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丟根骨頭,狗咬狗
雖然綠音公主被嚇得不輕,但好歹也是趕走了這一批人,算是暫時保全了簡豐。
“公主,沒事吧?”歌兒攙著綠音公主回房。
綠音公主搖搖頭,“沒什麽大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想來今夜是不會有人再來了!”
算是,又平安度過了一夜。
回到屋內,歌兒趕緊合上房門,與綠音公主一道,去查看了簡豐的情況。
“沒事,外頭的人都走了,你可以鬆口氣了。”綠音公主瞧著麵色慘白的簡豐,“你說,你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呢?”
總這樣,也不是個事。
綠音公主嘴上總說,不要急不要躁,可心裏卻著急得很。
洛川河不知所蹤,洛長安生死不明。
這北涼如今陷在水深火熱之中,綠音公主是真的擔心,萬一宋墨那狗東西沒了耐心,起了殺人之心,那又該如何是好?
“公主別擔心,相爺和公子素來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歌兒低聲寬慰。
簡豐緩了一口氣,嘴巴一張一合的,聲音極為孱弱,“相爺,在……”
“你說什麽?”綠音公主和歌兒趕緊湊過去,“你說大聲點!”
二人屏住呼吸,靜靜的盯著簡豐的嘴。
簡豐用盡了全身氣力,終於吐出了幾個字,“在宋墨……手裏!”
五個字,一字一句的說得清楚明白。
聲音孱弱,但嘴型很是清楚。
“宋墨的手裏?”綠音公主猶豫了一下。
簡豐眨了眨眼睛,“是!”
“完了!”綠音公主無力的靠在牆壁上,“這下真的是完犢子了,玩完了!落在宋墨那狗賊手裏,還能有命在嗎?”
歌兒先是愣了愣,俄而忙道,“公主不能灰心,您要知道,相爺始終是相爺,若是宋墨那狗賊要殺了他,根本不必把他藏起來!”
“你怎麽知道是藏起來?”綠音公主忙問。
歌兒低語,“要不然,怎麽找不到相爺?肯定是宋墨藏起來了,而且這長定侯府肯定也在找,相爺手裏捏著不少大臣的把柄,所以這些大臣多數忌憚相爺!”
“哦,如果宋墨要登基為帝,肯定是要大臣們擁護,臣服於他?”綠音公主反應過來了,“那麽他就需要丞相手裏的東西,占為己有,納為己用。”
歌兒連連點頭。
簡豐亦是眨眨眼。
“如此說來,丞相應該還活著,隻是宋墨打不開丞相的嘴,所以滿大街的找長安。”這麽一來,綠音公主就想明白了,“拿丞相來威脅長安,又以長安來威脅丞相,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歌兒憤然,“歹毒至極!”
“所以,隻要長安和丞相不碰頭,宋墨拿誰都沒辦法,隻能當個空頭皇帝。”綠音公主恍然大悟,“名不正言不順,這龍椅坐得也是搖搖晃晃的。”
歌兒頷首,“如此一來,他必定寢食難安,要想坐穩這個皇位,就得抓到公子!隻有撬開相爺的嘴,才能讓百官臣服,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被天下人所認可!”
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隨時麵臨著,被人推翻的危險。
畢竟,你就是這麽上來的,那別人也可以這麽讓你下去。
這就是宋墨擔心的問題所在!
當皇帝不是當一天兩天,是想當一輩子,當長長久久。
所以名分這事,就變得極為重要,還關係到將來的身後名,你到底是被供奉宗廟,還是被棄之亂葬崗?
“你說,要是京陵城冒出個很多洛長安,會怎麽樣?”綠音公主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開口。
歌兒不解,“公主,您這是什麽意思?”
“宋墨在找長安,那麽……長定侯府對此是否感興趣?”綠音公主問。
歌兒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點頭,“那是自然,抓住了公子,等於抓住了丞相府的把柄,而且他們不是還沒找到皇上的屍體嗎?若是皇上還活著,那我家公子可就成了最好的餌!”
“對啊!”綠音公主抿唇,眸色幽幽的望著歌兒,“既然京陵城已經亂成這樣,那不如咱就讓他們全亂了吧!最好狗咬狗,一嘴毛!”
歌兒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給他們添一把火,讓他們自個咬自個?”
“我呢,不懂朝政,可長安說過,如果有兩隻狗一起咬你,你就要把手裏的骨頭丟出去。兩隻狗就會追著骨頭跑,他們會為了一根骨頭打得你死我活。”綠音公主笑盈盈的望著歌兒,“你說,你家公子是不是這根骨頭?”
歌兒笑了,“若是公子知道,您把她比作骨頭,肯定是要找您打一架的!”
“反正我這樣子,這胳膊這腿,她也撂不倒我。我拎她,可不就是拎小雞仔似的?”綠音公主跟著洛長安這麽久,別的沒學會,吹牛打屁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歌兒想著,“那就得安排起來,我明兒去找金銀坊主,他手底下那麽多江湖人,領著這幫蠢東西在京陵城裏,滿大街的跑,應該沒什麽問題!”
“那就這麽辦!”綠音公主笑得賊賊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給他們添點亂,添點堵!他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別跟他客氣!”
歌兒了悟,“那今夜您好好歇著,明兒開始,咱也給宋墨這狗賊唱戲,讓他樂嗬樂嗬!”
“好!”綠音公主心滿意足的躺回床榻上。
她們二人的身子都還沒調養回來,這會都是身上帶傷,隻不過綠音公主傷得較重,但全是皮外傷,而歌兒……
夜色沉沉,歌兒依舊守在屋內。
二人皆是呼吸均勻,都得好好休息,才能打好明日這一仗。
後半夜的時候,京陵城又鬧起來了。
據說是發現了什麽人,然後好一通搜尋。
南歌的院子裏,也闖進了一幫人,翻天覆地的找,一會拿刀子捅一捅這裏,一會拿劍戳一戳那裏,看得南歌也是心驚肉跳的。
所幸,人並不在屋內,都在地窖裏藏著呢!
“你們到底在找什麽?”南歌站在簷下,即便帶著皮麵,終也有些心虛,但又不得不佯裝驚慌之色,“我一個老婆子,經不起你們這樣嚇!”
為首的冷笑兩聲,“隻要你沒藏匿犯人,又怎麽會嚇著呢?”
“你們這刀啊劍啊的,我看著就心慌。”南歌佝僂著腰,嗓音嘶啞,活脫脫一個耄耋老人,哪有半分喬裝易容的模樣。
底下人齊刷刷的回來。
“沒有!”
“沒有!”
都沒有搜到!
“撤!”為首的剛一開口,門外便走進來一個人,慢慢悠悠的朝著這邊過來。
南歌瞳仁驟縮,下意識的捏緊袖中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