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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回京(晚些還有3000)

  蕭明暉出了朝堂,便心心念念的往寢宮趕。 

  然而剛一推開寢宮大門,便聞到空氣中彌散著一絲血腥味兒。 

  蕭明暉暗呼不好,趕忙跑進去,發現容月倒在一根包金的大理石柱子前,額前一個窟窿鮮血淋漓,鮮血染濕了她額下的一大片玄黑的地毯。 

  中年男人欣喜的問道:「太子跟太子妃回來了?」 

  聲音清脆,分明就是女子,只是她臉上皮膚黝黑,下巴上還有一些短胡茬,身上亦是士兵的鎧甲。 

  一行人隱到無人的地方,打開紙箋一瞧,上面只得寥寥十數字:挖一條通向城西南一裡外的地道。 

  趁著夜黑地偏,黃大叔便出去了。沒一會,領著十來個人悄悄的帶回一些工具來,一些暗衛便將指定的房間里的傢具搬到別的房間放好,剩下的人在外,分著十人一組,散開來巡邏放哨。13acv。 

  錦娘這個大肚子以及李放這個書生,自然不能跟著大隊人馬去巡查,在經過易容后,亦躲了起來。 

  而除了他們,定北王爺府上的人亦跟他們一樣化妝易容,滿城裡轉著。 

  四天後的傍晚,地道終於挖到雲歡指定的地方。 

  楚洵點頭道:「是啊,他們早先就得到蕭明暉揮軍三萬直抵蒙京城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但是城中戒備森嚴,不許進不許出,他們無法進來啊!太子妃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咱們人力不夠,現在,咱們需要百姓的力量。」 

  但見楚洵眼神一黯,眾人只當他是因為家中有妻室所致。 

  蕭明暉輕輕一鬆手,手中的屍體便咚地跌落在了地上,走向幾個小太監。 

  李放跟錦娘出了李府,則四處躲避,三天前遇到一隊官兵,以為自己二人死定了,哪知那隊人竟是楚洵他們易容的!算是有驚無險。 

  「放心,他絕對是擁護咱們主子的人!我給主子做暗衛的事,他十年前就知道了,從來沒對外透露一個字!」待眾人默默點頭,離岸繼續道:「另外,大量購買工具無形中肯定會給敵人一些警示,咱們看看可不可以藉助城中百姓對咱們主子的擁護以及對蕭明暉的仇憤,暗中借一些工具來。」 

  一隊百餘人的士兵正例行公事的在搜尋著太子府潛逃的賊人,看見那煙花,立馬轉進一處無人的小巷。 

  「月兒!」蕭明暉撲上前,一手將她抱進自己的臂彎,一手探向她的鼻息,發現她已經沒了氣息,少說也死了了半個時辰了。 

  至於管理賭坊的秦邛秦掌柜嘛,早便躲了起來了。 

  中年男人當即舉手表態道:「太子夫妻二人一心為國為民,咱們全城百姓都清楚,我那小兒子早三個月便因為喜愛太子夫妻的為人,參加了太子妃營建的新兵營,怎會不擁護他們?只是現在蕭明暉逼宮,百姓深感痛心。而今太子遠赴西趙,這裡發生的事情他們還不定知道呢,單單咱們百姓擁護又有何用?」 

  蕭明暉站在原地許久,才無力的邁動腳步走向龍榻…… 

  「楚哥。」一暗衛忙笑嘻嘻的道:「你們對蒙京城不熟,咱們熟啊!」 

  六天時間過去,蕭明暉繼位似乎已經成了定局,百姓們雖是不情願,卻還是默默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草民見過太子太子妃。」純樸的百姓們看著雲歡挺著肚子為國奔波,莫不是雙眼微微濕潤,眼看就要跪下去。 

  雲歡過來見到楚洵畫兒等人,以及陸陸續續從地道中鑽出的不知姓名的百姓時,心中感動極了。 

  就在此時,躲在鳳來儀後院的另一位秦掌柜收到小鳳送來的消息。將纏在小鳳腳上的紙箋取下后一瞧,正是自家小姐詢問大家是否安全以及城中情況的紙條。 

  「你那急性子啊,該改改了!」同樣化著男裝的淺歌道:「楚哥定是說,這挖地道是一項不小的工程,咱們跟定北王爺那加起來也就二百多號人,鳳來儀跟鳳寶齋那邊能抽出五十來號人,這要挖到啥時候?還有那挖出來的泥土又該堆放在哪裡才不被搜咱們的人發現?」 

