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哄女人嘛,小意思
“吾穀,我們走!”洛長安抬步往外走。
丁太傅站起身,倒是有些舍不得了,“這就走了?我這好多書架,還沒打掃幹淨呢!”
“丁太傅,您自個慢慢的收拾!”吾穀將雞毛撣子往他手裏一塞,行禮一笑,“奴才告退!”
丁太傅一手拿著雞毛撣子,一手端著杯盞,神情有些發蒙,遠遠望去很是滑稽,“哎哎哎,你們這……真不地道!”
哪有人,幹活幹了一半就跑路的?
可事實是,這主仆二人真的跑路了。
丁太傅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真是個急性子,年輕人啊,就是忍耐不住!”
不過,想起了洛長安提及的事情,丁太傅心內有些擔慮。
事關臨王,誰能保證,可以兵不血刃,而不是如今日劉太師這般,血流成河?
出了太學堂,洛長安立在宮道上許久。
吾穀撓撓額角,“公子,怎麽不走了?”
“心裏有些煩躁,有時候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洛長安抹了把臉,“你說,當皇帝有什麽好的?日夜都在批折子,若無必要,都不能離開皇宮半步,這跟坐牢有什麽區別?”
吾穀想了想,“可是公子,這隻是您一人的想法,好多人可不是這麽認為的。當皇帝多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後宮三千夜夜笙歌,要誰死那就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這麽好?”洛長安撇撇嘴,“那折子呢?”
吾穀笑了,“那就得看,當個聖明的君主還是當個昏君。您若是說,明君,自然是辛苦的,要批折子,要天下之憂而憂。但若是當個昏君,那可就簡單多了,自然也是恣意得多!”
“當個昏君?”洛長安還真沒想過這一層。
吾穀點點頭,“當昏君,隻要會吃喝玩樂,會殺人就行,想發脾氣就發脾氣,誰敢不依就殺了誰,要是脾氣大了,那就誅九族、十族。”
“吃喝玩樂,那不就是跟我一樣?”洛長安自指。
吾穀當即搖頭,“不一樣,您不殺人!昏君,是喜歡殺人,好殺人,有些甚至真的要吃人,那時候可就是民不聊生,戰火連天的慘烈。”
“所以,宋燁是個好皇帝。”洛長安抿唇,“我不能讓別人動了他的皇位,得保全他,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太平日子,我爹這個丞相也能當得安穩,以後……可以頤養天年。”
吾穀細想,“是這個理兒。”
“我明白了!”洛長安歎口氣,朝著長樂宮方向走去。
吾穀疾步跟著,“公子,您就不怕寒霜在長樂宮等著您呢?”
“這一刀,遲早得挨著,我拖她就是想讓她更著急一些,也讓她知道這事不好辦,不至於煽動長定侯府那邊。”洛長安眯了眯眸子,“免得鬧出亂子來。”
爹和宋燁都提防著長定侯府,忌憚著他們,她自然也得顧忌。
吾穀點點頭。
不出所料,寒霜果真等在長樂宮外。
她不知道洛長安什麽時候回來,但洛長安早晚得回來,便采取了最笨的法子,守株待兔。
在這宮裏,守株待兔還是有用的。
“洛大人!”寒霜撲通就跪在了洛長安麵前。
洛長安睨了吾穀一眼,吾穀會意,趕緊上前攙扶。
“寒霜姑娘,你快起來,有什麽話好好說。”吾穀力氣大,寒霜自然是跪不住的,被連拖帶拽的,從地上“攙”了起來。
洛長安瞧了一眼周遭,所幸杜雙燕並不在場。
“先進來吧!”洛長安伸個懶腰,“一個早朝,算是將我折騰死了,太累人!腰酸背痛的,哎呦,真是難受。”
吾穀趕緊鬆開寒霜,“公子,回去之後奴才幫您揉揉?”
“也成!”洛長安揉著肩膀,晃著腦袋往宮內走。
寒霜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了想……還是跟上了洛長安,總歸得說上話,但也不能當著宮門口這麽多守衛說。
萬一傳到皇帝的耳朵裏,對自己主子不利。
進了寢殿,洛長安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嘴裏直叫喚著,“累死了、累死了!”
吾穀忙沏茶倒水,“公子,您喝杯水,要不奴才給您打水泡泡腳?實在是不想動,就去泡個泉,聽說泡泉最能舒緩身子。”
“倒也不是不可以。”洛長安坐起身來,轉頭瞧了一眼極是拘謹的寒霜,“你莫要在那裏站著,是杜昭儀讓你來打聽消息的吧?”
寒霜趕緊近前,“洛大人,主子說,您若是下了朝回來,務必與她見一麵,她有話要同您說。”
“我終究是外臣,你家主子是宮中後妃,眼下這局麵不宜見麵,若是讓人撞見,八成會以為我與你家主子合謀,我爹與長定侯府勾結。前有太師府的下場,咱可不能掉以輕心。”洛長安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
寒霜張了張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辯駁的話來。
“這樣吧,等西域的事情定下之後,我再尋個機會與她細談。”洛長安鮮少這般一本正經,“你當知曉,這西域使團在京,皇上束手束腳,很多事情都無法輕易處置。”
寒霜點點頭,這點,她也懂。
“西域之事,關係著北涼與周邊諸國的聯盟,若是能達成協議,便可低於南淵來犯,隻有如此,才能保證北涼邊關的太平,否則長定侯府就算有心,怕隻怕回到了京陵城,也得領兵出征!”洛長安歎口氣,“你說是不是?”
寒霜明白,但是……
“可主子說……”
不待寒霜開口,洛長安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言,“你照我的話,一五一十的答複杜昭儀,我既受了她這份人情,自然不會做那些無情義之事,請她稍安勿躁,放寬心。”
寒霜行禮,“有洛大人這番話,奴婢便也沒什麽可多說的,這就去回稟主子,讓主子能放心。”
“去吧!”洛長安笑了笑,“最近不要來長樂宮,也不要來找我,等西域之事過去之後再說,免得再生枝節,反而不利於侯府之事。”
寒霜俯首,“奴婢明白!”
行了禮,寒霜快速離開長樂宮,嘴角帶著笑意,顯然是信了洛長安。
“公子!”吾穀豎起大拇指,“這就糊弄過去了?”
洛長安舔了舔後槽牙,“哄女人而已,她愛聽什麽,我就說什麽,不都是一個理兒嗎?不過,我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杜雙燕出身侯府,想必能聽懂。”
爹和宋燁說的,再加上丁太傅所言,匯攏到了她這兒,就成了對杜雙燕的真情實意。
杜雙燕自是滿心欣喜,安心等待!
隻是,總有人不安心。
比如,百花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