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想哭
蕭惟抬頭注視著趙斐，眉間高堆的卑微與不確定讓人心疼。他說不出口來確認，不想用任何的方式逼迫趙斐做任何決定。
他們是那樣的了解彼此，那樣的依賴與眷戀彼此。
這份美好，現在被無限放大，以至於自己先開始怯懦和卑微。
“咚，咚，咚——”敲門聲打怕了蕭惟的思緒，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趙斐忽視蕭惟的神情起身離開，大概是方若婷和徐晨來了。她瞄了眼確定門外人是誰後把門打開，對進來的兩人笑道：“路上冷嗎？”
“還好。餓了吧，給你帶了早飯。”方若婷手裏提著兩個透明袋子，衝兩人示意著。她的目光望向坐在電腦前的蕭惟，越往前越是將電腦屏幕上的內容看的清楚。
看來兩人是知道《救贖》被排成電視劇的事了，她還準備再瞞上一瞞。
這樣也好，省的她再組織語言讓兩人接受這一切。
徐晨胳膊搭在趙斐的肩上，推了推眼睛把趙斐往廚房的方向拖。他在趙斐的耳邊，聲音極低極低道：“拿下了？”
“什麽拿下不拿下。你們居然看著我和蕭惟被鄒亮耍，真是太過分了。”趙斐知道徐晨的想表達的意思，但現在她還沒有從被耍的事情上走出，甚至有些氣急道。
她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聲音卻努力克製。起起伏伏的胸口正暴露她的情緒，奈何眼前的徐晨一點也識趣。
趙斐把手緊握成拳，衝著徐晨象征性的揮了揮。她咬牙切齒的看著徐晨，不放過徐晨臉上任何一絲表情道：“這件事，你參與了沒有？”
“嗬嗬，別氣啊。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麽糟，你聽我給你解釋。”徐晨看著跳腳的趙斐，努力安撫道。
出主意的人是鄒亮，他最多算是幫凶。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趙斐消火。他靠在門上拽著趙斐的衣服，把趙斐拉到身前道：“過來，過來。”
“哼。”趙斐雙手環胸，怒火中燒的望著徐晨。
如果徐晨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別怪她不講以往的情分。
徐晨拍了拍趙斐的肩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他沒有過多的遮掩和虛假，實事求是的想將一切告訴趙斐。
“公司一直在發展衍變的業務，你們剛來那會有一家遊戲公司找上門來。本來是我和若婷的書進行遊戲改編，但因為我們都沒有興趣就把這件美事送給你們兩。鄒亮也想讓你們盡早的成熟擔當大任，特批了。公司聚餐的那天，我們都喝醉了。醒著的人，隻有鄒亮。等我和方若婷醒來發現我們在醫院打著點滴，我們當即就找鄒亮問清楚情況。”
徐晨的聲音不低，說出的話蕭惟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接了兩杯熱水遞給趙斐一杯，接著解釋道：“遊戲改編公司提出一個建議，可以讓我們公司的人事先進入遊戲體驗。把遊戲過程錄製，做成宣傳片。但必須戴遊戲頭盔才能進入遊戲，時間誰也不知道多長多短。鄒亮才決定直接把你們扔在醫院，輸著營養液保持你們身體正常運轉。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現在已經成了半個娛樂圈的人，你看看多少個人在誇你們呢。”
趙斐沒有說話，捧著手裏的水杯默默的發呆。大腦在逐一消化這些內容，把事情的始末再捋了一遍。
滿腔的怨火，瞬間不知道該怎麽滅。堵在胸口，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方若婷走到徐晨的身後，看出趙斐的左右矛盾開解道：“我知道你們兩一定有氣，公司能做的隻有經濟補償。《故國佳人》、《怪胎》兩本書前幾天出版，稿費已發到你們的工資卡上。不說這個了，先吃飯，等吃過飯有什麽疑問再問。”
