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居然沒死
洛長安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人隻有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想從鬼叔的嘴裏知道一些東西,就得讓他躁!
鬼叔委實煩躁得不行,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住了。
有些話不能,就是打死也不能說!
洛長安不信這個邪,暗自較量,既然你不說,那我就煩死你,直到你忍無可忍,反正她知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鬼叔是絕對不會殺她的。
一口一個少主,可不得好好護著嗎?
即便,他圖謀不軌。
即便,她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
也不知道重生和吾穀,現在在哪?
為什麽,還不來找她?
重生和吾穀倒是想來救人,奈何……也得先救得了自己才行。
深陷泥潭,動彈不得,吾穀心裏直罵娘,再這樣下去,要如何才能去找公子?也不知道公子現在怎樣?
“別動,越動陷得越深。”重生唇線下壓,滿身寒戾,“看到你對麵的那片樹皮了嗎?”
偌大的樹皮浮在沼澤上,就在距離吾穀不遠的地方。
雖然不遠,但還是有些距離。
吾穀伸出手,用力的夠了夠,身子快速下陷,“不、不行,夠不到!”
陷在沼澤裏,再好的功夫都無濟於事,厚重的泥濘將二人死死往下拽,現如今已經快要到胸口位置,再往下沉一些,他們就會窒息……繼而喪失最後掙紮的氣力,徹底被沼澤吞沒。
“想想辦法!”重生距離那片樹皮的距離更遠,吾穀都夠不到,他更是不可能。
腳下都是爛泥,身子覆在爛泥之中,一點氣力都使不上,再這樣下去,他與吾穀都會死在這沼澤內,且……無人會知曉。
“我試試!”吾穀咬著牙,手慢慢的伸到泥中,摸索著解下了自己的腰帶,“如果這樣還不行,那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不管什麽辦法都得試一試,不能坐以待斃!
他們若是死在這裏,那公子又該如何是好?
思及此處,吾穀使勁的甩出了腰帶,不管能不能做到,總要試試,若是……若是自己不能活著出去,好歹重生可以活下來。
第一次,吾穀沒能成功,身子已經陷到了脖子以下位置。
“重生公子!”吾穀隻覺得呼吸困難,“能求你一件事嗎?”
重生知道他想說什麽,“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護著長安周全。”
“好!!”吾穀總算是鬆了口氣。
隻要能護著護住公子,饒是自己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捏緊手中的腰帶,吾穀知道,這大概是自己最後一次甩出去,因為泥潭漫過了胸口之後,會很快將他吞沒,他必須在自己被沼澤吞沒之前,給重生留一條生路。
重生的功夫在他之上,活著走出沼澤的幾率更大!
用盡全身氣力,吾穀將腰帶甩了出去,終是盤住了那塊大樹皮,“重生!接住!”
“撐住!”重生低喝。
吾穀用力,樹皮被扯到了重生麵前,不過是刹那間的功夫,重生摁在了樹皮上,飛身竄上了半空。
渾身脫力,吾穀已經被沼澤吞沒。
“吾穀!!”
吾穀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裏……漆黑一片,隻是可惜了,夢裏沒有公子,終是不能陪著公子,繼續保護公子了。
“吾穀?”
吾穀皺了皺眉。
“吾穀?醒醒!”
似乎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重生?
吾穀心頭喟歎,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終是沒能給重生求得一條生路,如此一來,公子豈非糟了?壞了壞了,連重生都死了,那公子怎麽辦?
“吾穀?吾穀?”
重生還在喊。
吾穀隻覺得臉上濕漉漉的,好像是水?
死了,還能感覺到這些東西?
吾穀尋思著,大概是掉下了忘川河……
“吾穀!”一聲厲喝,伴隨著突如其來的疼痛。
吾穀猛地睜開眼睛,蹭的坐起身來,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重生。
“醒了?”重生渾身濕漉漉的,終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吾穀定定的瞧著眼前的人,眼神迷蒙,似乎有些醒不過神來。
“怎麽了?”重生有些狐疑的瞧著他,“該不會是爛泥進了腦子,變傻了吧?”
吾穀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我沒死?我沒死!”
“沒死!”重生一屁股癱坐在小溪邊,“我們都還活著。”
在最後的那一瞬間,重生拽住了吾穀的腰帶,將吾穀從沼澤裏帶了出來,於是乎,他們都活了下來。
終是天不亡二人,在距離沼澤不遠處的地方,有一條小溪。
正是這條小溪,救了二人的命。
“我們、我們還活著!”吾穀喜極而泣。
差一點,真的隻是差一點,小命就報銷了。
“也許,他們都以為咱們死了。”重生意味深長的開口。
吾穀一怔,當即拭去眼角的淚,“對了,公子!公子還不知道被帶到哪兒去了?”
之前發生什麽事,吾穀是全然不知,隻記得意識回籠的時候,自己已經在泥潭裏,和重生一道待著,若不是重生叮囑他不要亂動,他們根本撐不到天亮。
“現在是不是得去找公子?”吾穀急了。
重生搖頭,“先去弄點吃的,不然就憑你我現在的體力,根本支撐不到最後。”
在寒冷的沼澤裏待了這麽久,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吾穀斂眸,自己的身子著實……有些吃不消。
“現下是白天,光線還算可以,你我分頭去找吃的。”重生在小溪裏喝了口水,“找到了就回到這兒匯合,若是有什麽異常,弄出點動靜來。”
吾穀點頭,“明白!”
二人旋即分頭走。
重生不緊不慢的走在林子裏,吾穀已經被支開,饒是有什麽事,也隻是他一人的生死,還能給洛長安留條活路。
“在沼澤的時候,你就盯著了,為何不下手?”重生幽然轉身,冷眼睨著從樹後走出來的黑衣人。
黑衣,鬥篷。
他將自身遮得嚴嚴實實,半點肌膚都沒露在外頭,就像是裝在套子裏的人,整個人陷在黑暗裏,宛若閻王地府來的勾魂使者。
陰暗,狠戾。
“沒想到,你們這麽命大,陷在沼澤裏居然也能逃出生天。”男人嗓音嘶啞,宛若破布一般,在這寂冷的林子裏,尤顯詭異驚悚。
重生薄唇輕勾,目色冷冽,“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深陷泥潭,也沒能要我的命,白費了你這借刀殺人的計謀。”
男人袖中的手,握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