,她果然還是不行。她咬著下嘴唇反複思索著,抬起頭嗬嗬笑道:“想不到。”
“等你病好了,給我做完粥就好。”蕭惟一點也不挑,對趙斐的手藝很有執念。當初在流浪公寓時,常去趙斐哪裏蹭完粥。現在他們已為夫婦,仍喜歡趙斐的粥。
流浪公寓的四個字在腦子裏閃現而過時,他不由的想起過往的片段。那時候的他們,還真是稚嫩的很。轉眼間,很多的人已經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裏。
流下來的除了彼此,還是彼此。
趙斐打了個響指,就這麽愉快的決定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