“若婷姐。”趙斐把水杯遞給徐晨，投入方若婷的懷抱。通紅的眼眶閃著淚光，眉眼的委屈全都迸發而出。
剛進入遊戲的時候，嚇死她了。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來，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她都做好了要在戰爭中死去的準備，沒想到轉眼就從遊戲中出來。
大起大落的人生，她的心髒和精神有些經受不住。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切都隻是虛驚一場。
哦，猛然發覺這世界上最好的詞，不是久別重逢，不是執子之手，不是大富大貴。最好最好的詞，莫過於虛驚一場了。
蕭惟轉個身望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從趙斐眼角處的淚知道趙斐一定感傷的一塌糊塗。鄒亮派來的兩個說客很有能力，三兩句讓他和趙斐沒有半點的怨氣。
滿腔的怒火也被自己一一掐滅。
事情的真相當真如此嗎？他可不像趙斐那麽好忽悠，盡管徐晨說的有理有據卻也漏洞百出。
那天聚餐醒著的人隻有鄒亮，而方若婷與徐晨和他們一樣都在醫院。看來，被坑害的不隻有他們，徐晨和方若婷也是受害者。
但為什麽他們要幫鄒亮圓下去？
蕭惟不大明白的看向徐晨，除了那敷衍的笑他看不出什麽來。收集素材的過程中，他聽柚子說小說更改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一來一回需要三遍。
他們昏迷了一個多星期小說就出版了，如此來看，鄒亮是預謀已久。
興許從他們開始交稿時就在策劃，可能占有一些徐晨說的話。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無力去更改已經發生的事實了。
蕭惟轉過身不再看向兩人，拿起一個包子墊肚子。無論何時何地，保持體力是首要任務。豆漿還是熱的，味道有些熟悉像是鳳城公園附近的早餐店。
徐晨走到床邊從塑料袋子上拿出一個包子，吐槽道：“餓死我了。若婷給你們買的太少，都不夠我一個人吃。”
“要不是你，我能重買一份浪費時間？”方若婷沒好氣為徐晨接了杯水道。
臉皮厚這項屬性，全靠娘胎自帶。她覺得徐晨這項技能已經滿點，不需要任何進修升級了。
趙斐走到桌旁看著空空的塑料袋，吸了吸鼻子。沒了，沒——了。她的瞪大的雙眼上又蒙上一層薄霧，似乎片刻就能流出眼淚來。頹廢的坐在床邊，用手戳著書桌上的花紋。
人一旦倒黴起來，很容易傳染。顯然，她現在就是這樣的處境。
想哭。
趙斐垂著腦袋萎靡的歎著氣，在看到四五個包子被推到她的麵前時。她的雙眼重現光芒，抬起頭看向喝著豆漿的蕭惟感恩萬分道：“還以為你們都吃完了。”
“知道你一定餓了，給你留了幾個。不夠吃的話，一會我帶你出去再吃點。”蕭惟把豆漿放在趙斐的手邊，相處這麽久，他怎麽可能不了解趙斐。
在看到趙斐臉上重現笑意時，蕭惟也跟著笑出來聲來。
這麽好大發的人，幸好沒有讓別人捷足先登，否則他哭都來不及。
他看著趙斐狼吞虎咽的吃香，眼裏的盛著的比月光還要柔和的溫柔，任誰看了也會不自覺的沉浸其中。
他們兩人也不知道是誰把誰看的太重，隻是覺得誰也不能參與其中。有一層無形的玻璃罩，將出去他們以外的人都隔絕開來。
徐晨和方若婷看兩人相處的狀態，完全忽視了他們的存在。麵麵相覷後，無奈的笑了笑前後的離開房間。
那些在遊戲裏的經曆，作為後來的旁觀者將蕭趙兩人的情感看的一清二楚。能擁有這樣純粹的情感，是件幸福的事。
為了不打擾兩人，他們輕聲將房門關上，輕到趙斐與蕭惟未曾注意離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