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轉機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沒有光影透過窗戶折射過來使得房間黑漆漆一片。趴在桌上的蕭惟早已進入睡眠,黑夜恰好成了他的棉被暖了他一夜的夢。
好不容易趕到辦事處的錢二走到辦公室前,他看著房間內黑漆漆的一片,猜測著可能蕭惟已經回到江府。殊不知,他們兩人隻有一門之隔。
他想告訴蕭惟,大小姐已經快馬加鞭的直奔霸州。但現在這個消息隻能哽在咽喉,等到蕭惟回了江府再告知。
福靈山那邊來信,說是蘇安和邱漩已經鬧掰,大當家也隻能勉強自保。但還是希望他們能把霸州保下來,畢竟霸州是他們最後的防線。
霸州這個地方已經不能說是不安全了,應該是很快會變成虎狼之地。
大小姐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但願姑爺知道了不會生氣。或許,他該找人去迎接。錢二對著門長長的舒了口氣,轉身離開辦事處。明天的明天,找不到一點希望可言。
留在房間內的蕭惟卻還在睡夢之中,對關於趙斐的消息扔一無所知。
當太陽還沒來得及從地平線上升起,天際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蕭惟被這份光亮所刺醒,手揉了揉脖頸坐直身子。怎麽就渾渾噩噩的睡在這裏。算了,府上有沒有人再等他,即便是不回去也沒有人知道。
真是越活越回去,衣食住行也開始不講究。依曹傑的標準,很快,他也要成為藝術家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後,門就被人推開了。
朱海探出了腦袋打量著辦公室,看到蕭惟時抓了抓頭發進入房內。走到辦公桌前,嗬嗬一笑道:“長官。我們聽了你的命令去調查季少一的案子,查到季少一離開大阪家便消失。但陳佑連當日卻離開霸州,去了密雲縣附近。”
“你的意思是季少一可能還活著,就在霸州外?”蕭惟反問著朱海,心中有一絲絲的希望。
邱漩如果知道,一定會很開心,指不定會收手不再過度的敵對陳佑連。公館被邱漩毀的亂七八糟,如果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用不著別人霸州,霸州就自我毀滅。
朱海點了點頭深表懷疑,決策這種事當然不能讓他來做。李路帶人還在霸州外探查,他得早些過去幫忙才行。
蕭惟離開辦公桌,走到朱海身前來回踱步。忽然想到什麽停下腳步,看著朱海道:“李路呢?”
“他在霸州外的,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發現別的線索。”朱海跟在蕭惟的身後走出辦公室,一一說明道。看這架勢,蕭惟是要和他一起去霸州外。
這樣也好,有了問題也不用讓他們來回跑。
兩人站在辦事處門口,一前一後的坐進車裏。後座上的蕭惟對這司機師傅說了目的地後,車就直奔霸州外。他揉了揉太陽穴,消化著朱海所說的信息。
原來研究的地方,不隻是葉韻家一處。
嗬,陳佑連藏得可真夠深。究竟是什麽研究需要季少一的參與!
記得以前喬天研究要用的都是一些國外的知識分子,或是些在某些方麵很有建樹的人。可季少一,這兩點都不占。
蕭惟心底裏的好奇逐漸升起,有些原因他也很想要知道。說不定,在解決季少一案子的同時也把喬天遺留下的難題一並迎刃而解。
那樣的話,真的就皆大歡喜。
呼,但願一切都朝著他預料的方向發展。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就可以早些回福靈山與趙斐團聚了。要是再晚些,怕是趙斐不止是有小脾氣。
蕭惟看著車窗外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聲的笑了笑。他們的未來,也透明的很。當他想起昨天邱漩離開辦公室的神情,嘴角的笑漸漸落了下來。
那樣的邱漩,他也是頭一次見到。不,準確的說,是他頭一次見到一個人悲傷到毫無力氣悲傷的人。已經不能說是生無可戀了,這樣的詞匯實在是太輕薄。
他相信,在邱漩的心裏季少一占有很大一部分。不管邱漩承不承認,她下意識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真不敢想象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是怎樣的場景。那時的他,也一定是無力去承受這些傷痛的。換作是趙斐,哦,他不願在繼續想下去。
希望他們永遠不會讓對方淪落到如此地步,好好的,保護自己。
車緩緩的停在霸州城東門前,蕭惟恰好也收起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從車上走下。
朱海整了整衣服,站在蕭惟身前道:“長官隨我來。”,說著他就朝著一條小道方向走。
小路沒走到頭便轉向一片樹林深處,腳下的野草叢生。
蕭惟順著被壓過的草往前,這麽隱秘的地方也能被他們找到,真是不容易。他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看到除了他們之外的人影。
出來的匆忙,腰間槍裏的子彈不知道夠不夠用,不要出現什麽意外才好。
躲藏在樹叢後的李路冒著腰走到他們麵前,象征性的敬了禮低聲對蕭惟道:“長官,你怎麽來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查到什麽線索了嗎?”蕭惟不知道為什麽也貓著腰,壓低聲音問著。他身後的朱海則是走向那片樹叢,親自去看情況。
“我去,曹傑來了。我們要不要跟上去?”朱海轉過頭對兩人低聲提醒道。
蕭惟腳步放輕,快速走到朱海的身旁往下看去。他看到曹傑一身青色長衫,身後跟著四個彪形大漢在他眼前走過。蕭惟的聲壓低,對朱海道:“找兩個機靈的,跟上去看看。其餘的人在原地等著,免得打草驚蛇。”
“得嘞,你們兩個去看看,小心點別被發現了。”朱海用肩膀碰著身旁的人,示意道。
待到曹傑完全離開他們的眼前時,朱海整個人完全躺在地上鬆了口氣。這麽多天,總算是盯出點結果來。先前都是還沒跟,人就沒了。
李路同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腳踹著朱海衝著蕭惟的方向額了額首。
這一幕卻被轉過頭來的蕭惟看個正著,兩人的臉刷的通紅,看到蕭惟裝作沒看見似的回過頭更是覺得臉臊的慌。
頭頂的太陽逐漸升溫,把流蕩的風也給染熱了。地上的雜草隨風搖曳,偶爾還能看到幾隻蝴蝶飛過。如果不是在戰爭年代,一幫朋友出來踏青也不錯。
亦或者,躺在院子裏曬曬太陽也好。
負責送飯的人挨個送上幹糧,在送到蕭惟跟前開始猶豫。
“給我吧。”蕭惟從小哥手裏拿過幹糧狠狠的咬上一口,從早上到現在沒吃一點東西,肚子早已是餓的打鼓。
眼前的情況,哪裏還容得他挑剔。隻要能填飽肚子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李路坐起身來,衝著小哥低笑道:“還不快給長官拿點水來。”
“是,是,是。”小哥先是一愣,而後又轉身去翻著糧食袋。在李路和朱海發低的笑聲中,拿了水壺送給蕭惟。
除了值班的人看守之外,大家都在低聲咬著幹糧。換完班後,才得空吃點東西。為了弄這點破東西,讓這些人受苦到現在,真是有夠無奈的。
蕭惟灌了自己一口水,咬了口幹糧倍覺淒苦。他的處境怎麽會越來越窘迫,這份窘迫非但沒有好轉的局勢,還愈演愈烈。
哎,可憐了離開的兩人,不知道肚子餓不餓。他很痛恨這個世道,但他處事準則又是隨遇而安,順其自然的接受命運所給予他的一切。
人啊,真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