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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是誰想要她的命?

  容月原本見雲歡離去,還有些失落,這會正好輪到自己上場,她便趕了回來,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睨了她一眼,一把扯掉劍鞘,揮著手中長劍開始舞動起來。 

  她身子單薄嬌弱,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似的,手中的劍彷彿隨時都會脫手而去。一般來說這種劍舞用的長劍,都是沒有劍鋒的,所以就算失手,也不會存在著傷人的事情。 

  然而不過一瞬,人們便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觀。 

  蕭明暉眉間頓時顯現痛苦之色,殷紅的血霎時從他的指縫中流出,無聲滴落在腳下的草地上。 

  心思回到容月這邊,只見她以一字馬收勢,身子恍如無骨,長臂伸展,美不勝收。 

  雲歡相信,蕭郁清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會對自己下殺手,容月亦不會傻到因一些簡單的較勁就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她離去前那若有深意的一望,是什麼意思呢? 

  雲歡探起頭,望向宜貞大妃,眨巴著大眼,眼中的水霧瑩瑩璀璨,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這時,宜貞大妃才姍姍回到德沁大汗的身邊,臉上掛著溫婉的笑。 

  不多時,侯敏也回來,沒了剛才失控的情緒,顯得溫文儒雅。 

  很快,蕭明暉被帶了下去,容月跟著前去,離開時,若有深意的望了宜貞大妃一眼。 

  容月紅了臉,忙將視線從蕭明暉臉上移向雲歡。 

  若然是她想要自己女人的性命,他將不管她是不是前輩,也不管父皇對她心存內疚以及自己從前對她的尊重,他定要為自己的女人討個公道! 

  眼前這些人,蕭明暉從來只是針對自己的男人,若然是他,目標不會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男人才對! 

  許多人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愣住了,珍妃悠地從地上站起來,卻因為腳下虛軟又跌坐回去。 

  難道是宜貞大妃想要自己的性命?動機呢? 

  容月心下焦急,人卻不動,倒有幾分太子妃該有的氣勢。 

  「離兒歡兒,這或許這真是個意外。」蕭皇如今也拿不準到底是怎麼回事,勸道:「所幸歡兒沒事,不如就算了吧。」 

  「唉,我今兒還想在眾人面前展現一下師娘的『驚鴻舞』呢,可惜卻發生這樣的插曲!」雲歡坐在梳妝鏡前,扯著自己頭上的飾品,不無惋惜的道。此刻的她,哪裡還見得到半分垂淚漣漣,我見猶憐的樣子? 

  她在等,等她的男人出手救自己。 

  雲歡二人四目交接,眼神交流,很快做出了回應。 

  「啊,九嫂(小丫頭)小心!」蕭珏跟定北王爺第一時間裡喊道。 

  然雲歡像是從頭至尾都沒看過她一眼,與蕭夜離相視低語,心中不由感到一絲挫敗。 

  「什麼時候跳給我看?」蕭夜離希冀的問。 

  雲歡想到剛剛的事情,轉身,摟著蕭夜離的脖子,贊道:「夫君,你剛剛演得好有氣勢。」 

  雲歡不由想起,唐時杜甫在《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中,對劍舞的描述:「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在旁人眼中,蕭夜離以前或許是冷漠的,不愛理人,但是對於至親的人,從來都是守禮守節。特別他成親這段時間,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待人也溫和了許多。 

  雲歡不無得意的道:「我連師娘最拿手的《鸞鳳引》都學會了,更何況是『驚鴻舞』?」 

  眼見長劍距離雲歡不足一尺的距離,蕭夜離才不慌不忙的伸手彈向劍身,那長劍便調了個頭,原路返回,朝容月射去。 

  思及此,雲歡將頭埋在蕭夜離懷中,嚶嚶哭訴道:「嗚嗚嗚,夫君,剛剛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於非命了。」 

  正欲邁步回自己的位置,容月只覺腳踝一疼,腳下一個踉蹌,手中長劍脫手飛出,原本是向著雲歡鄰桌的八王爺方向而去,卻悠地轉了個小彎直向雲歡射去。 

  以後,惹誰都不要惹雲歡! 

  然而不待蕭夜離回話,宜貞大妃忙道:「歡兒,這只是個意外。」 

  「離表哥,」爾雅站起來,抱怨道:「母妃一向最疼你,最喜歡你,你怎麼可以懷疑母妃?」 

  蕭明暉感受到自己父皇的焦急,側頭望向自己的父皇,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心道:或許,他也是有些關心我的。 

  容月心情愉悅的緩緩起身,凝望著蕭明暉,眼中的情愫是那麼的明顯。 

  雲歡似乎真的嚇壞了,像是受傷的小白兔,窩在蕭夜離懷裡,然她目光如炬,觀察著對面的一些人。容月離去前望向宜貞大妃的那一眼,儼然沒有能逃過她的眼睛。 

  是誰,到底是誰,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劍改變了放向? 

