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這是什麽酒?好厲害
“臣什麽都沒幹,皇上定是看錯了!”洛長安忽然推開他,耳根子燙得跟下過滾油似的,小臉微白。
宋燁由著她推,登時退開了幾步,她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他的眼?
“哎呦,腳疼!腳疼!皇上,臣先告退,去太醫院看傷……”洛長安快速行禮,轉身就跑。
明明瘸著腿,卻跑得比兔子還快!
“轉過來吧!”宋燁歎口氣。
曹風躬身轉過來,“皇上,這洛大人……”
“跑就跑了吧,跑得了和尚跑不廟!”宋燁款步往前走,“沒人瞧見吧?”
曹風頷首,“皇上放心!隻是,皇上這般快速的升了劉妃娘娘的位份,太後娘娘那邊有些不太高興。”
“隻要朕不立後,母後那邊也不會多說什麽,不高興隻是暫時的。”宋燁勾唇。
他還不知道太後的性子?
太後姓洛,但太後不是他親生母親,在某些事上,太後也是有些顧忌的,養子畢竟是養子,若是哪日養子翻臉,她這個太後怕也沒好日子過。
何況這天下姓宋,縱觀先帝留下的其他皇嗣,死的死,囚禁的囚禁,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棗,誰能像宋燁這般恭順、好操縱。
人,都是畏難的,喜歡挑軟柿子捏!
隻是,他頓住腳步,瞧著洛長安消失的方向,目色幽邃。
洛長安一口氣跑出去甚遠,確定皇帝沒跟著,這才停下來,抱著廊柱大喘氣。
自己可能不是人,但皇帝是真的狗,走哪都能碰到!
“王爺!”
隔著牆一聲輕喚,洛長安猛地豎起耳朵。
先帝諸子,所剩不多,眼下在宮裏的,能被稱作王爺的,怕也隻有臨王宋墨。
宋墨?
洛長安悄悄趴在小窗口,雕花的小軒窗外,宋墨略顯局促的立著,邊上的黃衣姑娘生得豔麗,眉眼生動,瞧向宋墨的眼神,沾著星星點點的暖意。
可見,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葉姑娘!”宋墨退後兩步,局促的開口,“本王暫時沒有、沒有娶親的意向。”
洛長安感歎,傻小子這般模樣,怎麽能泡到姑娘?且看這姑娘,麵相端正,著裝嘛……喲,華彩堂的珠釵耳鐺配瓔珞一套,嘖嘖嘖,身份貴重!
“王爺莫要誤會,臣女並無冒犯之意,隻是爹受命於君,自然要為君分憂,這不……把我裝扮成這樣,將我送到王爺跟前,我這……”葉芷蘭無奈的笑了笑,“我、我與王爺一樣,實屬無奈至極。”
宋墨愣怔,“原來你也不想。”
“是!”葉芷蘭溫和從容,含笑點頭,“煩勞王爺裝裝樣子,君不歡喜,妾不憂愁,但是……”
不遠處,總有人探頭探腦的,等著複命。
宋墨如釋重負,“那就裝裝樣子罷!”
“好!”葉芷蘭笑意淺淺,“那咱們去前麵逛逛,這兒怕撞見熟人,到時候不好解釋!”
宋墨求之不得。
“這傻小子。”洛長安靠在窗口,瞧著二人漸行漸遠,無奈的歎口氣,“竟瞧不出人家姑娘看上你了,難怪娶不到媳婦!”
此處人多,她還是得尋個僻靜點的地方才好,免得又被狗皇帝逮著。
假山群裏的山洞,正好!
袖子裏還兜了些許核桃,洛長安坐在山洞裏,美滋滋的剝著核桃,一直到了萬菊宴即將開宴,她才慢悠悠的走出山洞。
倒是差點把吾穀給急哭了,滿宮裏的找自家公子!
“我這不是沒事嗎?”洛長安入席。
父親洛川河身為百官之首,席位在上,洛長安則靠後一排坐著,這位置不顯眼,正和她心意。
案頭的琉璃盞,擺著各種瓜果點心,一旁的銀壺中,盛放著宮廷禦酒,還未湊近壺口,便已嗅到醇厚的酒香,比街頭百年老字號的陳年女兒紅,還要香味宜人。
“少喝酒!”洛川河回頭睨了她一眼,刻意叮囑。
洛長安正要伸手,當即板正坐直,“知道!”
洛川河輕嗤:知道個屁,仗著酒量好,定會貪杯!
皇帝入席,絲竹管弦之音,悠然而起,歌舞姬上台。
千妍萬般開,翩翩如仙樂,紅顏迷人眼,美酒醉人心。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百官笑顏開,紅顏滿歡喜。
宋墨坐在前席,捏著杯盞發呆,視線時不時的落在洛長安身上,麵色略顯憤懣,說好要兩肋插刀,結果到了最後,她負責插刀……
更關鍵的是,插完還跑了!
“公子,相爺吩咐了,讓您少喝點!”吾穀低低開口,“奴才聞著這酒,怕是勁兒太狠,您可別……”
洛長安的酒量,比那些公子哥好太多,之前在風月樓拚酒,放倒一大片的人,她還隻是微醉。
“我知道!”洛長安品一小口,“很純,這味兒倒是有些特別,好酒!唔,好酒!”
一仰頭,杯酒入腹。
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沒想到宮裏還有這樣的好酒,姑母太不地道,知道我愛喝酒,也不知道給我送兩壇!”洛長安捏著核桃糕往嘴裏送,“還沒我自己做的好吃,湊合!”
歌舞姬分散開來,哄得百官笑逐顏開,唯獨不敢靠近洛川河。
“爹,你沒看中的舞姬嗎?”洛長安伏在桌案上,往前湊,“我覺得那個不錯!”
洛川河遞了她一記眼刀子,“少喝酒,少說渾話,早點回家!”
語罷,洛川河起身行禮,“皇上,臣有些身子不適,想提前告退!”
“既是身子不適,丞相早些回去休息!”宋燁大手一揮,洛川河拂袖而去。
洛長安有些懵,爹不太高興,是出了什麽事?
當然,肯定不是舞姬不夠漂亮,爹後院那些女人,委實不如宮裏的舞姬嬌媚。
“知道發生何事嗎?”洛長安又倒了杯酒,顧自淺酌。
吾穀壓低了聲音,“據說是為了縉北的災荒之事,太師和相爺起了爭執,好像是縉北的布政司出了問題,但是太師一味的護著,您也知道,太師府與相爺不對付,這事兒便這麽杠上了!”
“那倒是!”洛長安杯酒下腹。
莫名的,視線裏的物什都有些輕晃,絲竹聲聽在耳朵裏,吵得她腦仁疼,胃裏略似火燒,委實不怎麽舒服。
她吃過神仙丸,當然知道這不是被下了藥,是真的吃醉了!
捏著手中杯盞,洛長安皺了皺眉,單手抵著沉重的腦袋,含糊不清的問吾穀,“這是什麽酒?委實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