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個個恨的要死
剛回客房的陳土接過蘇亭遞來的茶,喘著粗氣。陳土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額頭上的熱汗卻冒了不少。坐在他對麵的蘇亭,著急的等待著陳土帶來的消息。
陳土長呼了口氣,扯著嘴角將茶杯放下道:“江府那邊的人是購置了不少東西,多數都在咱們需要的。我們現在可以安心離開此地,回大本營去了。”
“那我們即可就走。”躺在床上的人聽到可以離開,翻身坐起道。
蘇亭提起的心緩緩放下,看來江柚還是買他一個人情。雖然仍舊不能證明什麽,他心底裏還是有些高興。
他起身在房間內來回徘徊,決定不能如此大意道:“江柚土匪出身難免奸詐,為了保險起見,陳土就留下來等候消息。如果江府不能如期送來物資,我們會傳信過來,到時你直接去清河尋求幫助。”
“這樣也好。時間緊迫,你們路上小心。”陳土沒有任何意見道。
蘇亭為大局考慮,如此也算得上萬全之策。他拿起收拾好的包袱,帶著人連夜離開客棧出了霸州城。
客棧內的陳土吹滅燭火,躺在床榻上睡了過去。這一夜格外的難以消磨,可能是徒步走路才顯得孤獨。
天上連星辰也沒有一顆,月牙兒也躲著不出來。下了一夜的雪,終於又停下的念頭。地平線上的太陽這才優哉遊哉的升起,單薄的光融化不了任何。
光落在江府的房簷上,變成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在趙斐的房門口。
房內的兩人早已穿好軍裝,準備前去公館開會。趙斐揉了揉臉伸著懶腰睡顏朦朧的跟在蕭惟身後,這一天沒什麽大事開會開的還挺勤。
冬天冷的要死,還這麽勤勤懇懇。尤文就不覺得困嗎?趙斐滿臉的幽怨,手拉著蕭惟的衣袖穿過走廊。
兩人還未走到大廳,就聽人來報說是等候通知,沒有通知就不用去公館。
估摸著尤文是懶得起吧!
這麽冷的天,誰不知道在被窩裏舒服。更何況尤大長官美人在懷,哪有心思管他們幾個。
趙斐在心裏大呼萬歲,鬆開蕭惟的衣袖原路返回,現在補覺說不定還能補回來。她穿過月亮門回到房內,鞋也未褪直接躺在床上。
昏昏欲睡的模樣像是通宵加班的上班族,好不容易熬到結束回家不管不顧的躺在床上。
蕭惟將房門關上,坐在桌前等候通知。想著近日可能沒什麽大事,用不著去也無可厚非。
敲門響過三聲,小丫環推開房門將飯菜送上後就離開了。
粥不斷升起著熱氣,來回的纏繞在鼻尖。飯菜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合了蕭惟的胃口。他拿著勺子一邊喝著粥一邊看著睡如死豬的趙斐,這一天到晚的怎麽就有那麽多覺可以睡。
偶爾練練字,寫上那麽幾行詩再見不到趙斐做其他。
床上的趙斐聽到蕭惟喝粥的聲音,翻身從床上坐起。她摸著肚子一臉迷茫的對著前方發呆,不知道她究竟看的是什麽。
她也以為是桌上的飯菜,但目光所及之處,實在是清淡到令和尚都沮喪。
為什麽蕭惟會這麽喜歡?反正不可能是減肥,如果是的話,那得給她大笑留些時間。
雖然這樣有點性別歧視,但男人與塑身這四個字結合,真是讓人汗毛直豎。
趙斐將身上的被子撩開,走到桌前望著碗裏的粥委屈道:“還要喝粥喝多久?”
