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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在罪孽中遊走

  邱府的花圃裏的花都長出嫩葉了,連那些枯草也都有要重生的念頭。為什麽她沒有?她竟活的還不如一株草,一朵花。


  邱漩原路返回,回了自己的房間。飯桌上是嬤嬤為她做好的飯菜,大魚大肉弄的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騰騰升起的香味,勾不住邱漩的味蕾。最多也就迫使她坐在桌前,夾了那麽幾筷子。她無力的送了筷子,趴在桌上苦思著季少一。


  從前的她,不喜歡把注意力投入到一個人或一件事上。她知道,人心是善變的,事情也會因為利益的大小而變得舉足輕重。


  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季少一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占據了她所有的牽掛。以至於讓她食不下咽的擔憂著他的安危,生怕她從今往後就這麽永遠的失去的季少一。


  以往努力克製的距離,早在朝夕相處時消失的一點也不剩。


  邱漩從來沒想過將自己托付給誰,可當她有了想要托付的念頭,那個人卻消失的不見蹤影。


  明明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怎麽就剩下她一個人。這緣分說來還真是奇怪的很,還有這莫名其妙的,忽如其來的感情。說到底,還是她做不到控製自己的全部。


  如果誰能把這些可笑的東西抹去就好了。那樣的話,現在她應該在為如何把陳佑連趕出霸州發愁,而不是為季少一的消失所擔憂。


  邱漩踢掉鞋躺在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像個不願意麵對現實的孩子,躲避在黑暗中。


  無人可擁,無言可訴。睡意遲遲不來,太過清醒是罪、逞強是罪、孤獨是罪,她就在這些罪孽中來回遊走。


  眼皮越來越沉,可她全身的每根弦緊繃著。


  門被推開的吱呀聲響起,帶著老繭的手輕拍邱漩的後背,嘴裏含糊的說著安慰的話:“累了就睡會,解決不了的事情往後推一推。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解決。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老嬤嬤的音色宛如高級的仙術,旋律極其沙啞卻讓人安心。她感受到被子裏的人兒不再繃直身子,才站起身來把桌上的飯菜撤下去。輕聲關起房門,離開。


  門外的天轉眼就黑的離譜,毫無預兆。月牙拖著萬千的星辰,略顯累贅。有人睡的安穩,自有人徹夜難眠。


  從地牢裏走出的人離開邱府,拿著精雕的木盒送到新苑。他把木盒放在茶幾上,不敢多逗留早早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靜坐在沙發上的陳佑連,氣憤難平的一言不發。他即便不說話依舊保持麵色,雙眼滲透著怨火卻能將茶幾刻出一個怒字。


  木盒上的精美花紋透露這殘忍,它的蓋子被管家所打開。盒內靜躺的東西,實在夠觸目驚心,血腥的令胃翻江倒海。


  邱漩也夠殘忍,居然真就把孫樂樂的舌頭割下送給陳佑連。


  饒是這般,也未見陳佑連大發雷霆。最多也是陳佑連緊握著的拳頭,按在腿上隱忍著不發作。


  客廳內的老管家見狀,對著其餘人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最後,連老管家自己也退出客廳。


  陳佑連顫巍的將木盒蓋上,痛心疾首的把盒子捂在心間。艱難的站起身來,一步步的上了二樓。


  房門剛一關上,他把木盒放在床頭櫃上,哽咽的低聲抽搐的緊握著拳頭。


  一滴滴滾燙的淚珠落在床單上,通紅的眼眶布滿血絲。


  漆黑一片的房間,沒有一絲光亮。空蕩蕩的落寞無孔不入,錯把傷痛當溫暖在他心上的疤痕來回塗抹。


  臨近春季的天,依舊寒冷的不像話。即便是不蓋被子,也能感受到四處流蕩的冷氣。微張的雙唇吐出的歎息,都能被具象化的顯示出。沉思良久的陳佑連躺在床上,閉著雙眼進入夢鄉。


  天上的星辰萬籟俱寂,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響聲,生怕驚動了誰。


  屬於他們之間的博弈,才真正開始。


  高掛在樹梢上的月牙,悠閑的望著地上的人吵吵鬧鬧,打打殺殺。等到所有的算計都結了果,當家做主的位置上又換了人。


  古往今來,一樣的場景,它早已見怪不怪。什麽時候殺戮才會停止呢?難道非要等到人類滅絕的一天嗎?


