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洛長安,你算枉死!
葉芷蘭沒想到,還能在這裏再見到洛長安,更沒想到的是,宋墨對於洛長安的喜歡,遠遠勝過平素所見著的。
劉誌得剛走,照顧洛長安的人,暫時還未安排妥當。
而方才,葉芷蘭就是從這裏走出去的,所以門外的人也沒攔著她,由著她從偏殿繞過來,進了這寢殿。
床榻上的洛長安,麵色慘白,不過仍是一副男兒裝束。
少年人俊俏無雙,平素唇紅齒白,如今病態猶美。
“難怪連男兒都喜歡你!”葉芷蘭坐在床邊,瞧著床榻上一動不動的洛長安,“你倒好了,宋墨是真的喜歡你,皇帝也那樣重視你,你什麽都有了。”
可看看她自個呢?
到手的幸福,忽然長了翅膀,一下子從她手裏飛出去了。
南林侯府世子,哪裏還會再娶她這樣的殘花敗柳?
成了宋墨的女人,以後就得留在這宮裏,與寂寞的宮牆為伍,從此以後再也無法離開這座人間煉獄,將在這裏孤獨終老。
一想起,自己原本可以很幸福,可以嫁給南林侯府世子,當名正言順的世子妃,卻因為宋墨而幸福全毀,葉芷蘭就恨得咬牙切齒。
徐徐站起身,葉芷蘭緩步朝著梳妝台走去。
這長樂宮本就是洛長安原來的寢殿,梳妝台上擺放著的,都是早前宋燁所贈之物,各種發冠發釵發簪,應有盡有。
對於洛長安,宋燁向來不吝嗇。
因為是洛長安住過的寢殿,宋墨自然不允許任何人,觸碰這寢殿內的任何物件,所以此處還保持著原狀,沒有分毫改變。
葉芷蘭從桌案上挑了一枚簪子,然後走到了牆角,蹲在地上慢慢磨著簪子的頂端,直到簪子的頂端被她磨得光亮而銳利,她才罷手。
站起身來,瞧著燭光裏的簪子,綻放著瘮人的寒光,葉芷蘭冷笑兩聲,轉身回到了床前。
“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她瞧著昏睡不醒的洛長安,“按理說,這筆賬不該記在你的頭上,可誰讓你是宋墨喜歡的人呢?”
簪子抵在了洛長安的心口位置,隻要狠狠的紮下去,洛長安就會從這世上消失。
“怪隻怪,宋墨毀了我的幸福,那我也要毀了他的幸福,讓他愛而不得,讓他痛苦一生。”葉芷蘭低哼兩聲,“眼見著自己深愛的人,死在自己的麵前,該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噩夢!洛長安,你說你怎麽就碰到了這麽個東西?”
簪子往內紮去,刺破了衣襟,刺破了皮肉。
血湧出來的時候,葉芷蘭忽然有些下不去手了。
她畢竟是千金小姐,殺人這種事,還是頭一回,原本想想挺容易的,可真的要做起來,卻心生畏懼,不敢下手了。
尤其是,血沾到了她的手。
瞧著洛長安素白的衣襟,染上了殷紅的血色,葉芷蘭慌忙把簪子拔了出來。
隻聽得“咣當”一聲響,簪子應聲落地。
葉芷蘭呼吸微促,不敢置信的瞧著自己的手,渾身顫抖得厲害。
可是,一想到宋墨毀了自己的幸福,霸占了她的身子,她便又覺得,不能這樣輕易的放過洛長安,不能放過宋墨。
她要報仇,要讓宋墨付出血的代價,讓他後悔對她做過的一切。
重新拾起簪子,葉芷蘭咬著牙,盯著簪子頂端上的血。
許是方才的刺痛,讓洛長安隱約有些醒轉的跡象,鮮血的流逝,讓她體內的自愈能力,又被重新啟動。
腦子漸漸的情形過來,隻是身上還沒什麽離去罷了。
當寒光閃過,洛長安驟然睜開眼。
乍見著葉芷蘭舉著簪子,朝著她的脖頸刺來,洛長安慌忙抓住了她握簪的手腕,“你幹什麽?你瘋了嗎?葉芷蘭!”
“洛公子還知道我是誰啊?”葉芷蘭咬著牙。
醒了?
醒了更好!
不知不覺的死去,太便宜她了。
痛苦不堪的被殺死,才能讓宋墨更加痛苦。
“葉芷蘭,你瘋了嗎?”洛長安剛剛醒來,身上餘熱未褪,哪裏有氣力抵擋,使出了全身氣力,也隻是推搡了葉芷蘭一下。
可是,葉芷蘭一心要報仇,這滿腔的怒火化作一身氣力,哪裏是洛長安抵抗得住的?
第一次,葉芷蘭撲了空。
但第二次,她成功了。
尖銳而修長的簪子,狠狠的紮進了洛長安的脊背。
劇烈的疼痛,讓洛長安疼得齜牙咧嘴,這輩子還沒吃過這樣的苦,沒想到竟是在一個女人的手裏,吃了這樣的大虧。
真是可惡!
洛長安撲在了床榻上,可她也知道,這樣是不行的。
咬牙忍著疼,洛長安瞬時一個驢打滾,越過了葉芷蘭,咕嚕嚕的滾到在地上。
葉芷蘭反應不急,簪子狠狠的紮進了床褥裏,竟是沒能再傷著洛長安。
“我看你往哪兒跑?”葉芷蘭憤然。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殺紅了眼,方才那一點點的人性與悲憫之心,早已在血色中消失不見。
“救命!”洛長安掙紮著爬起來。
不管是什麽時候,都得先讓自己活下來,不是嗎?
“別跑!”葉芷蘭撲了上去,當場將洛長安撲在了地上。
簪子,直挺挺的衝著洛長安的麵門紮下來。
“你……”洛長安咬著牙,死死扣住了葉芷蘭的手腕。
一個拚命往外推,一個死命往下摁。
一個想活,一個必殺。
“我們無冤無仇!”洛長安眼見著那簪子,距離自己的眼睛,隻有毫厘之距,簡直快要瘋了,“葉芷蘭,你清醒點!宋墨害的不隻是你,還有……還有我!我也、也恨他!”
頭一撇,簪子狠狠的紮在了她的耳畔,“叮”的一聲脆響,簡直就是閻王殿前的催命聲,震得洛長安耳蝸疼。
葉芷蘭再次舉起了簪子。
“我不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我隻知道,殺了你就能讓宋墨痛不欲生!”葉芷蘭眸色猩紅,五官猙獰,“隻要宋墨生不如死,我這仇也就算是報了!洛長安,你算枉死,但這筆賬你去找宋墨去算吧!是他害了你!”
簪子已經抵在了洛長安的脖頸上,刺痛讓洛長安徹底的喊不出聲音來。
皮破,出血。
洛長安能清晰的感受到,簪子一點點的紮進自己的脖頸,是怎麽樣的感覺。
疼,驚嚇,恐懼……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她掙不開也逃不開。
難道自己真的要這樣死在這裏,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宋燁了嗎?
若是就這樣死了,那得多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