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楚京變故
翌日,按照昨日安排好的,定北王爺留在洛川城處理南陳國的商人遷出洛川城等事宜,蕭珏夫妻亦留下協助他,等蒙京派人前來接手后再直接回去北蕭國。
吟霜雖然想跟著自家小姐前去楚京,卻也知道公公這邊離不開自己夫妻,便準備送雲歡他們出城。
正準備出發,楚洵尋來,聽聞雲歡他們前去楚京,便也匆匆回客棧取了行李,與他們一起上路。
痴痴看著蕭夜離半晌后,雲歡才噘著嘴不悅嘟囔道:「妖孽,沒事生那麼好看幹嘛?」
楚沂望著絕塵而去的馬匹馬車,心中百味雜陳。
「你是個什麼東西?」
見雲歡沒戴覆顏,披散著頭髮,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煞是惹人憐愛,楚沂簡直看直了眼。
看著她吃醋的臉,蕭夜離心情好得不得了,可是,他非常懂得適可而止,趕忙在她唇上親了一口,道:「呵呵,開玩笑呢,為夫可是連想都沒想過。對了,咱們再不走,估計趕不上某人的登基大典了哦!你的『大禮』,可就送不出去了。」
一萬兩!
打開紙箋,楚沂探頭去看,被千斬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粗略看了一下,便交給了雲歡。
「哈哈哈。」蕭夜離心情大好,朗笑出聲來:「這樣不是才跟卿卿更配嗎?!現在我站在卿卿跟前,也不會像以前那麼自卑了。」
那守衛翻開銀票一瞧,被面上一張千兩銀票驚得瞪大眼睛,再翻看下面的,十來張,全是千兩的面額,心肝兒頓時怦怦直跳。
雲歡將他拉到身後,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笑吟吟的道:「幾位官爺,在下跟家兄乃是新皇的擁護者,前幾日聽聞新皇今日登基,從濯城徹夜趕了好些天的路才趕上,煩請官爺行個方便。」說著,抓起就近守衛的手,將銀票拍在他的手上,「這些銀子就給官爺們買杯茶喝。」
上次來楚京,他戴著面具,如今他拿下了面具,又恢復了容貌,一定不會有人猜到或者認出是他,是以都不用化妝。
楚洵簡直怒不可遏,還欲爭辯,雲歡將他喚到一邊,輕聲道:「阿洵,別生氣,楚瀾今兒登基,怎容人搗亂?這南門乃一城主門,防守肯定嚴一些,其他三門中,哪道門防守松一些?」
「那好,我們繞到西門,然後看情況而定!」雲歡說著,上了馬車。
雲歡揉了揉他被自己揪得發紅的臉,裝作惡狠狠的道:「記住你自己的話啊,你敢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我一定在你臉上刻只烏龜。」
一路行了十來天,大約去了一半的路程。這日在一座城裡用了午膳,出城不過行了十來里路,便聽見身後一隊人馬踏著塵土疾馳而來,當先那人,竟是楚沂!
不過蕭夜離這些天的變化是巨大的!
「嗯!!!」雲歡將尾音拖得老長,挑著眉乜斜著蕭夜離,「敢情你還真想著給我找幾個『好妹妹』啊?!」
楚沂神情一哂,回過神來摸了摸鼻子,訕訕的道:「我的意思,如果你們去楚京,咱們正好可以一道,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留下琴棋書畫跟楚洵的護衛,雲歡夫妻領著楚洵跟斷魂六少,一行九人往西門而去。
很好,楚瀾,我一定會送你一份大禮的!
