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王頎等人應允之後,毋丘儉甚是歡愉,酒宴也更為盡興,不過毋丘儉倒是沒有多喝,淺嚐輒止,畢竟明天有更重要的事要辦,他可不敢醉酒誤事。
酒宴之後,談得便是正事了,毋丘儉之所以命王頎他們每人帶五百精兵入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掌控局勢,毋丘儉雖然手中有好幾萬的人馬,但大部分是安排駐紮在城外的,謹防其他各郡的兵馬嘩變,而留在城中的軍隊,任務也很繁重,既得駐守四門,又得護衛都督府錢庫糧庫等要害部門,還得在城內往來巡視,所以那怕是他兵馬眾多,也有些捉襟見肘。
王頎等三人的到來,算是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畢竟其他的太守之中,雖然也有毋丘儉信得過的人,但他們和王頎弓遵劉茂比起來,卻算不得是心腹之人,如此重要的事,毋丘儉當然不敢所托非人。
至於王頎他們,毋丘儉自然是十分信任的,當年在遼東戰場之上,同生死共患難,有這份情誼在,毋丘儉自然相信他們是值得自己托付大事的。
明天毋丘儉將會召集所有的太守以及幽州的各級官吏進行議事,在議事會上,他將會公布討司馬檄文,並會要求每個參與者簽字畫押。
但凡簽字的人,不管是出於主動還是被動,都將會成為毋丘儉起事的同黨,也就是說都將會站到司馬氏的對立麵,毋丘儉的成敗與否,也將會決定他們的生死命運,毋丘儉就是試圖將所有的人都拉下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怕他將來兵敗身死,這些人也會跟著他陪葬。
毋丘儉的心腹親信自然是沒話可說,他們本身就是毋丘儉這條船上的人,但那些受朝廷任命,和毋丘儉比較疏遠的官員,卻未必肯上毋丘儉的賊船,畢竟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一經簽字畫押,那就等同是一生也無法洗刷的汙點了,將來司馬師若勝,肯定會向他們開刀問罪的。
毋丘儉要針對的,就是這些人,他們不肯答應,那就強迫他們答應,如果遇到那種死硬分子,毋丘儉當然不會手下留情。既然他要起兵幹大事,那就絕不會容許在幽州境內,還有忠於司馬氏的勢力,他必須要將幽州整合成鐵板一塊,這讓才有能力來麵對司馬師的反撲。
以前毋丘儉雖然是幽州都督,執掌著幽州的兵馬軍政大權,但是幽州官吏的任命,尤其是郡一級的官員任命,卻直接來自朝廷,毋丘儉是無權任免這些太守國相的。
就算毋丘儉是持節都督,但他的最高權限也是僅僅隻是能處治二千石以下的官員,太守國相是二千石以上的官員,毋丘儉當然是沒法直接來處治的。
可現在不同了,毋丘儉敢於起兵反叛,就說明他已經準備擺脫朝廷律法的羈拌了,平時他不能動的太守國相,此刻在他的眼中隻不過是一隻隻待宰的羔羊而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現在毋丘儉就是幽州的王,說一不二。
毋丘儉和王頎等人仔細地研究了明天議事會的布署,為了讓那些太守國相們俯首聽命,毋丘儉將安排自己的親兵進入大堂,侍立左右,亮出刀槍,以震懾那些官員。
不過大堂的地方終究有限,隻能是有一部分的親兵會持械入場,所以毋丘儉特命王頎帶來的人埋伏在兩側的廂房之中,一旦大堂內出現難以掌控的局麵,以摔杯為號,這些精兵便會在第一時間趕入大堂,進行鎮壓。
毋丘儉對明天的議事會極為的謹慎,其實在旁人看來,毋丘儉的舉動純屬多餘,畢竟有資格參加明天議事的,也不過才幾十人而已,其中忠於毋丘儉的官員,也將會占據大半之數,剩下一小半的人,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王頎等人雖然認為毋丘儉有些小題大作,但他們卻無人加以反駁,反正毋丘儉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他們隻需唯命是從即可。
毋丘儉對自己的這個布置很滿意,有了王頎弓遵劉茂他們帶來的一千五百生力軍,毋丘儉的布置完全是遊刃有餘的,他躊躇滿誌,展望明天,意氣紛發。
王頎拱手道:“都督一心社稷,討賊興複,若先帝九泉之下有知,也必對都督是感激不盡了。”
這個馬屁拍得恰到好處,毋丘儉聽來很是受用,他拈須微微一笑道:“某深受先帝之恩,如今社稷蒙難,豈有袖手旁觀之理,討伐亂臣逆賊,責無旁貸,雖九死而無悔矣。爾等追隨共成大事,將來功成之日,亦不失封侯拜相,位列三公,這千秋功業,舍我其誰?”
王頎、弓遵和劉茂皆拜道:“我等願誓死追隨都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毋丘儉滿意地點一點頭,道:“爾等下去之後,按計劃悉心布置吧,明日之事,至關重要,不光是你我的前途仕程,而且還關乎身家性命,所以你們今夜就要辛苦一點了,萬萬不可懈怠,事成之後,本督自有厚賞。”
三人拱手稱諾,王頎忽然地道:“不知都督對監軍衛瓘做何種安排?他可是司馬家派來的人,要不明日拿他開刀,殺一儆百?”
毋丘儉微微一笑道:“衛瓘雖是司馬懿派來的,但是懼怕本督之威,已經是降順了,衛瓘雖然無兵無勢,但好歹也掛著幽州監軍的名號,本督明日對他尚有妙用,拋磚引玉,更能降伏那些尚在猶豫之中的人。”
王頎道:“據末將所知,衛瓘此人甚為奸滑,雖然他肯歸降都督,但卻難保其明白不會變卦,依末將之見,今日不如再派人會會他,探探其虛實,以免明日再出什麽亂子。”
毋丘儉連連點頭,道:“還是孔碩慮事甚周,這樣吧,本督抽不出身來,你便代本督走一趟吧,探一探衛瓘的底細,如有異常,即刻稟報本督。”
王頎拱手領命道:“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