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無懈可擊
不過就算撤退也不是那麽的順利,畢竟像投石車床弩這些的大型器械,布署起來比較費時費力,撤退之時也不能一蹴而就,像單兵那樣說走就走,這些大宗的玩意,撤退時也是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就在司馬軍手麻腳亂地收拾投石車和床弩準備將它們移到對方投石車的射程之外的過程中,並州軍的石彈可從來也沒有停歇過,尤其是在看到司馬軍準備撤退時,他們打得更加地歡實了,投石車的發射頻率進一步地加大了,石彈不斷地落到了司馬軍的陣地上,又有多輛投石車和床弩被摧毀。
就算砸不到車,也容易砸到人,司馬軍的投石車手還真是十分的苦逼,為了保證這些投石車不被摧毀,他們冒著腦袋開花的風險,虎口奪食,將剩餘完好無損的投石車和床弩給搶救回去。
但這虎口奪食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個時候並州軍加快了投石車攻擊的頻率,更多的石彈淩空飛來,不少司馬兵葬身於石彈的攻擊之下。
人員的大量傷亡也遲滯了投石車和床弩的撤離,在司馬軍驚魂未定地將投石車和床弩轉移到司馬軍陣中安全的地方之時,又有多輛投石車和床弩被毀,整個投石車的較量,還是以司馬軍的失敗而告終。
和昨天的情況如出一轍,投石車攻擊失敗之後,司馬軍立刻轉入了蟻附攻城之中。
僅僅隻暗摧毀了兩座箭塔,對並州軍的防禦影響並不是太大,最主要的是司馬軍的踏橛箭未能形成有效的作用,也就是說司馬軍想要攻城,唯一的依靠便是雲梯,但由於並州軍繼續地大規模使用火油,讓司馬軍的雲梯毀損率相當的的高,司馬軍想要保持那種持續不斷的攻勢,就必須要在登城器械上麵有所保障才行。
不過今天的進攻似乎要比昨天順暢了一些,最起碼不用再花費大量的人力和時間去填平護城河了,從司馬軍的營地到介休城下,完全是一馬平川,司馬軍隻需要專注於攻城即可。
而且了解了介休有甕城的事實,司馬軍也就放棄了攻打城門的打算,昨天一戰而折損千人,無疑成為司馬軍最深的痛。
原本城池防禦最為薄弱的一個環節就是城門,一旦城門失守,敵軍長驅入城,那麽先前城牆上的一切努力就都化為了泡影。
而現在興建這種甕城,等於是在城池的薄弱處增加了一道防禦,讓敵軍攻破城門的舉動變得毫無意義,除非他們可以連續地攻破兩道城門。
連續地攻破兩道城門,在目前的戰鬥條件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且不說巨大的攻城車很難通過狹窄的城門道,就算進入甕城之中,三麵受敵,這個恐怕是任何軍隊都無法承受的,進入甕城,就等於是進入了人家的口袋陣,昨天的一戰證明,陷入甕城之中,生還的幾率為零。
所以這種攻城的方法也被司馬軍所摒棄了,現在隻剩下了蟻附攻城這種最為單調的攻城方式了。
司馬懿也就沒有興趣繼續的觀戰了,本來司馬懿此行也隻是喬裝改扮隱藏身份的,整個攻城的指揮權還是在陳騫和司馬師的手中,司馬懿最多也不過是提一些建議罷了。
這種最簡單粗暴的蟻附攻城,司馬懿也就沒有停留的必要了,他征戰多年,攻城無數,自然很清楚用蟻附攻城,是很難一下兩下攻破城池的,這種攻城的方式本身就是利用人力的資源去消耗對方的防禦力量,在此消彼長的過程之中不斷地削弱對方,最終才有可能拿下城池。
這種過程短則十天半月,長則一年半載,隻有通過量變才能達到質變的效果,漫長的過程,司馬懿自然是沒有體力和精力去守著的,隻能是交給陳騫司馬師他們這些年輕人了。
陳騫和懷馬師倒是十分的努力,他們親自在第一線上指揮戰鬥,督促司馬軍不斷地發起攻擊,試圖找到介休的缺口,打開勝利之門。
但比較遺憾的是,介休城的防禦幾乎是無懈可擊的,那怕陳騫和司馬師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也無法攻破這道固若金湯的防線,整個介休的城下是屍堆如山血流成河,但陳騫和司馬師卻是一愁莫展,始終拿不出攻破城池的有效辦法來。
介休的攻城戰似乎陷入到了僵局之中,原本司馬軍還計劃著圍困住介休之後,進行圍點打援,在介休的北麵設下伏兵,準備重創一下並州軍的援兵。
但介休城屢攻不克,司馬軍給人家造不成任何的威脅,晉陽方麵自然也沒有派出任何的援兵,如此一來,司馬軍伏擊的計劃又泡湯了,十幾萬大軍被拖在介休的城下,進退不得,整個戰局也陷入到了一種停滯的狀態之中。
介休是北上晉陽的必經之路,不過也並非是唯一的道路,其實司馬軍如果真得想進軍晉陽的話,還是有多重選擇的。
但是繞開介休,有一個巨大的不可忽視的風險就是司馬軍漫長的補給線無法得到保證,如果進攻晉陽一切順利的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晉陽,戰局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但如果圍攻晉陽和圍攻介休一樣,陷入到長期的拉鋸戰之中後,處於後方的介休將會成為司馬軍的梗喉之刺,嚴重的影響到司馬軍補給線的安全,一旦介休的守軍出擊,掐斷司馬軍賴以生存的糧道,那麽十幾萬大軍必將陷入到糧荒的地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這樣的風險,顯然是司馬懿所不能承受的,上次打淮南之時,雖然司馬懿對壽春城采用了長期的圍困手段,但從洛陽到淮南,這條運輸線一直是暢通無阻的,司馬懿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他可以放手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但現在的局勢不同,拿不下介休,就等於無法叩開進攻並州的大門,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司馬懿還真是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