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故交

  由於祁縣隻是一座小縣城,再加上此時正值戰爭期間,所以曹亮備下的這桌應功宴自然也算不得什麽奢華,隻不過酒倒是管夠喝,戰時軍營之中是嚴格禁酒的,那怕鄧艾等人身為統兵將軍,也必須以身作則,嚴於律己。


  今天曹亮設慶功宴,倒是破了一個例,當然這也不算違禁,因為軍法之中也特別規定了類似於慶功宴之類的宴會是不禁止喝酒的。


  有酒便有氣氛,軍旅之中的本身就是豪爽粗獷,此番並州軍大獲全勝,每個人的心情自然是大好,喝起酒來更是痛快之極,連酒杯都不用,直接拿碗來幹,到真有一種豪氣幹雲的感覺。


  曹亮當然不會去禁止他們,既然這是慶功酒,那就讓他們喝個痛快,那怕他們就是喝大了,大不了睡上那麽一宿,明天酒醒之後並不誤事,現在並州之戰基本上也已經是落下了帷幕,留下的就是一些收尾的戰鬥了。


  全殲掉司馬軍的七萬騎兵,堪稱是此役最大的收獲了,這一戰之後,並州算是徹底地安定了下來,那怕司馬懿再想卷土重來,也絕非易事,這次損失掉的人馬,足以讓司馬家是元氣大傷,短時間之內,恐怕是難以恢複了。


  唯一比較遺憾的就是,最終讓司馬懿以及手下的那些親信給逃掉了,如果真得能擒獲司馬懿的話,那這場勝利就真得能稱之為完勝了。


  不過曹亮並沒有糾結於此,司馬懿逃走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在曹亮的計劃之中,並沒有將七萬騎兵列為全殲的目標,畢竟司馬軍的人數占優,並州軍擊敗他們或許不難,但難得卻是將其全部殲滅。


  司馬懿最終隻率著三百餘騎得以逃生,而且據降兵提供的消息稱,司馬懿身中一箭,昏迷不醒,似乎這一箭上刻著鄧字,看來這一箭正是鄧艾射出去的,不管有沒有射殺司馬懿,鄧艾都堪稱是奇功一件。


  酒到半酣之時,中軍官忽然上前稟報道:“啟稟主公,驍騎營在打掃戰場之時,抓獲司馬軍殘部數人,不過此人口口聲聲是主公的故交,驍騎營將士不敢擅自作主,所以特意地派人來稟報主公,請主公來定奪。”


  “故交?”曹亮微微的一怔,說實話,曹亮今天也喝了不少灑,朦朧之中,也有些醉意了,這司馬軍中,什麽時候有自己的故交了?莫不是有人在生死關頭,冒認故交,曹亮想了想,嗬嗬一笑,吩咐將人帶上來,他倒想親眼看看,誰有這麽大膽子,敢胡亂冒認。


  不多時,幾名親兵便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子進來了,那男子約摸三十來歲,白麵短須,一臉的狼狽之相,曹亮定睛一看,不禁哈哈大笑,道:“張統兄弟,多年不見,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方式再見,來人,快快鬆綁!”


  曹亮也確實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張統了,記得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洛陽皇宮,那時曹亮主動請辭禁衛之職,擔任了征南參軍,就此便與張統分手,這一晃可就是十餘年,曹亮還真沒想到會在這兒以這種方式和張統再次相見。


  以前在擔任羽林郎的時候,曹亮和張統的關係莫逆,交情深厚,隻不過曹亮離開了宮中,從此踏上了戎馬倥傯的軍旅生涯,而張統則是留在了宮裏繼續地擔當禁衛,兩人便再無交集。


  以這種方式再度相見,隻能說是造化弄人啊。


  張統初見曹亮,又驚又喜,驚的是如今曹亮在並州的地位是如日中天,眾將簇擁如眾星拱月,自己與之相比,那完全雲泥之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張統甚至暗暗地擔心,以曹亮今時今日之地位,會不會還認他這個當初的“兄弟”。


  不過曹亮一開口,讓張統是大喜過望,看來曹亮不僅認得他,而且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張統不禁感慨,這衝著兄弟這一聲稱呼,張統冒死燒掉司馬軍的糧秣,到是值了。


  當時張統燒掉司馬軍糧草補給之後,本欲直接投奔曹亮,但他們沒有戰馬,如果沿著大路逃亡的話,很可能沒到並州軍這邊,就很有可能被司馬軍的騎兵給追上,所以張統當機立斷,改向東行,逃逸到祁縣的東山之中,以此來逃過司馬軍的追擊。


  等到司馬軍兵敗之後,張統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便率著他的手下出了東山,正準備投奔曹亮,但沒想到一出山就遭遇到了驍騎營的清理戰場,張統等人都是身穿著司馬軍的軍服衣甲,自然被驍騎營當做了司馬軍的殘兵,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們就被驍騎兵給團團包圍了,如果不是張統喝令手下立刻放下兵器投降的話,他們很可能就會被當做司馬軍的殘部給處決掉。


  張統一直表示自己是曹亮的故交,但那些驍騎兵顯然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說什麽也不信他的,張統無奈,隻得要求去見曹亮,隻有他親自見到曹亮,才能證明他的身份。


  這些驍騎兵倒是沒有為難他,也沒有對他進行嘲諷,畢竟在這一大堆的戰俘之中,大多數的人都是唯唯諾諾,隻有張統敢聲稱是曹亮的故交,為了證實他說的真假,驍騎兵將他押解到了祁縣,反正隻要曹亮出麵,便可明辨真偽,如果張統敢胡亂冒認的話,那後果可就嚴重的多了,保不齊這些驍騎兵一怒之下,便砍了他的腦袋。


  曹亮的態度讓張統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是放到了肚子,曹亮雖然地位提升了,這當年的這段兄弟情誼,他還真是沒有忘記。


  鬆綁之後,曹亮又吩咐給張統賜席,一起來喝酒。


  這倒把張統給嚇了一跳,他入帳之後就看到了,如此的慶功宴雖然簡單,但所坐的人物,卻非是一般的人,都是並州軍中名聲顯赫的謀士和大將,自己一個小小的叛逃者,又有什麽資格跟這些謀士大將同席而坐同桌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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