  「是,皇上!」李德全唯唯諾諾的回著,吃力的將六名小太監的屍體移到殿外,並關上殿門,前去尋人來將屍體給抬走了。 

  街上,行人陸陸續續的開始多了起來,關門已久的店子也相繼打開了大門,那搜尋太子府眾人的士兵依舊周而復始的在城中大肆搜索,只差沒把蒙京城的地給翻個個兒。 

  楚洵當即笑道:「還是淺歌了解我!」 

  沒錯,這對人馬正是畫兒楚洵等,以及太子府一隊暗衛化妝易容后的士兵! 

  楚洵握住黃大叔的手道:「我相信太子妃定會將你這份心銘記在心的!」 

  中年男人一見是自家表侄,趕忙道:「現在滿城都在抓太子的人,你小子怎麼還敢到處跑?」說著看向楚洵道:「這位是……」 

  守在附近的千斬看見地里突然冒出人來,心中一喜,趕忙前去通知在就近馬車上養精蓄銳的雲歡跟蕭夜離。 

  不久,小鳳回來,帶了了雲歡的指示。 

  於是乎,楚洵等人被黃大叔趕了出來,在附近巡邏,以助百姓更好更快的完成地道挖掘工程。 

  煙花持續放了有半個時辰才散去,百姓們也跟著散去。 

  蕭明暉正批奏摺,聽見有宮人說起城北外正在放煙花,跟著出去瞧了瞧,那煙花似乎是從數裡外燃放,美則美矣,只當是城外某戶大戶人家辦喜事什麼的,是以並未在意。 

  「他是楚洵,我的朋友。」離岸簡單介紹了楚洵一下,將中年男人拉到角落,壓低聲音問道:「表叔,你坦白告訴侄子,你是不是還擁護我家主子?」 

  中年男人二話不說的道:「楚兄弟,你只管說,只要能將蕭明暉趕下台,我相信除了我黃氏一家外,還有無數百姓願意為太子跟太子妃出力的!」 

  「我看這個辦法可行!」楚洵連連點頭:「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行動。」 

  「呼。」另一貌似棋兒的聲音深深呼了口氣抱怨道:「小姐跟姑爺終於回來了,我這些天跟一群臭男人擠在一起,還要悶在這盔甲里,真是難受死了,現在好了,小姐回來咱們就解脫了。」 

  小太監雖覺莫名,其中一人卻還是老實回道:「今兒奴才二人在殿外等榮欣公主沐浴完后,奴才們又為她備了早膳,然服侍她用完膳后,她便告訴奴才二人她一宿沒睡,想要睡一覺,不用侍候了,奴才二人便關了殿門退了出去。」 

  所幸還有錦娘在一旁貼心安撫。 

  這天傍晚,四方城門早早便關上了。 

  「你那表叔信得過嗎?」淺歌問出自己的疑惑。 

  秦掌柜將小鳳放回空中,悄悄的掠出了鳳來儀的後院。在街上尋了大半個時辰后,終於尋到畫兒她們,將紙箋轉交到了她們手上。 

  二人相覷一眼,將頭低了下去,嘴裡嚅嚅道:「奴才……奴才不曾聽到。」 

  「畫兒,如今城門緊閉,戒備森嚴,歡兒他們要如何進來?」一年輕士兵壓著嗓子問道。但細聽他的聲音,倒有些像是楚洵。 

  「你們退出去后呢?」蕭明暉壓制住心中的怒氣,問道:「大約半個時辰前可有聽到什麼大的響動?」 

  楚洵話音突地一轉,面上竟是犯了愁。 

  「皇上,」兩名太監齊聲道:「是奴才。」 

  直到天蒙蒙亮,楚洵讓人前去通知定北王爺一夥前來黃大叔家附近巡視,以阻止一些外人搜查,以免被人發現這裡正在挖掘地道。等易容過後的定北王爺一行人到來后,他們才離開這裡回敵人的軍營睡覺,晚上再來繼續挖。 

  如今除了容月,他們全都聚在了一起。眾人一切都還好,只不過李放每每想到容月被蕭明暉抓去的可能性,心情就不大好。容月的做法,他懂,就因為她放棄逃跑的機會換來自己現如今的安寧,所以他才會更難過。 

  楚洵一拍他的頭,樂道:「離岸你小子,你不說,我倒把你們給忘記了。」 

  一行百餘人當即往城西南趕去。 

  蕭明暉走上前問道:「剛剛誰最後離開寢殿?」 

  楚洵心生感動。他此時才知道,雲歡所說的「民心所向」的真正含義! 