“一個星期。”蕭惟拿起勺子看向床上的趙斐道。再多一點也不會有了,廚房對粥不斷換著口味和做法,蕭惟對此很是滿意。
趙斐戳著碗裏的粥,一臉的生無可戀。
現在她的處境也就比霸州外的生玉米好些,握著勺子湊合著往嘴裏塞著粥。她發現自從和蕭惟在一起變得越來越不挑,隨遇而安的心態明顯增長不少。
對方的慢條斯理,她是不預計學。要她吃飯吃那麽慢,還不如殺了她一了百了的好。
趙斐三兩口解決完畢,手撐著腦袋就看著蕭惟一口一口的吞下去。心裏都替那碗粥著急,什麽時候才能吃幹淨啊!
“咚,咚,咚——”敲門聲的響起打斷了趙斐數數的念頭,讓她起身將房門打開。
趙斐望著劉春兒一臉示意的猥瑣表情,心裏打著寒顫。她好像沒做什麽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怎麽總覺得做賊心虛的很。
劉春兒將趙斐拉到一旁,離門大概有三四尺的距離低聲道:“大小姐,你對蘇家小少爺不會還有舊情吧!”
“春兒姐姐,這大白天的,你說什麽夢話呢。”趙斐聲音不自覺的壓低,說完下意識的往後看了看。
還好蕭惟沒有出來,不對,出來又怎麽樣!
她行的正,坐得端,怕什麽!
“柚子,跟誰在外麵呢?”蕭惟的聲音隔著門傳了出來,嚇得趙斐心肝顫了顫連忙回應道:“是春兒姐姐,她問我,咱房裏需要添點什麽。”
劉春兒站在一旁捂著嘴低聲發笑,完完全全的被逗樂。這說謊話的水平,隨機應變的可以啊。
趙斐看到忍不住瞪了眼劉春兒,低聲道:“一會我去找你。”,她說完就灰溜溜的回了房內,坐在蕭惟的身側嗬嗬笑著。
蕭惟放下勺子眸中帶著某種審視的望著趙斐,他看著趙斐躲閃的目光道:“騙我?”
“騙你什麽?我什麽都沒有,有什麽好騙你。”趙斐不知跟誰相學的無賴模樣,心裏其實早就開始打鼓。
為防止穿幫,她別過臉望著書桌旁,逃跑似的開始練字。隨便拿了本書籍,開始摘抄。一臉認真的模樣,真是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人說練字能靜心,她的心也沒怎麽靜下來。
哦,上天,什麽時候她能有賈詡一半的雙商。她的要求也不高,百分之四十也成。趙斐大筆一揮,唰唰寫下幾行字。心裏一陣誹謗,全是對老天的指責。
三個偶像,哪怕是都沾那麽一星半點她也是知足的。可惜啊,偶像就是偶像,他們的高度遠遠不是她這個凡人能觸碰到的。
遠的不說,就蕭惟一人就夠讓她馬不停蹄的追趕了。顧笙總說,人活著就該及時行樂,所謂的條條框框能束縛的,都是內心不夠豁達的人。
趙斐想她是不夠豁達,貪生怕死,膽小如蟻。除了敲敲字之外,別無其他愛好。
你說這老天要不要臉,把她唯一的愛好都給剝奪了。
人就該在她所擅長的領域範圍蹦躂,而不是隨便給她扔個亂七八糟的地方。搞得她不倫不類,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現在的趙斐特別想為老天紮個小人,泄泄憤。此舉,實屬不可取。到時候別老天沒受罪,她倒先一步受了死。
所以說人呐,不能跟天鬥也不能跟命鬥。命運這種東西,就像是魔術師的帽子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誰,隻有魔術師一個人知道。
可恨的是這個魔術師就愛欲擒故縱,撩撥別人的心思就是什麽也不說。以為自己多麽厲害,其實下麵的看客個個恨的要死。
現在的趙斐得找機會離開房間,春兒還在等著她。
哎,找個什麽樣的理由才有說服力。先前去看雪,都被蕭惟一頓質問。三言兩語,差點讓她招架不住。哎,頭疼啊。
身邊有個智商高的人,有時候不見得是件好事。
尤其是這個人可能站在你對立麵的時候,簡直痛苦的要死。
趙斐放下筆望著窗外的光線折射到宣紙上,將紙上的字一一照亮。她心裏的不安早已飄散,轉過頭看著靠在床上的蕭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