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7章 南逃還是西竄?
未能在武昌一帶圍殲陸抗,確實是一件比較遺憾的事,這也證明陸抗確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畢竟換作是一般的將領,是不可能輕易放棄武昌的,那怕最終擇逃跑,也一定會是在不能力敵的情況之下才會做這樣的決定。
但陸抗是如此的果決和機敏,估計在柴桑關失守之後,陸抗就已經有了撤離武昌的打算了,否則吳軍不會撤地如此的乾淨和迅速。
魏軍也只是在柴桑關那兒耽誤了幾天的時間,而一旦出發,魏軍的行軍速度也堪稱是迅捷如豹,尤其是勁騎營,做為攻打武昌的先頭部隊,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快速突進,不給敵人以任何的喘急之機。
但那怕魏軍的速度再快,提前有所準備的吳軍還是搶先了一步,在魏軍抵達武昌之前,他們就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魏軍的三路人馬齊至武昌,卻撲了一個空。
曹亮沒有答覆杜預的請求,而是將船泊在了武昌的碼頭之上,另外將王濬、孫壹、石苞召來,就在凌雲號上,召個一個秘密的軍事會議,商討魏軍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曹亮沒有登岸,沒有進城,依然是用最為低調的姿態來指揮軍隊,此刻知道曹亮到達武昌的人,魏軍之中兩個巴掌都數不上,這個機密,絕對是天字型大小的最大機密。
陸抗已經很鬼了,如果讓陸抗知道自己就在荊州前線,那隻會讓陸抗變得更為的謹慎,所以曹亮不露面是一個最為正確的選擇,更何況,就算不露面,曹亮一樣也可以指揮軍隊,布置自己的戰略戰術,而且可以達到迷惑對手的目的,所以自從西征以來,曹亮這一直呆在凌雲號上,從來也沒有下過船。
而凌雲號的警戒,也是最高級別的,表面上看起來凌雲號和別的戰列艦沒有什麼區別,但凌雲號周圍的護衛艦船,卻是構成了一道嚴密的封鎖線,未奉聖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凌雲號,那怕是在水下都不可能。
王濬、孫壹很快就趕了過來,王濬和孫壹都乘坐著各自的指揮艦,距離和凌雲號並不太遠,接到命令之後,他們很快就乘快船駛來,登上了凌雲號。
而石苞相對來說慢了一些,他率屯騎營,才剛剛抵達武昌城,儘管武昌城內已經沒有任何的吳軍武裝力量了,但還有是許多的事情需要石苞來處理。
石苞正忙得不可開交之際,突然接到了命令要他即刻趕往凌雲號。
別人都搞不清為何要石苞去戰船上,畢竟石苞統率是騎兵,和水軍沒有半文錢的關係,讓石苞到水軍之中去,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務?
不過石苞卻清楚,這是陛下的召見,他連忙地推卸了手頭的事務,將武昌城內的事情交給屯騎將軍和勁騎將軍來處理,他則是急沖沖地騎馬向碼頭方向趕了過去。
到了碼頭上,石苞跳下馬,便有人接過韁繩,並有專人引著石苞乘坐小船,划向了凌雲號。
凌雲號停泊在碼頭外幾十丈遠的地方,想要登船,須得有人接引才行,這也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為了防止有刺客混入到船上,凌雲並沒有完全靠岸停泊。
石苞當然明白凌雲號的戒備為何如此的森嚴了,隨著曹亮地位的變化,周圍的護衛等級也一再提高,畢竟身為天子,那可是眾矢之的,有吳蜀兩國的刺客間諜,有司馬家的殘餘死士,他們無時不刻地想要突破這一道防線,所以在安全保衛方面,曹亮身邊的侍衛一刻都不敢有所鬆懈。
不過石苞是奉詔而來的,所以他一路之上倒是暢行無阻,石苞很快就登上了凌雲號的甲板,引路的人則是換作了艦上的侍衛,通過舷梯,石苞進入到了凌雲號的船艙之內。
儘管這不是石苞第一次進入凌雲號,但他根本就記不住船艙之中那昏暗的七折八拐的甬道,只能是被動地跟在侍衛的後面,轉來轉雲,這才來到了房間之內。
這個房間極大,只有曹亮等幾個人在,顯得格外的寬敞,同時房間內點著相當多的燭台,明晃晃的,一點也感覺不到黑暗和壓抑。
石苞一看,不光是陛下曹亮在,水軍的正副都督王濬和孫壹也在,就連久不見面的杜預和劉靖都出現在這裡,他立刻上前參見了曹亮,又和其他人打了一下招呼。
曹亮看到人齊了,便道:「今天召諸位愛卿前來,就是要商討一下下一步荊州的作戰計劃。陸抗放棄武昌,確實讓人有些出乎意料,但這並不能改變我們的整體作戰計劃。陸抗的這支軍隊,是吳國最後的殘餘了,只有平定這一支軍隊,才能算是真正拿下了荊州。按照剛剛接到了情報顯示,陸抗的人馬,正在向巴丘方向逃亡。陸抗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西逃江陵,利用雲夢澤複雜的地形,在江陵一帶與我們周旋;另外一個就是南逃交州,與吳國的交州殘餘勢力會合,做最後的頑抗。諸位愛卿認為陸抗最有可能走哪條路?」
杜預沉吟了一下,道:「臣以為陸抗前往交州的可能性比較小,儘管武昌失守,但陸抗手中的兵馬卻未曾受損,依然保持著充足的戰鬥力,如此輕易的放棄荊州,陸抗肯定是會心有不甘的。陸抗鎮守荊州多年,對荊州的地理民情了如指掌。
「而據臣所知,此前陸抗從未到過交州,交州多屬蠻荒之地,人口稀少,陸抗如帶兵前往交州,不但路途遙遠,補給困難,到達交州還要面臨水土不服的著問題,以陸抗的謹慎和細緻,不得萬不得己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考慮前往交州的。
「所以臣推斷,陸抗到達巴丘之後,必然要從巴丘繼續西進,沿長江南岸前往江陵,或者從巴丘北渡長江,進入雲夢澤,從華容道前往江陵,由此可見陸抗的最終目的地,應當就是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