  秦掌柜激動的尋來紙筆,將城中情況大致寫下,並尋求進一步指示,將紙箋掛到小鳳腳上放它回了天上。 

  「真是妙啊!」楚洵不由贊道:「蕭明暉防地上,怎會想到歡兒他們從地底下進城?可是……」 

  畫兒急道:「可是什麼啊?有什麼顧慮快些說出來咱們好想辦法,吞吞吐吐的急死個人了!」 

  最先說話的那女子道:「這個當然得等小姐的進一步指示了,她一定有辦法的!」 

  楚洵跟著離岸跳進院子,便有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中年男人循聲出來,見是搜查的官兵,原本帶笑的面孔立馬垮了下來,迎向二人,扯出一絲假笑道:「二位軍爺,小民這院子昨兒才搜了一回,今晚怎麼又來了?這……」 

  黃大叔告訴他們,地道中數百名百姓都是聽聞太子夫妻二人回來,悄悄過來幫忙的,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另外他們好些都是幹活能手,做起事來比拿刀拿槍的暗衛要快多了。 

  四名小太監條件反射的想要逃跑,卻發現在蕭明暉無形的威壓下,根本就邁不動步子,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 

  畫兒看看淺歌望望楚洵,賊笑道:「我看你們一個『哥』啊,一個『了解』的,乾脆湊一起得了!」 

  中年男人神色凝重的哀嘆,楚洵看著不似作假,忙道:「大叔,太子跟太子妃現在就在城外。」 

  李德全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帶著六名小太監到了寢殿,挨著站在殿門口。 

  至於大肚子吟霜之前便易容躲在百姓家裡,蕭珏親自護在她的身邊。 

  離岸好笑的取下帽子,拿掉臉上的假鬍子,樂呵呵的道:「表叔,你看我是誰!」 

  離岸正了正被楚洵拍歪的帽子,傻笑道:「咱們暗衛中有好多都是土生土長的蒙京人,就算不是,也都在蒙京城生活了十多年了,踩點的時間就可以省下了。我有一個表叔就住在城西南,離城牆極近,不如咱們去他那裡瞅瞅。咱們女主子大約就是想到那邊地勢較偏,防守相對要弱一些,所以才決定在那邊開挖的!」 

  他的聲音平緩,好似剛剛的事沒有發生過,而容月也沒用死去。 

  旁邊其他幾名小太監紛紛感到了懼怕,連見慣了各種場面的李德全面對這樣的蕭明暉,也感到了一絲恐懼。 

  而蕭明暉像是被打了雞血,手起手落,不過轉瞬之間,四名太監便沒了性命。 

  突然在城北方向燃起了大批的煙花,奼紫嫣紅,絢爛奪目,滿城百姓無不是出門觀賞。 

  「萬萬使不得!」蕭夜離忙托住當先幾人,誠懇的道:「你們是我北蕭國的救星啊,應受我蕭夜離一拜!」 

  蕭明暉點點頭又問:「你們離開時榮欣公主跟你們說了什麼?」 

  這是一個三進的民居,於尋常百姓來說,算是富裕了。 

  楚洵便指揮人開挖,挖出來的泥土被擔到後院的人工小湖裡,這樣便不被外人所知了。 

  他發現,她身上的衣衫換過,依舊是她鍾愛的淡藍色夾著點細碎的小暗花料子,頭髮也仔細梳理過。她的唇畔帶著笑,似乎並不畏懼這死亡,相反還因為死去而感到釋懷。 

  畫兒揚揚手道:「好了好了,不笑話你們了,咱們商量正事。既然小姐讓咱們挖地道,自然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但是要從哪裡挖,怎麼挖合適,還有工具從哪裡來,這應該需要好好琢磨琢磨吧?!」 

