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兩人在一起得互補。
趙斐剛想要催促蕭惟幾句,一轉身就看到對方正倚著門看著她。她的眉間泛著柔和,傻傻一笑道:“我們走吧,說不定能早點到。”
“恩。”蕭惟上前兩步牽起趙斐的手,走出月亮門穿過走廊出了江府。
府外的車正等著兩人,司機師傅已換做錢二,正與副駕駛座上的春兒閑聊。趙斐用胳膊輕碰著蕭惟,對著前座上的兩人示意。這兩人將來很有可能會發展成一對情緣!
蕭惟打開車門好笑的把趙斐推進車裏,自己緊跟著坐了進去聽著兩人閑聊。豈料兩人再也不多說一句,留下大片的沉默。
要說這女人害羞也就算了,大男人也跟著害羞算怎麽回事。當然,趙斐可沒有歧視男人的想法。隻是覺得,這兩人在一起得互補。
用耽美屆行話來說,兩個受在一起不會幸福,兩個攻同樣也是。
幸好人與人直接有很多東西隔閡著,否則蕭惟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定要說教一番。雖然不會說出狗改不了吃屎之類的話,但比這些的渾話更讓人難以接受。
趙斐好笑的靠在蕭惟的肩上,在所有的靜默中感受著前座的曖昧。像她和蕭惟這麽溫柔和善解人意,從未將錢二和春兒當做外人過。
在趙斐的眼裏更是把春兒和錢二當做和江明一樣的人,能在一起也很好啊。
女人年齡越來越大,沒有了容顏和身材的優勢,很難再找到能相處來的另一半。她不記得自己把劉春兒的愛情線寫成什麽樣,但印象中應該是個好姻緣。
不過這個時空對她而言,多數的事都不可控。順其自然吧,無論是劉春兒還是她。
未來是所有變數中最不可預料的,與其百般猜測還不如好好的過好當下。
趙斐緊握著蕭惟的手,萬般確定的是,關於她的以後,會有蕭惟相陪。這樣的自信,不知道是從哪裏而來。她就是這麽坦然的相信,他們會一直走下去。
等到再過十幾年,等到他們老到總不動路,就動動筆杆子寫寫故事。不一定非要關於愛情,也不一定非要關於戰爭。
可以寫江府庭院的樹,寫葉韻送來的小黑貓,寫江明的怪脾氣……哦,還有蕭惟惹她生氣時欠揍的神情,真是換做是仙女也得跳腳。
人生還有很多的別的東西需要被發現,被追求。太過沉迷於其中的一種,都是對生命的嚴重浪費。
車走的很緩慢像是樹葉被風吹落一樣,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越是臨近霸州的城門,行人越是少的可憐。
錢二對著守城的人打完招呼,出城門後直接官道。他打著方向盤從後照鏡裏望著後座的兩人,互相依偎好不幸福。
兩人在霸州經曆的一切,錢二多數都能感同身受。短短幾年間,他對兩人的看法煥然一新,相信副駕駛座上的劉春兒也是。
時間和經曆真的會改變一個人,把一個棱角分明的人變得格外圓潤。學著如何不傷害一個人,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
長長的路仿佛看不到盡頭,卻好像再往前就是盡頭。兩側的樹林不複之前的蔥鬱,葉子早都風禿嚕幹淨。或許過兩天會長出嫩葉,到了夏天又是青蔥的一大片。
副駕駛坐上的劉春兒有些困意,車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她無心再繼續看下去,閉眼睡了過去。
後座上的趙斐比劉春兒先一步睡著,剩餘的兩個大男人倒清醒的很。
蕭惟攤開趙斐的手掌,用指腹一點點的撫過那些掌紋。發覺她掌心的老繭,比之前多了些許。心疼的在那些老繭上摩挲,最後將趙斐的手緊緊的包裹在手掌中。
他們來這裏幾年了,發生的種種簡直可以用一場夢來形容。像是談了一場柏拉圖式的愛情,參與了一場政治與戰爭混合的遊戲。
但無論要經曆什麽,他們還是他們。趙斐還是他的趙斐,他的太太。
即便是到了現代,也更改不了這個事實。
