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一對戀人打賭
第二節 一對戀人打賭
許蓮芳聽了伏波介紹的他與她哥哥的對話,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
“嗨!我這個哥哥呀……”
牛伏波問:
“蓮芳你哥哥怎麽啦?”
許蓮芳說:
“伏波我求你別提我哥了好不好?”
伏波心裏一怔,暗暗畫了一個問號,他想蓮芳不讓提她哥哥必定有她的理由,他如果再提那就是給心上人添煩了。他說:
“蓮芳我聽你的。”
許蓮芳說:
“謝謝你!伏波你還是像五年前那樣最能理解我。”
牛伏波笑了笑,踏上階簷,揚起右手,連連敲著房門,對屋裏喊道:
“雲祥哥!雲祥哥!你妹妹回來了。”
沒有回音。
牛伏波加大敲門力度,提高嗓門喊道:
“雲祥哥!雲祥哥!你妹妹回來了。”
依然沒有回音。
牛伏波對準門板,擂了兩拳,進一步提高嗓門喊道:
“雲祥哥!雲祥哥!你妹妹回來了。”
還是沒有回音。
牛伏波再要擂門,他的手被許蓮芳一把抓住了。他對蓮芳問道:
“蓮芳怎麽啦?”
許蓮芳回答:
“伏波你別喊了。他不在家。”
牛伏波說:
“你哥在家。”
許蓮芳說:
“他要是在家,你這麽擂門,你這麽高喊,他還不答應嗎?”
牛伏波說:
“你這就太不了解男人了。”
許蓮芳問:
“你是什麽意思?”
牛伏波說:
“真正的大男子睡著了,就是天上打雷也不會醒。”
許蓮芳問:
“睡得那麽深嗎?我不相信!”
牛伏波反問:
“人睡如小死。這話蓮芳你聽講過沒有?”
許蓮芳如實回答:
“從小就聽講過。”
牛伏波說:
“聰明的老祖宗用五個字高度概括了這種現象嘛!你哥哥就是這種典型的睡後如小死的人。那年冬天全縣組織勞動力修金石垸撇洪河,在校學生星期天都要去參加。我和你哥哥幾個人星期六夜裏去,星期天天亮前趕到,從早到晚挑一天土,壓斷幾副撮箕係。星期天夜裏趕回家,星期一早上趕到學校上課。”
許蓮芳說:
“伏波你到底要對我說什麽呀?把個話題扯這麽遠。不是太離譜了嗎?”
牛伏波說:
“我一點都不離譜。我是講你哥哥睡覺的故事給你聽。”
許蓮芳問:
“我哥睡覺還有故事?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牛伏波說:
“我正是要講給你聽嘛!”
許蓮芳說:
“我不聽都知道,肯定是你編的,你反正會編故事,把個《看牛伢兒演大戲》編得出神入化,看了你們兄弟演出的人沒有不說好的。”
牛伏波見許蓮芳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心裏暗暗高興。這就是他需要的效果。他說:
“你要說編故事,這整個世界就是一個編出來的大故事嘛。”
許蓮芳說:
“伏波你又扯遠了。你就把我哥睡覺的故事講完吧!”
牛伏波說:
“我和你哥哥幾個,天擦黑的時候從大泛洲乘渡船過河,上岸,抄近路穿過周鸕鶿灣裏,登上沅水南岸大堤,朝新興嘴前進。走著走著,忽然聽到隊伍裏發出鼾聲,以為是誰開玩笑,就沒當回事,繼續往前趕路。走了兩三裏路,到了新興嘴,這鼾聲越來越大,經過航運公司售票處時,門口有盞路燈正好亮了,我們幾個不約而同的停下步子,要把真正打鼾的人找出來。”
許蓮芳插話問道:
“你們找出是誰了嗎?”
牛伏波回答:
“就是你哥哥許雲祥。大家停下來,他也停下來了,一句話不說,站在那裏打鼾。都以為他是開玩笑,喊他,他不答。推他,他不理。大家繼續往前走,他也走,大家突然停,他也停。大家加快腳步,他也加快腳步。”
許蓮芳怎麽也不相信,伸手點了一下牛伏波的額頭,嘴裏說:
“你編的。你最喜歡編。”
牛伏波發誓:
“我要編的是小狗。”
許蓮芳問:
“那後來呢?”