  星辰像是被教化過的學生,把地上發生的一切都當做教科書來看。至於誰是正麵素材,誰是反麵素材就不得而知。


  月亮有些乏力與太陽調換休息,把泛著光的黑曜石拿開重還天地一片光明。輾轉反側的陳佑連在天蒙蒙亮時就坐在床上,他幾乎一夜難眠。


  喬天無故離開,引發一大堆的爛攤子還得他來收拾。日本人信用度,果然堪憂的很。幸好他也留了一手,那些資料他不止是讓喬天研究,那邊的研究結果也出來。


  說來多虧喬天送給他的資料,起了決定性的因素。


  陳佑連靠在床望著窗外的天,從窗簾上透過的有些紮眼,眼睛很不舒服。他的目光被迫往下看,正好看到床頭櫃上的木盒。


  樂樂她,會不會已經被邱漩?!陳佑連不敢往深了的想,現在的邱漩比理智時的邱漩更可怕。這女人發狂起來,真的不能把她們歸結在人的行列裏,簡直就是惡魔!


  他不明白,既然邱漩不喜歡季少一,為什麽還要和季少一成親?成了親,又把孩子打了?難道怕季少一和他聯手,才和季少一成親?


  陳佑連起身望了眼木盒,換了件衣衫下了樓。現在的情況無論是從哪個方麵對他來說,都不利。


  如果不能扭轉這個局麵,他在霸州的處於的位置都很被動。與其這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他穿過客廳走出新苑,這裏的警衛已加強一堆。


  自己的家堂而皇之的讓人劫了,實在是白混這麽些年。在管家給他打電話告知樂樂被綁時,他便召集軍隊守衛在新苑。


  其實,他內心還存有一丁點的期望。如果邱漩放孫樂樂一條生路的話,他一定能好好保護好樂樂。他在此默默的乞求上天,能給他一次機會。


  陳佑連忍著對邱漩的怒氣離開了新苑,坐到車上時已經平複好情緒。他靠在車背上,蹙眉道:“去胭脂醉。”


  司機師傅打著方向盤,調轉車頭朝著胭脂醉奔去。然而陳佑連心裏清楚的知道,孫樂樂在邱漩的手裏怕是不好過,能不能活命還要另說。


  一想到孫樂樂可能受的哭,他不自覺的緊握著拳頭,微抖著身體不知是氣還是心疼。


  恨也不是,怨也不是的。這種複雜的情緒,不是當事人理解不了。


  司機師傅看出東家情緒不大對,連聲都不敢多吭。速度極快的將車停在胭脂醉,他還未來得及開車門,陳佑連就自己走下車怒火衝衝的進了胭脂醉。


  胭脂醉門外守著的幾人在看到陳佑連時,立刻精神抖擻。在陳佑連進入胭脂醉內,立即把這一消息告知蕭惟。


  靡靡之音在陳佑連的耳畔久繞不衰,卻絲毫未曾動搖過他。


  男男女女的臉上寫著的欲望太過顯眼,但他們偏生誰也看不出來。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裏,把陳佑連眼前的路堵個正著。


  陳佑連仰頭看著二樓上的空落落,猜的到邱漩應該在上麵。不就是想要他親自來一趟嗎?嗬,我滿足你邱漩還不成。


  繞開形形色色的人群,不去理會那些騷風弄姿的女人,以及假紳士的花花公子。


  陳佑連朝著二樓的方向走,一階階的上過樓梯。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極了,努力將滿足的怒火強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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