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終於抱到她了
洛長安仿佛有些委屈,眼角紅紅的,瞧著讓人心疼。
“夫人,都過去了,別往心裏去。”徐嬤嬤看著心疼,輕輕的歎口氣,“沒事了,沒事了,王爺一定會多加注意,以後咱們提前瞧著,提前跑路,您說成嗎?”
洛長安點點頭,音色低低的哽咽,“這次真是傷著了!”
徐嬤嬤也看出來了,這次真的是傷著了。
吃什麽吐什麽,可不是傷著了嗎?
“沒事了。”徐嬤嬤笑了笑,“夫人是最堅強的,很快就好了。”
洛長安沒說話,仿佛是累極了。
見狀,徐嬤嬤也沒敢打擾,悄無聲息的在旁邊候著,緘默不語的陪著。
洛長安眼一閉便小憩了過去,徐嬤嬤輕輕的為其掖好被角。
合上房門,退出房間。
徐嬤嬤在門口守著,擺擺手,示意周遭的奴才都退下。
洛長安睡眠淺,可不敢有任何的動靜。
窗戶虛掩著,宋燁輕輕從窗外跳入。
腳下無聲,立於床前。
床榻上的人,呼吸勻稱。
宋燁伸手便點了她的睡穴,免得她到時候驚醒,發出聲音,惹出亂子來。
“長安!”宋燁終於敢張開雙臂,擁抱著心愛之人,“我的長安……受苦了。”
懷裏的人一動不動,睡得沉沉的。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擁抱,熟悉的溫度。
宋燁喜極而泣,抱在懷裏的不隻是一人,是妻是子,是他的全部,“是我來晚了,讓長安吃了這麽多的苦,但是沒關係,我會永遠陪在長安身邊,即便長安忘了我,我也會遠遠的護著你。”
知道她身子不適,宋燁也不敢抱太久,輕輕的將她放下,仔細的為她掖好被角。
宋燁俯首,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親了親她的額頭,“南淵和北涼即將開戰,宋墨身為南淵的宋王,自然會勞心勞力的,要將北涼掀個底朝天。”
說到這兒,宋燁伸手,輕輕拂開她麵上散落的青絲,“身為北涼的帝君,為了你跑到敵國,乃是不忠不義,不仁不孝,若不是丞相撐著,我定然會被萬人唾罵,被世人嫌棄。”
“可是長安,我不悔!”宋燁握緊她的手,“為了長安,什麽都是值得的。那些年誤認他人,以至於害了長安一生,如今終於有了機會可以撥亂反正,我籌謀半生,豈會就此放過?”
他歎口氣,瞧著她緊閉的眸子,心頭稍稍鬆懈,“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也會把你帶回北涼。不過眼下,我可能要耽誤一陣子。宋墨在偷兵防圖,若是此事得逞,北涼就完了,我不能讓他這麽做,不能置邊關數十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
伸手眷戀的撫過洛長安的眉眼,宋燁心滿意足的起身,掌心落在她的小腹處,“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孩子,等我帶你回家!”
語罷,宋燁行至窗前,縱身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屋內又恢複了安靜,悄無聲息,唯剩下洛長安均勻的呼吸聲。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洛長安徐徐睜開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床頂,眉心微微緊蹙,眼角微微發紅,卻是一言不發。
須臾,她合上眼眸,翻個身繼續安睡。
這一睡,足足睡到了晚飯時分。
徐嬤嬤都有些詫異,從未見過洛長安睡得如此安穩過,往日裏她最多小憩一個多時辰就醒了,今兒這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夫人?”徐嬤嬤近前。
洛長安睡得有些懵,抬頭看著徐嬤嬤的時候,眼神都是有些茫然。
“您沒事吧?”徐嬤嬤低聲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洛長安搖搖頭,瞧著光線昏黃的窗外,“我睡了很久?”
“爺都來看過好幾遍了,您一直睡著,睡得老奴這心裏都發慌。”徐嬤嬤直勾勾的盯著她,確定洛長安果真沒什麽大礙,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洛長安扶額,“睡得迷迷糊糊的,舒服著呢!”
“可不是嘛,瞧著您的臉色,都好了不少,紅潤了很多。”徐嬤嬤笑著去擰了帕子,“來,您擦把臉,清醒一下,老奴讓人準備晚飯,您起來吃點。”
洛長安擦了把臉,“這一覺是我睡得最舒服的。”
“即便如此,眼下也不敢睡了,否則晚上睡不著,您可要吃苦頭了。”徐嬤嬤笑著攙了洛長安起身,“來,醒醒神,別睡了哈!”
洛長安頷首,“我還真是有點餓了呢!”
“老奴去準備晚飯,您坐會。”徐嬤嬤行了禮,快速出了門。
這一出去,剛好撞見了神色匆忙的宋墨。
“如何?”宋墨忙問。
徐嬤嬤行禮,“夫人沒什麽大礙,可能是嚇著了,所以睡得長久了些,這會醒了神,要吃晚飯呢!”
“如此,甚好!”宋墨點頭,“你去準備。”
徐嬤嬤頷首,疾步行去。
晚飯是宋墨陪著洛長安一起吃的,都是她能多吃兩口的菜式,照著她喜歡的樣式做。
瞧著洛長安悶悶不樂的樣子,宋墨也不敢多待,吃過飯陪著她在院子裏走了兩圈,算是消消食,便也沒再逗留。
目送宋墨離去的背影,洛長安就這麽定定的站在簷下。
“夫人?”徐嬤嬤將披風覆上,“夜裏莫要貪涼。”
洛長安攏了攏披肩,“嬤嬤,我怕是白日裏真的睡多了,這會著實精神抖擻的,你不如陪我走走吧?”
“夫人想去哪?”徐嬤嬤對於白日裏的事情,至今心有餘悸。
洛長安想了想,“就隨便走走,也不停留,想必也沒那麽運氣,一日撞見兩回吧?”
“那行!”徐嬤嬤點點頭,“這回咱們安排得妥當些,讓人在前麵帶路,若是逢著狼主,提前通知,咱就趕緊避開。”
洛長安也正有此意。
兩個奴才在前麵帶路,隔著一段距離,若是沒什麽事就繼續走著,若是有事就一人守著一人回來報信,洛長安便可及時躲開。
這也委實是無奈之舉,亦是被拓跋律給嚇壞了。
大漠的夜,總是來得晚。
這昏昏黃黃的光亮,襯得白泥牆愈發亮堂,愈發刺眼睛。
“嬤嬤,你說北涼的黃昏日落好看,還是南淵的黃昏日落好看?”洛長安笑問。
徐嬤嬤頓了頓,環顧四周,倒是沒什麽人。
“夫人,家裏的日落最好看。”徐嬤嬤低聲說。
洛長安轉頭看著她,笑得眉眼彎彎,悄悄的說,“我也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