牛伏波說:
“我們經過西林大隊部,穿過鐵路坡大隊李家灣生產隊,抵達碧蓮河碈口,走了七八裏路下來,他還在打鼾。又順春柳湖南岸大堤走了一裏多路,到達老渡口電力排灌站前麵,大家要分手各自回家了,他還在打鼾,不論對他大喊,對他猛拍,他就是不醒。這可把我們幾個嚇壞了。都不知怎麽辦才好?”
許蓮芳問:
“最後怎麽樣呢?”
牛伏波說:
“最後你哥哥到底怎麽樣了?請聽下回分解。”
許蓮芳揮起小拳頭,朝牛伏波肩上揮打,嘴裏嗔怪道:
“這世界上的男子就你最壞,瞎編亂造,敗人不要本本兒。聽你這一說,我哥他不是睡得像頭豬了嗎?”
牛伏波哈哈笑道:
“你哥哥比豬可厲害多了。你那裏見過有走路睡覺的豬呀?就是有這樣的豬,也早就被主人打醒了。你看如今眼目下,你和我又是擂門,又是高喊,又是大聲說話,他都沒有醒。你說他睡覺的功夫比豬厲害多了吧!”
許蓮芳說:
“你這是對我哥哥的誹謗,汙辱。我哥哥肯定不在家裏。”
牛伏波看到許蓮芳生氣的樣子,越覺漂亮可愛。有些女人就是這樣,不生氣不顯美,越生氣越顯美。伏波心裏高興極了。他堅持說:
“我敢打賭,你哥哥他肯定就在屋裏,而且就在這間主睡房裏。你相信不相信?”
許蓮芳說:
“我不相信!”
牛伏波問:
“你敢不敢打賭?”
許蓮芳說:
“我敢打賭。你說賭什麽?”
牛伏波說:
“誰賭輸了,誰用十分鍾時間,下到屋後的春柳湖裏撈條鱖魚上來,燉湯,豐富這正月初二的早餐。蓮芳你說好不好?”
許蓮芳說:
“新鮮鱖魚燉湯,我最喜歡。”
牛伏波問:
“你我現在打賭開始,你說好不好?”
許蓮芳說:
“你賭我哥哥在家還是不在家?”
牛伏波說:
“我賭你哥哥在家。百分之百在家。蓮芳你呢?你賭哥哥在家,還是不在家?”
許蓮芳見牛伏波說得這麽肯定,她的看法有點動搖了,因為她想到以前凡與伏波有過深交的人都評價他有神機妙算的功夫。但她無論如何不相信哥哥在屋裏叫不醒,如果換成是她在屋裏,早就被叫醒了。她還是堅持說:
“我賭哥哥不在家。他要是在家,你對他這麽大喊大叫,他都不醒來,那不真的睡成豬了呀?”
說到這裏,她又重重地補了一句:
“不過我哥他也的的確確是頭豬!”
“是誰在外麵講我的壞話呀?這正月初二大清早的,就把我吵醒,討嫌不討嫌呀?”
牛伏波吐了一下舌頭,朝裏麵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說他贏了。
許蓮芳聽見哥哥的回答,驚得目瞪口呆。她心裏暗暗說:伏波這個人真是不一般呀!將來必成大氣!她欽佩地看了自己的戀人一眼,慶幸自己選對了人。女人一生的幸福,決定於婚姻是否成功,成功的婚姻決定於戀愛的對象選得準不準。她提醒自己,選準戀愛對象隻是幸福的開始,要想長久幸福,女人就一定要跟上男人的思想、學識和能力。如果在這些方麵落後太遠,就有被男人拋棄的危險。從這時開始,許蓮芳就給自己的婚姻定下了一種危機感。她認為隻有時刻有危機感,才會不斷進取,做一個永遠令自己男人滿意的稱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