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幼稚的皇帝!
曹風有些擔心,這洛小公子可不是善茬。
當然,皇帝也不是善茬,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想怎樣就怎樣。
寒山在外頭候著,見著曹風出來,趕緊迎上去,“怎麽樣?皇上怎麽說?”
“晾著她!”曹風揣緊懷中的拂塵,終是歎了口氣。
寒山詫異,“皇上和洛公子什麽時候鬧矛盾了?”
“雜家哪裏曉得?”曹風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這二人原都好好的,皇上今早還瞧著洛公子笑,誰知道晚上就……”
就晾著她了?!
“這問題可就有些詭異了!”寒山是個武將,差遣辦事倒也罷了,這些個情分之事,他全然是個毛頭小子,兩眼一抹黑。
曹風是個老油條,算是宮裏的老人了,按理說最懂得察言觀色,可他今兒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膩了?”好半天,寒山才吐出這兩個字。
曹風愣怔,還真別說,委實有這可能。
二人心照不宣的站著,若是皇帝將洛小公子逐出宮門,那麽才算是真正的膩了,否則絕對不是膩了!
寢殿內。
洛長安等到哈欠連天,也沒見著宋燁回來,無力的伏在桌案上,隻覺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
“怎麽還不回來?”洛長安閉上眼,“真是狗!”
外頭,夜色沉沉。
洛長安實在扛不住,不多時,寢殿內便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皇……”
曹風剛要開口,宋燁一記眼刀子過來,當即閉了嘴,乖乖領著人退出了寢殿。
深吸一口氣,宋燁壓著腳步聲,緩緩朝著洛長安走去。
小東西伏在桌案上,睡得那叫一個深沉,連他靠近了,她都沒感覺,可見睡得有多放心。
在他的地界上,她倒是安全感十足。
睡夢中的洛長安,不似白日裏的狡黠如狐,如黑鴉羽般的長睫,落在下眼瞼處,打著斑駁的剪影,瞧著很是乖巧可人。
寢殿內,空無一人。
她手邊的食盒裏,還放著早已冷卻的翡翠珍珠糕。一眼看上去,明顯少了好多,送他的東西,她自己還不忘偷吃幾塊,真是饞嘴的小貓。
宋燁彎腰,俯首,在她的唇角親啄了一下。
嗯,仿佛還帶著糕點碎屑的香甜。
如她!
將洛長安抱起的時候,小東西睜開了眼,嘴裏嘀嘀咕咕了幾聲,又懶洋洋的閉上眼,將腦袋靠在他肩頭,繼續她的春秋大夢。
宋燁笑得有些無奈,卻也舍不得驚醒她。
明明距離床榻隻有短短的一段路程,他卻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緩慢平穩。
金鑾殿上,君王拂袖卷風雲。
乾元宮內,他隻想抱抱她。
不問蒼生問風月,卿卿眉眼盡河山。
小心的將洛長安放在床榻上,宋燁安靜的坐在床邊看她,溫熱的指腹從她的眉眼間掠過,仿佛是在虔誠的臨摹,要將她牢牢的刻入靈魂深處。
“別鬧!”洛長安翻個身,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宋燁哭笑不得,這睡姿委實讓人不敢恭維,“天涼了,萬一凍著,別哭鼻子!”
他小心的為她掖好被角,無奈的歎口氣。
她那點小心思,他還猜不透嗎?
不過是想去南州,所以來巴結他一番,畢竟洛川河愛子心切,斷然不會允許洛長安離開京陵城,遑論去南州。
對於南州,洛川河的忌憚並不比宋燁少。
為什麽要帶她去南州?
他有他的考量。
洛川河以為將她困在京陵城,便能護她一生安全無虞,可現在呢?雨兒那一句“認賊作父”,將一切掀開了帷幕。
瞞不住了!
再也瞞不住了!
“此前護不住的,如今倒是要牢牢的握住!”他俯首,吻上她的手背,與她十指緊扣,“同樣的錯誤,不能犯第二次。”
洛長安這一覺睡得極好,隻是這一覺睡醒之後,卻不那麽美好了。
宋燁??
狗皇帝就躺在她身邊,與她同枕而眠。
更可怕的是,此時此刻的她宛若八爪魚,胳膊掛在他的胸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正掛在他的腰上,一眼看上去,倒像是她輕薄了他!
洛長安:“……”
宋燁仰躺著,姿勢很是端正,想來當皇帝也是苦差事,連睡覺都要這樣一板一眼的,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深吸一口氣,洛長安慢慢收回胳膊。
見著宋燁沒動靜,她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腿。
小腿肚一緊,洛長安駭然僵在當場,一轉頭,宋燁已經睜開了眼。
容色清雋的少年帝王,有這一副惑人的好皮相,晨曦微光滲過床幔,一點點的落進來,那雙幽邃的瞳仁裏,泛著攝人的迷離之色。
他忽然翻身,在她還來不及回神之際,將她摁下。
“這筆賬,怎麽算?”他磁音低柔,帶著晨起的微微鼻音,勾得人心癢癢。
洛長安羽睫微揚,不敢置信的望著上方的人。
但見宋燁薄唇輕勾,單薄的中衣本就鬆鬆垮垮,因為摁她的動作,衣襟微敞,露出半個肩膀,乍一眼像極了禍世的妖孽。
“喜歡嗎?”他眉心微凝,“朕好看,還是宋墨好看?”
洛長安:“??”
一大早的,跟宋墨有什麽關係?
“回答!”他忽然伸手鉗住她的下顎,迫使她不得不正視他的雙眼。
迷離的眸子,瞬時變得清明異常,隱隱透著瘮人的寒光。
“唔?”洛長安腦子都還沒轉過彎來。
誰一早起來,就耳聰目明,神清氣爽的?
至少,她不是。
唇上驟疼,她下意識的縮起了身子,想要推開宋燁,可這廝仿佛真的動了氣,力道之大,根本不允許她掙脫。
好半晌,他終於鬆開她,瞧著她唇上的血痕,恣意的勾唇。
指腹,拭過她唇上的血色,宋燁幽然吐出一口氣,“把朕的話當成耳旁風的後果,嗯?”
洛長安總算明白,為什麽昨夜等不到他回來,狗皇帝知道她昨日跟著宋墨逛皇宮,所以很不高興。
嗯,類似於吃醋?
“皇上吃醋了?”洛長安脫口而出。
宋燁想了想,是很酸,“是!”
“你怎麽不淹死在醋缸裏!”她咬牙切齒,嘴裏滿是令人厭惡的血腥味。
宋燁翻身躺回她身邊,“怕你舍不得,所以朕又從醋壇子裏爬出來了!”
爬出來,給你點厲害嚐嚐,在你身上留點記號。
這種行為像什麽?
洛長安撫著疼痛的唇瓣,怒不可遏的瞪著他,“皇上現在的行為,就像是狗狗撒尿劃地盤,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