  蕭皇首先回過神來,急急站起身,喚道:「太醫,太醫呢?速速為太子上藥包紮。」 

  像今兒這樣的蕭夜離,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就像是地獄爬出來的鬼魅,隨時都有取人性命的嫌疑。 

  如今在容月身上,竟也瞧出些許公孫大娘的英姿。 

  她腳下步伐時而輕盈,時而矯健,走位更是獨到。手上長劍揮出,動作瀟洒,剛柔並濟,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給人一種颯爽的感覺。 

  宜貞大妃解釋道:「這把劍原是掛在我帳內做裝飾的,定是下人弄錯了,才將它取了出來。」 

  經歷過這支插曲,宴會也進行不下去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帳子。 

  「唉!」蕭皇低低的嘆了口氣。 

  爾雅? 

  「卿卿,你會跳驚鴻舞?」蕭夜離半蹲下身子,從身後摟住她。 

  剩下的,除了蕭郁清被自己掃了面子,以及容月因為蕭明暉的原因有些恨自己外,根本找不出一個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月本有失單。 

  宜貞大妃見蕭夜離質疑自己,似是受傷不輕,神色哀怨的道:「離兒,剛剛姑姑被太子妃的舞姿吸引,瞧得出神,根本不曾注意到她手中的長劍,難道你以為是姑姑有意為之?」 

  再看蕭明暉,見他神色痴凝,好似從沒見過容月這樣的一面,似乎也看痴了。 

  「可是,可是這個意外真是好巧,那劍怎麼不是射向別處,偏偏就轉個彎向我射來了?而且……而且那劍居然不是劍舞用的劍器,我……我……嗚嗚……」雲歡泣不成聲,又伏到蕭夜離懷中。 

  「啊!」容月似乎都沒想到剛剛使用的長劍根本不是劍舞用的劍器,驚呼出聲來,語調中帶著疼意。趕忙掰開蕭明暉的手,小心翼翼的取過長劍,恨恨的丟於一旁,掏出絹帕為他纏著手。 

  這樣的蕭夜離,足以震懾眾人,若是為帝,必然有將北蕭國發揚光大的能力,可是……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蕭明暉終於飛身而起,一把抓住劍身。 

  蕭夜離再次掃了眾人一眼,丟下震愕的眾人,頭也不回的抱著雲歡向自己的帳子掠去。 

  蕭皇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 

  蕭明暉帶頭鼓起掌來,立時掌聲響切草原上空。 

  剛剛還哭得稀里嘩啦的,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恢復常態,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雲歡覺得,她偽裝得真是好。 

  蕭夜離望著宜貞大妃,星眸半眯,其間有著深深的探究:「姑姑,既然是掛在你帳中做裝飾的,剛剛你見了太子妃使用就該提醒才是!」 

  相繼轉頭,雲歡貌似嚇得呆了過去,眼睛睜得大大的,傻傻的看著長劍直逼自己的面門都不曉得躲避了。13acv。 

  只是下一刻,她便發現,宜貞大妃緩緩端起酒杯,一雙眼睛掩在杯后,斜睨著德沁一邊的蕭皇,眼中多了些隱晦的恨意。 

  突如其來的一系列動作,不過就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快到讓人應接不暇,心生震愕。 

  「父皇,兒子就當這次是個意外!」蕭夜離說著,抱著雲歡從地上站起,居高臨下,渾身的涼氣襲人,目光森冷的環視了一周,聲音猶如刺骨寒冰:「還是那句話,你們有什麼怨憤只管沖著我來!若然再有人敢對我的女人不利,不管是誰,我蕭夜離定刨根究底將他揪出來,讓他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雖然知道自己女人在做戲,但是聽聞她哭泣,蕭夜離心都碎了。 

  雲歡不由感嘆:尼瑪,都是些影后影帝級的人物啊! 

  人們此刻才真正意識到,雲歡絕對是蕭夜離的逆鱗! 

  「離兒歡兒……」珍妃不無擔憂的輕喚。 

  雲歡想了想,道:「夫君,你的生辰還有十來天就到了,不如那天我跳給你看吧。」 

  她的聲音不大,但剛剛夠這個圈子的人都聽見。 

  容月頓時就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蕭夜離側頭在她臉上吧嗒了一口,開心的道:「好!」 

  她看起來心思單純,根本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她有能力驅使長劍改變方向嗎? 

  剛剛那一下,分明就是意在取自己性命! 

  蕭明暉像是第一次發現容月竟也如此美好,回以她明媚一笑。 

  雲歡蕭夜離聽聞風聲,餘光瞄去,面色一凜。 

  蕭夜離正色道:「什麼叫『演』?你夫君我是認真的好不?若然再有人對你不利,我真的做得出毀天滅地的舉動來!」 

  「夫君……」雲歡心裡暖暖的,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一吻下來,蕭夜離頂著碩大的帳篷,苦不堪言。然他的女人卻一臉壞笑,一副殲計得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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