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賀禮

  “你知道某是誰嗎?”夏侯玄冷聲地質問著門口的管事。


  管事的汗如漿出,點頭哈腰地道:“知道,知道,您是夏侯舅爺。”


  夏侯玄冷傲地道:“既然識得某是誰,還不快點滾蛋,把路讓開!”


  管事的遲疑道:“夏侯舅爺,您沒有請柬,暫時不能進去,容小的回去稟報一聲,你稍候一下如何?”


  夏侯玄怒喝道:“你一個狗奴才,也敢擋某的駕,真是不知死活!是不是看我妹妹死了,連一隻看守狗都敢亂咬人了?”


  管事的一臉苦逼相,他今天負責在這兒把門,事先得到過吩咐,沒有在請客名單上的客人,一律是不得入內的,雖然夏侯玄是司馬師的大舅哥,但因為這幾年他們的關係交惡,夏侯玄並沒有出現在司馬家邀請的名單上,管事的當然不敢隨便做主,將夏侯玄放進去。


  可在夏侯玄看來,一個守門的奴才就敢如此對他不敬,分明是司馬家的人不把他放在眼裏,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不禁讓夏侯玄無比的憤怒。


  就在此時,司馬師快步而出,看到夏侯玄正在那兒喝斥門人,趕緊地上前道:“泰初兄,抱歉抱歉,不知道你今天會來,失禮失禮。”


  夏侯玄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們司馬家門檻高,在下還真是高攀不上。”


  司馬師略顯得有些尷尬,隻好斥責那管事的道:“你也太放肆了,這位是夏侯舅爺,你難到不認識嗎?讓你在這兒迎接客人,居然敢對夏侯舅爺如此無禮,真是豈有此理,還不快向舅爺賠禮道歉。”


  管事的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了,不過在主人的麵前,他可不敢有任何不滿的情緒,乖乖向夏侯玄賠禮道歉。


  夏侯玄重重的冷哼一聲,道:“不敢當。”


  司馬師賠笑道:“泰初兄,一個小小的奴婢而已,你又何須和他一般見識。今日泰初兄大駕光臨,讓敝府是蓬壁生輝,來來來,裏麵請,小弟當自罰三杯,以敬賢兄。”


  擱夏侯玄以前的脾氣,受到如此冷遇,或許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今天情況特殊,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豈能因為這些小事而節外生枝,所以聽了司馬師的賠禮之言,夏侯玄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這倒讓司馬師有些意外了,這幾年來,他和夏侯玄勢同水火,兩人見麵,不是冷如冰霜不理不睬,就是相互掐架惡言相對,所以司馬師這次大婚,夏侯玄根本就沒有被列入賓客的名單之中。


  這次夏侯玄不請自來,倒讓司馬師看到了他們重修舊好的希望,畢竟他們可是發小,交情莫逆,隻是因為夏侯徽的事情,才反目成仇的。


  既然夏侯玄這次肯放低姿態來參加他的婚禮,司馬師當然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如果能借此機會改善他們的關係,那則是再好也不過了。


  兩人相偕入內,眾賓客看得真切,都感到詫異無比。


  這幾年來夏侯玄和司馬師的關係如何眾人可都是心如明鏡,兩人睚眥相對,這裂痕已經到了無可修複的地步。


  但沒想到兩個居然還有比肩而立的一天,讓眾人是大跌眼鏡。


  司馬師出門相迎,柏靈筠則站在了原地,夏侯玄這麽一個不速之客的來臨,讓柏靈筠感到了一絲的憂慮。


  原本曹亮的出現,已經讓柏靈筠有所警覺了,為了防患於未然,她特意地派出自己身邊的那兩名會武功的貼身侍女去盯著曹亮,以防止發生什麽意外情況,攪亂了這場婚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柏靈筠剛剛安頓好了曹亮這邊,夏侯玄的意外出現,又讓她稍稍鬆懈的敏感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相比於曹亮,夏侯玄更是一個比較難纏的對手,他和司馬家的仇怨更是不共戴天,難不成他會轉性不成,在司馬師的大婚之日,特意地趕來賀喜,捐棄前嫌,重修舊好?

  柏靈筠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夏侯玄和司馬師的仇恨是無法化解的,除非夏侯徽能死而複生,如今夏侯徽屍骨已寒,而司馬師新納嬌妻,本該是夏侯玄切齒痛恨之時,又怎麽可能登門道賀?


  事出反常必為妖,柏靈筠隱隱覺得這背後必然有一個大的陰謀。


  但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陰謀呢,那怕再狡黠多智的柏靈筠也無法猜得透,但她總感覺到曹亮和夏侯玄不約而同的前來,他們之間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必然會有針對司馬家的事發生。


  夏侯玄踏足進入他從未進來過的太傅府,以前妹妹還在世的時候,司馬家並不在這個府邸,而這個府邸,是司馬懿耗死諸葛亮取得西線大捷之後曹叡賜給司馬懿的,原先叫做太尉府,今年司馬懿晉升為太傅之後,才被稱之為太傅府。


  這諾大宅院,在夏侯玄看來,陰森可怖,妹妹的慘死,讓他心中永遠也無法釋懷,今天,就是新帳舊帳一起算的時候,夏侯玄要為妹妹報仇雪恨,了結這段怨仇。


  “來人,將賀禮給抬上來。”夏侯玄衝著身後的家奴道。


  司馬師微微一笑,道:“泰初兄,你太客氣了,來了便好,你又何需準備什麽禮物,如此就太見外了。”


  夏侯玄嘴角掛著一絲嘲弄的意味,嗬嗬笑了一聲,道:“今天是子元你的大喜之日,這份賀禮自不能免,必須的!”


  兩個正在說話間,夏侯府的家奴十幾個人抬著一件物什進了來,顯然這件物什相當的沉重,方方正正的,十幾個膀大腰圓體格健壯的家奴都明顯的有些吃力。


  好“大”的一份禮!好“重”的一份禮!


  賀禮的上麵,蓋著一層厚厚的彩帛,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一件怎樣的禮物,不過單論體積和重量,在場的任何一個賓客所贈送的禮物皆比不上。


  所有賓客的目光,齊刷刷地都聚集了這件賀禮的上麵,都在暗自猜測,這究竟是一份怎麽樣的“厚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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