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陳年舊事
半個小時後。
兩人對坐在寒潭一側。
南空表情從凝重到舒展，“這麽說來你是從一開始就是符咒師和戰者雙修的？”
“是的。”
“還有你現在是山海境巔峰，不僅僅隻是戰者的山海境巔峰，同時還是符咒師的？”
“沒錯。”
一連兩個問題問完以後，南空臉上露出了笑容。
沒錯，就是笑容。
有那麽一瞬間項東都覺得，南空要把自己後槽牙都給笑出來了。
“很好，很不錯。”
“那個南空老師，房子到時候我會重新給你蓋起來的……”
“哎，房子不重要。”
南空說著，便接著說道，“你可知為何我隻去教了一節課就不去了嗎？”
“不知。”
“原因很簡單，有人不同意我去教課。”
“不同意？為什麽，這裏可是京都武學院，隻要學生願意聽，為什麽不讓教。”項東也是有些意外。
“不止是一個人不同意，而是很多人不同意。”說到這南空歎了口氣，“我在課堂上講的是戰者體係，其實不然。我真正想要講的是符戰師，三十年前符戰師在京都武學院風靡一時，六大學院中，我符戰學院讓唯吾獨尊，來京都武學院的學生，一半以上都是衝著我符戰學院而來。當時的盛況何其壯觀，符戰學院何其壯大。”
項東一時間也想不到，南空當日講的戰者體係背後竟然是符戰師。
符戰師……
項東在心裏默默念了幾遍。
“隻是可惜，好景不長，之後一次的戰鬥中，我符戰學院的院長，也就是當時的京都武學院的院長身亡。同時一起殞命的還有其他學校的幾個強者，一時間山雨欲來，符戰師被眾人說成了是垃圾，不允許後來者再修煉，也不允許再被教授。”
南空一時間悲戚而來。
項東也很是震撼。
如果真如南空所說，符戰師在京都武學院風靡一時，那究竟是多麽巨大的變故才會讓符戰師消失呢？
可是這個問題沒人能夠解答。
項東想問，但是這個時候他沒去問，因為有些事情南空說自然會說，不願意說，那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現在的他隻是靜靜的聽著就好。
“嗬嗬，他們又怎知，戰者也好符咒師也罷，分開了或許很強大，但是組合在一起才會更強大。他們說符戰師條件苛刻，非天才不可學，即便是天才也是進境緩慢，可他們又如何知曉，符戰師可以騰天戰山海，山海站臨雲，臨雲站風擎！越階而戰，在其他人看來是天方夜譚，可在符戰師看來卻是家常便飯。”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現如今，當年盛極一時的符戰學院如今已經煙消雲散，隻剩下一部分人苟延殘喘。其他人都放棄了，唯獨我還在堅持。”說到這裏，南空忽然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看向項東，“你可知道這是我在京都武學院待的最後一年，如果幾年我再找不到合適的學生，我就會離開此地。”
“離開，老師你要去哪？可是您剛才不是說，這裏是您的根嗎？”
“我的根的確在這裏，可三十年前已經被人連根拔起了，現如今我像個喪家之犬一般被人丟棄一隅。而且周圍到處都是他人的仇視，我再留在這裏，也毫無用處，與其浪費我為數不多的時間，還不如去和幾個老朋友一起聚聚，了此殘生。”
“還好，你出現了，現在我問你一句，你願意入我符戰學院門下嗎？”
南空眼神炙熱。
項東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想到了將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師傅。
雖然師傅已經離去，聖醫門也沒有了，可他終究還是有傳承的。
項東的猶豫南空自然看在眼裏。
南空不在意的擺擺手，“我不在乎你之前是不是有師門，那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我這不是拜師，你就當我一個學生而已，但即便我們隻是師生關係，有一點我要和你講清楚。你現在修煉的已經是符戰師，這麽些年來沒有人係統的對你進行指導，雖然你現在的實力還算可以，但其實在當年你因為沒有人教導，很多東西你都是一知半解，最簡單的例子。這寒潭紫竹，在當年我們符戰學院來說，就隻是入門考試，甚至連剛剛騰天境的符戰師都能做到。你明白我意思嗎？”
“明白。”
“除了這一點，還有就是就算你拜入我的門下。當然，也不用拜師，因為符戰師本就是師生，不是門派。但是有一點要說的就是，一旦你成為我的學生，那麽將來你就會受到讓很多人的針對，比如說在學校，比如說在外麵。跟甚至還會遭受到生麵危險！”
說完這些以後，南空滿身蕭瑟，“所以你並非一定要答應，你可以拒絕，因為在你之前已經有人拒絕過。雖然我很想複興符戰師的昔年榮光，但我不會把如此大的重擔交付到才十八歲的你的肩膀上。我也隻是不想符戰師一係到我這裏就沒了，我不想做這個罪人，也隻是想給符戰師留下一個種子罷了。”
