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暴走的司馬師
接下來的日子,司馬如好象著了魔似的,逮著機會就去接近曹亮,就差直接闖進高陵侯府了。
麵對熱情似火的司馬如,曹亮則是叫苦不迭,避之唯恐不及。
這事讓羊徽瑜知道了,她沒有吃醋,反倒是打趣地對曹亮道:“其實這也算好事了,如果你真娶了司馬如,說不定能和司馬家化解這段恩怨。”
曹亮隻能是搖頭苦笑,化解恩怨?想多了!他和司馬家的恩怨,絕不僅僅隻是私仇家怨這麽簡單,涉及到國家社稷層麵的仇怨,又豈是能通過聯姻來化解的?
司馬家要顛覆的,是曹魏的江山,而做為曹氏宗族的一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司馬家同流合汙,這樣的陣營之爭,是絕無化解之可能的。
司馬如單純,天真,她並不懂得政治鬥爭的血腥與殘酷,她生活在自己幻想的愛情世界之中,那怕曹亮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於她,但她始終鍥而不舍堅持不懈地追逐自己的愛情。
曹亮明知這是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又不忍傷害於她,所以隻能是躲著她,希望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曹亮和司馬家的仇不假,但他絕沒有到濫傷無辜的地步,當然柏靈筠是一個例外,報複這樣的蛇蠍女人曹亮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但司馬如不同,她天真爛漫,情真意切,曹亮不是人渣,幹不出欺騙別人感情的事,既然與她之間沒有結果,自然不會去禍害人家。
司馬如頻繁的早出晚歸,讓司馬師產生了懷疑,於是派人去跟蹤司馬如,得到的結果,卻讓司馬師直接的暴走了。
憤怒之下,司馬師撥出劍來,厲叱道:“曹亮,我也殺了你!”他吩咐下人備馬,準備衝到高陵侯府,和曹亮拚個你死我活。
這個時候,司馬師的憤怒已經讓他完全地喪失了理智,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恨不得將曹亮碎屍萬段。
當年的奪妻之恨,已經讓司馬師將曹亮恨之入骨了,好吧,為了顧全大局,司馬師最終還是咽了這口氣,隱忍了下來,但不代表他和曹亮之間,已經化解了恩怨。
在司馬師的眼裏,這段仇怨最終他一定是要報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將來司馬家奪取了朝政,司馬師一定要把曹亮捉來,折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忍辱負重這麽多年,等得就是一雪前恥的這一天。
但是等來等去,還沒有等到他雪恥之日,卻聽到了曹亮勾搭他女兒的消息,這個色中狂魔,搶了他司馬師的女人不算,居然還惦記著他的女兒,太無恥,太混蛋了,什麽隱忍,什麽淡定,司馬師全都拋到九霄雲外了,他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親手結果了那淫賊的性命。
下人們看著狂怒的司馬師,根本就不敢阻攔,唯有侯管家,死死地拽著韁繩,苦苦地勸司馬師不可衝動。
此刻司馬師早已經紅了眼,揚起了手中的劍,怒不可遏地道:“放手,信不信我一劍砍了你!”
就在此時,得到消息的司馬懿急匆匆地從後院趕了過來,擋在了司馬師的馬前,高聲地道:“你想出去也可以,從我身上踏過去就行。”
闔府上下,司馬師唯一懼怕的人就是父親司馬懿了,沒奈何,他隻得跳下馬來,隨司馬懿回到中堂。
司馬懿平靜地詢問道:“究竟怎麽一回事?”
司馬師隻得將司馬如和曹亮的事稟明了,末了,他恨意未消地道:“曹亮這狗賊,欺人太甚,我與他誓不兩立!”
司馬懿目光變得嚴厲起來,冷哼一聲道:“你這不成器的東西,要為父教訓你多少次,才能長點記性?成大事者,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一個曹亮,三番兩次地讓你暴躁易怒,喪失理智,你說,為父真能將這份家業托付給你嗎?”
司馬師悚然一驚,連忙跪於地上,道:“父親,孩兒錯了,請您再原諒孩兒一次吧。”
“說吧,你錯在何處了?”司馬懿問道。
司馬師垂首道:“孩兒不該利令智昏,輕浮草率,險些誤了大事,請父親責罰便是。”
司馬懿輕輕地搖搖頭,頹然地道:“師兒,你已經是年近不惑之人了,為父行將就木,今日或許還能阻擋於你,但明日未必有這個機會了,如果你衝動易怒的性格不改的話,此生恐怕永遠也無法坐在那個想坐的位置上。”
司馬師辯解道:“孩兒一直遵從父親的教誨,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隻是可恨那曹亮豎子,前番奪我之妻,今日又覦覷如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馬懿淡淡地道:“師兒,你有五個女兒,好比五根手指,就算斷上一指,也不過疼痛一時,無傷性命。如果你一時義憤,衝入高陵府,結果不外乎兩種,你殺了他,或者他殺了你。如果你殺了他,擅闖私宅,傷人性命,有司是要治罪的;如果他殺了你,仇也沒報成,那你便是白死了。”
司馬師滿臉的灰敗之色,神色萎靡地道:“孩兒知道錯了,但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
司馬懿目光變得淩厲起來,沉聲地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師兒,你已經等了這麽些年,還差這麽幾天嗎?等到大事功成的那一日,才是你真正快意恩仇的那一時,無論是睚眥之仇,還是血海之恨,統統可以一報了之!”
司馬師抬起了頭,目光也變得堅定了。“孩兒知道了,現在壓倒一切的任務就是準備大事,父親放心吧,孩兒再不會節外生枝了。”
司馬家起事的時機已經成熟了,按照司馬懿的布署,一切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所有的籌備事宜都在秘密的進行之中了,司馬師想想自己的衝動差點就毀了這一切,他不禁也是為之後怕。
司馬懿撫須點頭道:“你明白就好。如兒的事,其實也並非是壞事,如果做個順水人情,把她嫁給曹亮,倒也算解決了我的一個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