  黃大叔阻斷楚洵的話,豪邁的道:「不就是一個人工湖跟一間屋子嗎?能為太子太子妃出一份心力,咱義不容辭!」 

  「啊啊啊!」蕭明暉仰天一聲長嘯,緩緩抱起容月,走向龍榻,將她平放到龍榻上。轉身,滿臉肅殺的望著李德全道:「給朕將剛剛服侍她的太監叫來!」 

  三人又商定了一些細節。 

  「你說什麼啊?人家楚哥可是有妻室的人!」淺歌被畫兒這一說,俏臉發燙,幸而臉上抹了一層東西遮住了紅暈,否則還不被人笑話死?! 

  雲歡旗下的賭坊也被蕭明暉沒收了去,蒙京城所有招牌帶有「鳳」字的店子也被查封。並不是蕭明暉知道了鳳來儀等店子是雲歡的產業,而是因為雲歡賭坊的招牌「鳳舞吉祥」裡帶了個「鳳」字,他便不許世人用上那個字。 

  「嗯。」年輕士兵點點頭。雲歡的能力自是毋庸置疑的,他們只要再堅持幾天就好。 

  當日離開李府後,為躲避敵人的搜查,不得不躲在暗處,悄悄處理了一批追擊他們的人,然後扒下他們的鎧甲,易容成士兵的模樣跟著抓人。滿城士兵都在搜查他們,誰曾想到他們竟然化著自己的同伴跟自己一起搜查那所謂的太子府逃賊?難怪尋了這麼多天竟是一無所獲。 

  接著只聽「咔嚓」兩聲,二人歪耷著脖子沒了生息。 

  「白日里是肯定不行的!」楚洵略一思忖道:「咱們對城西南那邊的地勢不熟,還需要踩點啊!明兒咱們就去城西南搜逃跑的賊人!」 

  「李公公,給朕將他們丟到後山喂野狗!」蕭明暉乜斜了李德全一眼,冷冷的道:「這種不負責任的人,朕不希望今後再見到!」 

  關閉的六天的城門終於打開來,只是不許進,也不許出,城門口以及城牆上的守軍也增派了數倍之多,整座蒙京城就像是一座圍城!可以想見蕭明暉定是在防著太子夫妻二人回來,足可以證明這個皇位,他坐得並不是多麼的安穩。 

  黃大叔又出去了一趟,又帶回一些人和工具來。如此反覆幾次,工具便足夠了。 

  到了那,楚洵跟離岸進了去,其他人佯裝在這一代搜查盤桓。 

  「是不曾聽到還是根本不在?!」蕭明暉突然伸出雙手,分別扼住二人的脖子將他們拎離地面幾乎有一尺高,雙眼散著猶如來自地獄的幽光,一字一頓的道:「你、們、該、死!」 

  至於那人彘玄武,不知何時已經死去,惡臭撲鼻,蒼蠅飛蟲肆虐,那些街上巡邏的士兵既不處理,也不讓一些膽大心軟的百姓處理,百姓對新皇的怨憤又多了一分。而昔日最為熱鬧的蒙北街已經鮮少人至了!明出的寢前。 

  然而等他們晚上再來的時候,發現他們昨兒才挖了不過十來丈的地道,此時已經有五十來丈長了,且還有人在繼續的在地道中進進出出。 

  楚洵並沒立即說出自己的來意,在屋中及院子里視察了一番,才滿意的道:「黃大叔,咱們太子妃想要在城西南的位置開始挖一條通往城外的地道,離岸跟我說起了你這裡,我看了下,你這裡是再合適不過的地方了,只是你那人工湖估計要被填平了,不知……」 

  「看見了嗎,煙花當中有咱們九幽谷的信號!」說話的人聲音有些激動:「是小姐,小姐他們回來了!」 

  說著竟真的呈九十度拜了下去。 

  「殿下,你真是折煞草民一眾人等了!」黃大叔趕忙代表百姓扶起蕭夜離道:「只望殿下回宮后,手刃那手段狠辣的蕭明暉,草民等便知足了!」 

  蕭夜離神色肅然的道:「大家放心,今晚便是那蕭明暉命喪黃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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