這是項東認識南空以來他說的最多的一次。
可每說出來一句，都讓項東更加的佩服他。
不為別的，就因為南空有著別人都沒有的堅守和堅持。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麽？”
項東直言不諱的說道，“聽了老師剛才說的，我也會怕，會害怕遇到針對和危險，可我的答案是願意成為老師的學生。不僅僅是因為我佩服老師你的堅守，最重要的是，即便沒有老師你，我也是要符戰雙修的，與其我自己一個人胡亂摸索，還不如跟著老師你學。”
“不錯。”
隨即，兩人相視而笑。
“很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南空的學生了，唯一的學生。另外從明天開始，你不需要再去砍竹了，因為砍紫竹隻是我符戰師的入門考核，通過了才能進入符戰學院，但是這日月寒潭還是要泡的，因為這日月寒潭可以蘊養壯大你的靈力之源和意識海，當然這個蘊養大於壯大，並且壯大也不是你所理解的那般。至於結果如何，之後你會慢慢理解明白。”
“知道了老是。”
“回去吧，當我學生這件事，無需對他人提及，這是為了保護你，也是為了保護我。放在之前我不怕死，可是現在，就算是死也要將我畢生所學傳授給你再死。”南空說的鄭重其事。
項東點頭答應，但是在離開之前還是問道，“對了老師，你也是符戰師嗎？”
“我？以前是，現在……廢人一個，好了，不用管我，你回去吧。”
“知道了老師。”
等到項東離開以後，南空整個人都被喜悅所包圍。
但是這個喜悅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
“沒記錯的話，當年譚永聖那家夥可是說過的，就算符戰學院隻有我一個人，那也算一個學院。既然如此，作為符戰學院的院長，必然是要去申請一些資源的，我可以不在意，可我的學生不能不在意啊！沒錯，現在就去找那老家夥。”
說著，南空一轉身，破空而去。
而剛剛走到一半的項東，看到了從空中劃過的南空，微微一愣。
“老師……廢物？廢物還會預控而行？”
項東覺得自己被騙了，因為禦空而行，是臨雲境的標誌，也是為什麽那個境界會叫臨雲的原因。
南空老師是臨雲境嗎？
當然，沒人能夠解答。
片刻後，院長辦公室。
南空也沒敲門，直接就推門而入。
“老譚新學期也開始一個月了，我們符戰學院的資源什麽給我。”
一句話說出來。
整個辦公室內落針可聞的安靜。
除了譚永聖之外，其他幾個學院的院長也都在。
一時間麵麵相窺。
譚永聖則是麵露奇怪，“南空你是不是糊塗了，就你一個人你要什麽資源，別胡鬧。”
“誰胡鬧了！當年你們可是說過的，隻要我招到一名學生，那符戰學院就還作數，那我就還是那個院長，我們符戰學院該有的資源就一個不能少。”南空這個時候沒有了之前的慈善，有的隻是霸道。
不僅僅隻是院長譚永聖臉色怪異，甚至其他幾個學院的院長一樣麵露疑惑。
就在這時，馴獸學院的院長忍不住說道，“南空不要胡攪蠻纏，眾所周知，三十年了你們符戰學院早就被取消，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五行學院的院長則是滿臉嘲諷之色，“有些人啊就是不死心，當年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沒吧他逐出學院就好了，現在還有臉來要資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木行之你別太過分啊！當年我打你就跟打狗一樣，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叫。”南空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句話說的五行學院的院長麵紅耳赤。
“你說什麽呢南風，這可是總院長辦公室，也不怕被人恥笑。陳年舊事你提他做什麽！”
“哼，你也知道是陳年舊事，你不提，我都差點想不起來。”
譚永聖看著這情況，如果不勸又得鬧起來，當即說道，“行了行了，都安靜。南風，剛才那話我的確是說過，可你也不要忘了，是有條件的，就是你必須要收到一個學生。可是三十年來，似乎你從未收到過一個學生。”
“別管這些，我隻想知道，當年你們說的話還作不作數，是不是我真的收到學生，就會給我資源。”
“當然作數。”譚永聖隻想趕緊吧人給打發走。
聽後，南風笑了起來，“很好，既然如此資源給我吧，因為我收到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