清河縣開車也就兩個小時的路,估計錢二不會臨時停車直接朝著臨安出發。越是往裏走,太陽越是耀眼。風呼呼的刮在車窗上,讓人分不清天氣到底是冷還是熱。
蕭惟看著前方的路,到清河縣時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上。即便是連夜趕路,走上一天一夜不一定能走到臨安。
記得臨安之前發生過學生暴亂事件,現在不知道是否已回歸安穩?他靠在椅背上,側過頭望著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往後退。萌生的困意讓他意識消散,漸漸進入夢鄉。
可憐的錢二依舊打著方向盤繼續往前,沒有歡快的音樂全靠意識強撐。天轉眼間黑的離譜,車燈打著前方的路。
漆黑的看不到所有,開累了的錢二將車停在沿路邊,趴在方向盤上歇息著。車裏的很暖和,不似車外冷的人直打顫。即便是快到春天,氣溫依舊沒改善絲毫。
月牙躲藏在烏雲中不肯走出,三兩顆的星辰照不亮前方的路。車燈被錢二關掉,漆黑一片的四周真是讓人惶恐。
趙斐睡飽後恍惚的從夢中醒來,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看了眼窗外的天。現在是在什麽地方?
漆黑的天,讓她分辨不出所有物。耳畔唯有風聲呼呼作響,還有身側人淺薄的呼吸聲。她的手被人緊緊的握著,讓她所有的不安都蕩然無存。
經曆過生死的人,卻還是害怕黑暗。她的膽子莫非真像蕭惟所言,比螞蟻膽還小?
不帶這麽自我嘲諷的,她還是很有希望成為一個戰勝黑夜和恐懼的人。即便這份可能,微乎其微。
趙斐重新靠在蕭惟的肩上,此刻的蕭惟就是她所有勇氣的來源。
但她還是仔仔細細的聽著玻璃窗上襲來的風聲,閉眼等待著自己再次深睡。包括車窗外的一切聲音,除卻呼呼吹刮著的風,還有樹林深處的細小的聲響。
錢二稍大一些的呼嚕聲,都讓趙斐警惕三分。她抿著嘴盡量催眠著自己,天很快就會亮。肚子傳來的餓意,一波接著一波。
車上除了她,所有人他們都睡著。幹糧在什麽地方她也不清楚,睡吧睡吧,睡著就不餓了。
趙斐摸著肚子撇著嘴強迫自己進入夢鄉。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車開始緩緩啟動把她的睡意都驅趕幹淨。錢二的醒來給趙斐打了一個鎮定劑,緊張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
眼皮越發的沉重起來,腦子也昏昏沉沉的。等到趙斐再有意識時,天已經蒙蒙發亮,車好像也停下。她揉著眼摸著身側的空座,沒有看到蕭惟的身影,一瞬間睡意全無。
正要四處尋找蕭惟,卻聽見熟悉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好在他們隻是在車外聊騷,不是丟她一個人在車裏。
嗬,她對蕭惟還真是依賴。就連到了現在,還是會想時時呆在蕭惟的身旁。是不是每個人的愛情都是這樣?會對另一半極其的依賴,還是就她如此?
趙斐靠著後座覺得很有可能是後者,萬分的嫌棄自己。她摸著肚子,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嘴裏喃喃道:“好餓。”
“這裏有幹糧你先墊點。”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劉春兒忽然發聲。嚇得趙斐三魂丟了七魄,她輕拍著胸口從劉春兒手裏接過幹糧。
天,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還以整個車上就她一個人,沒想到前座還有一個人。趙斐平複完心情後就低頭咬了口幹糧,硬邦邦的,咬的口牙都跟著疼。
現在這種情況,隻能這麽將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