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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她的嫁奩,他都攢著呢!

  洛川河總算是醒轉了過來,聽得簡豐匯報,說是寒山還活著,此刻已經被抬到了廂房,更是顧不得其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寒山?”洛川河推門而入。


  寒山還在昏迷,額頭上的傷太嚴重,導致他至今沒有醒轉。


  “大夫說,能撐著上來,實屬奇跡。”簡豐如實匯報,“額頭上和身上,到處都是傷,都是跌砸所致。”


  也就是說,是因為地道塌陷所導致的損傷。


  “寒山都傷成這樣,那長安……”洛川河不敢相信。


  洛長安就會一點點三腳貓的功夫,投機取巧倒也罷了,可這種事還真是……逃都沒地方逃,何況她那細胳膊細腿,被他養得那樣矜貴,那裏受得了這些?


  “相爺放心,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簡豐忙道。


  說完,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還特意去門口瞧了一眼,確定外頭沒什麽多餘的眼睛耳朵,這才快速轉回。


  “方才那人說,當時有人與寒大人一起,打碎了石門,衝進了密道,大概是去救公子的。”簡豐低低的開口,“奴才懷疑,那人可能就是……”


  洛川河的眉睫陡然揚起,還真的是禍不單行啊!


  “他待公子那樣的情義,想來也是願意,生死同存。”簡豐歎口氣,“如果還活著,那便是兩人都還活著,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公子受傷,看著公子死的。”


  洛川河定了定心神,“若是有他在,本相倒是可以稍稍放心。”


  的確,那人一定是衝著洛長安去的。


  “生同床,死同穴。”洛川河幽幽的長歎一聲,笑得比哭還難看,“倒是真的沒想到,帝王家還能生出這樣的情分。”


  簡豐道,“總有不同的。”


  “好生看著他!”洛川河瞧了一眼昏迷的寒山,“若是他醒了,速速來報!”


  簡豐行禮,“是!”


  接下來便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一直到傍晚,太陽都下山了,也沒見著吾穀的蹤跡。


  寒山那一句話,也不知是什麽意思?

  想來吾穀是生是死,具體位置在哪,也隻有寒山知曉,奈何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根本無法問出吾穀的下落。


  最難熬的就是這個,明知道有希望,近在咫尺而不得。


  “還是沒有嗎?”洛川河問。


  簡豐搖搖頭,“暫時還沒有動靜,想必是咱們找的位置不對,奴才讓人在附近繼續查找,隻是當時塌陷之後又下了雨,挖掘有些難度。有些柔軟的地方,咱也不敢真的下鏟子,萬一公子就在底下,怕再次傷及公子!”


  所謂投鼠忌器,便是如此。


  洛川河也是有此顧慮,不管洛長安是生是死,他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囫圇個的回來,哪怕是一具屍體,也希望是完完整整的。


  他的長安,喜歡漂亮的東西。


  因為先秦一族的緣故,她身為女子,卻是連漂亮的衣裙都不曾穿過,不似尋常女子這般穿著打扮。


  打她出生,他這個當爹的就給她攢著嫁妝,一箱箱的妝奩都還沒用上,他還沒親眼瞧著她穿上鳳冠霞帔,風風光光的嫁人呢!


  她母親在天之靈,應也會落淚吧!


  想到這兒,洛川河禁不住老淚縱橫,瞧著那坑洞發愣,拖延時間越久,洛長安生還的機會,越是渺茫。


  “我這個當爹的,什麽都做不了!”洛川河默默拭淚,“她就在下麵,我既拿不動鏟子,也沒辦法下去陪她,虧我還是當朝丞相,什麽都有了,大權在握,偏偏保不住這麽一根獨苗苗!”


  說來,還真是可悲。


  什麽都有了,臨了臨了的,閨女卻丟在了這裏……


  是生是死,誰又能知?

  “相爺?”簡豐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寬慰。


  對於一個父親而言,孩子的安危勝過一切,這原就是不爭的事實。


  這些年,簡豐見過自家相爺狠戾的一麵,黨同伐異,對待那些人從不心慈手軟,抄家滅門、雞犬不留。


  唯獨在公子身上,相爺傾注了一切。


  冬天怕冷著,夏天怕熱著。


  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外人瞧著殺伐果斷,可在公子身上,相爺經常氣得跳腳,卻愣是沒敢動公子分毫,即便是罰了公子去祠堂跪著,卻也是囑咐底下人,好生看著,別讓她餓了渴了。


  他興許不是個好臣子,更不是個好人,但不可否認,他真的是個好父親!


  洛長安沒有母親,但洛川河卻把所有的父愛母愛,都彌補給了她。


  “相爺,公子一定會吉人天相的。”簡豐還能說什麽?

  來來回回,也就隻剩下這句話了。


  洛川河也希望,洛長安還活著,肯定在哪個角落裏,等著他呢!

  隻是,天色終究暗下來。


  別說是洛長安,便是吾穀……都未見蹤跡!


  燈盞亮起,火把明滅。


  整個院內,恍如白晝。


  洛長安終於幽幽的醒轉過來,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枕著宋燁的腿,睡得連哈喇子都流了下來,慌忙抹了把嘴,坐起身來,“我睡著了?”


  “確切的說,你中毒了,然後……”宋燁也是眯一會。


  不過,他的休息和洛長安的熟睡是不一樣的。


  宋燁可不敢真的睡,隻能小憩一會,時刻留心著周圍的動靜,以確保洛長安的安然無恙。


  “我……”洛長安頓了頓,瞧著自己手背上的傷。


  舌,從唇上舔過,黑暗中隻瞧見她潔白的皓齒,以及掩飾尷尬的嘿嘿笑聲。


  “那邊的動靜,我都聽到了!”宋燁道,“有東西在爬,然後發出了嗤嗤聲!長安,覺得那是什麽呢?”


  洛長安垂下腦袋,“蛇!”


  “還有呢?”宋燁又道。


  洛長安抿唇,“蛇群。”


  “你方才說沒事,結果卻讓蛇咬了。”宋燁歎口氣,“不是說好了,不許再騙我?怎麽還改不了,這信口胡謅的毛病?”


  洛長安撇撇嘴,“我這不是怕你跟過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我可不敢讓你動彈。何況那些蛇根本不足為患,它們是咬了我一口,可咬我的那條蛇已經被我毒死了,所以它們現在可怕我了!”


  宋燁哭笑不得,“知道了,你竟比毒蛇還要毒!”


  “所以你以後不能罵我,否則我就毒死你!”洛長安想起一個詞,“那什麽不是說了?蛇蠍心腸,最毒婦人心,可見是有點道理的。”


  說話間,她已經攙著宋燁起身。


  “走!”兩人饑腸轆轆,但好在神誌還算清醒,休息了一日,身子也沒那麽疲憊,倒是可以繼續往前走。


  隻是,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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