守門將軍見這邊吵起來,上前問了情由,忙打著哈哈道:「宣王殿下,不是屬下不放你進去,實在是新皇有令,今兒不論是誰,只許出不許進,否則要了屬下的腦袋,屬下等也是沒辦法的啊!還請宣王殿下在城外將就一日,明兒一早,屬下親自跪迎宣王進城可好?」
說完正欲放下帘子,千斬卻喊道:「小邪,等等。」
楚洵眼神複雜的瞪了一眼厚重雄偉的城牆,亦翻身上了馬。
蕭夜離被她揪得面頰疼,卻一副極為享受的樣子,雙手圈住雲歡的脖子,深情的道:「卿卿,除了你,別的女人又怎能勾起我半分興趣?我說過,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十二日早晨,一行人便趕到楚京南城門,卻被守衛攔在了城外。
「喲呵,」雲歡樂道:「楚太子,我們似乎不是很熟吧?!我可清楚的記得當日比試時,你還跟著西趙與南陳聯手對付我北蕭,今兒又來談彼此照應,我們可受不起哦!」
蕭夜離只當她是前些日子累了,安靜的靠坐在馬車裡,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肚子上,也不去打擾她。
他的臉經過二十多天的治療,若不細看,幾乎不見一絲舊時疤痕。他本就長相極好,再加上他面色白凈,五官猶如刀削斧劈的立體深邃,看得雲歡都痴了。
連同楚洵的護衛,一行十餘騎,外加兩輛載人馬車及一輛載著黝黑棺槨的平板馬車,向東行進。
楚洵上前,亮出腰牌也不管用,不由氣從心起,頭一次端起王爺的派頭,厲聲喝道:「大膽,本王乃先皇第三子、新皇王弟宣王是也,爾等攔路不讓本王進城,是何道理?」
蕭夜離透過帘子縫隙,見他直直盯著自己女人的臉看,心裡不爽到了極點,冷冷的瞪了楚沂一眼,道:「楚太子殿下,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將紙箋遞給蕭夜離,雲歡再度躺回了被窩,卻是了無睡意。
眾人在離西門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下來,雲歡在馬車中換上男裝,拿掉覆顏,讓畫兒略微將自己的眉毛畫粗,臉上和脖子上掃了些色彩暗一些的粉,一個絕世佳公子便呈現在了蕭夜離眼前。13acv。
「小姐定是在擔心姑爺現在的樣子更招女人喜歡呢!」畫兒捂嘴笑著跳下馬車。
這話還沒落音,楚沂便獨自打馬前來,隔著車壁問道:「睿敏王爺跟王妃這是去哪呢?」
那裡的守衛果然鬆了不少,守門的只得四人,然而同樣不讓進。
蕭夜離正待答話,雲歡懶懶的從被子里探出一個頭,嘟噥道:「不理他,咱們趕自己的路。」
他們風吹日晒的站一年,不過才一百多兩銀子,一萬兩每人兩千五百兩,夠他們少站二十年的崗了!
轉身將銀票翻給其他三人瞧了瞧,嘴裡道:「幾位兄弟,我看這兄弟二人連夜趕來參加新皇的登基大典,實在是太有誠意了,咱們不如就放行了吧!」
果然,楚瀾沒有放過這麼一次絕佳機會,於四日前控制了楚京城內城防,在皇宮中殺了柳湘,威逼楚天歌寫下兩道詔書:一道是廢了楚沂的儲君之位;一道乃是禪位詔書!這個月十二號午時在通天閣祭祖登基。
雲歡放下帘子,對趕車的畫兒喊道:「畫兒,走!」
楚沂神情坦然的道:「比賽場上使些手段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你們又何必計較呢?」
蕭夜離望著她跳下馬車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彈了彈袍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皺褶,亦跟著下了馬車。
楚洵心急自己的父皇,險些又跟守衛吵了起來。若是不放行,他不在乎動手宰了這幾人!
不多時,只見一隻信鴿停在了千斬的手腕上。
「啊?為什麼是烏龜?好醜的。」蕭夜離頓時哭喪著臉問道:「卿卿,咱能不能換個別的?」
而楚洵,聽雲歡說起這個消息后,雖是欣喜於柳湘的死,卻對楚瀾威逼父皇的事感到耿耿於懷。
「呃呃呃,都怪你。」雲歡慌忙從他身上站起,不滿的抱怨道:「被你那張俊臉一鬧,把正事都給忘記了!」
「對不起,我這人小氣得很!」雲歡冷冷的道:「誰要是對我懷有歹心,我可是會記在心裡一輩子的!楚太子殿下,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請自便。我們走!」
「是啊!」雲歡沒好氣的瞪了畫兒的背影一眼,大方的承認了,轉而跨坐在蕭夜離交疊的長腿上,揪著他的雙頰,將他的臉扯得老長,發泄似的道:「我這不是給自己找煩惱嗎?要是今後一個兩個、一群兩群的女人都圍著你轉,我怎麼忙得過來?嗚嗚,夫君,我都有些後悔把你的臉給治好了!」
日照北爺著。還有八天……
雲歡一骨碌坐起來,撩開車簾沒好氣的道:「這可奇怪了,咱們去哪需要向你報備嗎?縱是去楚京,貌似也不用你管吧?」
雲歡見千斬正望著天空,隨著什麼東西移動著視線,問道:「怎麼了?」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雲歡嗜睡得很,一天晚上睡上五個時辰,白日里神情還是懨懨的,每日中午都要午睡兩個時辰。
千斬打馬上前,敲了敲馬車壁,輕聲道:「王爺,小邪,楚沂趕來了,大約是知悉我們前去楚京才追上的吧。」
千斬取下信鴿腳上銅管里被蠟封住的紙箋,放走信鴿。
楚洵想了想道:「西門應該松一些。」
其他幾人看著銀票直咽口水,聽他這樣說,左右瞧了瞧無人,趕忙將雲歡一行放進了城。
今兒的楚京分外的寂靜,大約城民都去通天塔觀禮去了。
考慮到楚洵的一番孝心,雲歡也不欲與他計較楚天歌當日是怎麼對自己的,讓斷魂六少跟著他去了皇宮,自己跟蕭夜離向通天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