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巴掌都拍紅了
小尼姑說話的時候眼睛裏沒有淚,可是她說出來的東西,一字一句的就跟那最尖的錐子一樣,紮的文安的心是痛痛的。
小尼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地方的人,是出生了多長的時間,就被人丟在了春麗苑的門口。
春麗苑的媽媽看著是個女孩兒,粉粉的小團子,就想著就暫且先養著吧!
漂亮的,有姿色的,到了出閣的時候,取個好聽得花名;不漂亮也沒關係,當個使喚的的丫頭也不錯,就有客人是喜歡這個調調的,總之這也不是個什麽虧本的買賣。
小尼姑長到八九歲的時候,身姿身量的都已經差不多出來了,聲音也算是婉轉動聽的。
媽媽是越看越覺得有賺頭,麗春院的媽媽也是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個從小就在院子裏長大的賤丫頭,竟然比買來的都還要倔上幾分,成天想得就是要逃跑。
大媽媽幹脆就和院子裏別的姑娘一合計,要讓她的這個念頭死的是徹徹底底的。
小尼姑是上鉤了,再也不跑了;可她仍然是不死心,都已經請了有本事的花娘,可是她偏偏不願意去學那些賣弄的花樣。
這怎麽能行,這可是她們這個行當賺錢的本事,得把客人伺候高興了,才有白花花的進展,跟流水一樣。
這倔的姑娘,也有倔的姑娘的教法。
身嬌肉貴的小姑娘自然是打不得的,肉打破了皮相留了疤,就不好看了,會跌價。
她年紀太小了,還沒到出閣的時候,但也有別的法子。
有些客人,就喜歡這些個年紀小的,也不破身子,價格出的也比正常的要高。
反而還比那些正經的收的多,隻是人也折的多,隻有對付那些冥頑不寧的,大媽媽才接這樣的生意,能多賺一筆是一筆。
好歹不歹的,小尼姑就被大媽媽這樣對待了。
可是做這門生意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來來去去的,也就是那麽幾個客人。
姑娘麽,來來去去的也就是那麽幾個姑娘。一來二去的,銀子也賺得比以前少了。
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院子裏的大媽媽也是著急,這麽一大院子的人,這麽多張嘴,要吃飯,還有各個地方也都要打點,這哪個不得花銀子?
更要命的是,快到年底了,上貢的銀子還差那麽的一小截,要是放在往年的個時候,不知都要盈餘好多了,一匣子的銀票都不夠放。
想到這裏,大媽媽的心裏就有些憤憤不平。這章皇後好死不死的,怎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呢?都有好幾個月沒開門做生意。
可是光罵章皇後她也不來錢,大媽媽被逼得有些急了。
左想右想的琢磨著,就想出了一個法子增加進項的主意:要新開門戶,既然是新開,就要與眾不同。
把自己的主意跟上頭人說了,這尼姑庵,還有那女道士觀,就是一個很好的門道。又隱晦又刺激,還能替那些有隱情客人們找屏障。
這主意傳上去了,沒想到幾日裏就給了答複:可行,並且還傳了話過來,就讓這麗春院的大媽媽負責這尼姑庵,讓媽媽先選幾個剃了頭好看的姑娘,最好還是沒出閣的,還要經驗豐富的。
這剛開張的生意,自然是先要把門麵給打出去的。
至於這營業場所的事情,就叫大媽媽就不用著擔心了,上頭自然會找好的,隻等著把好姑娘們帶過去就好了。
剃了頭還好看的姑娘本就不多,偏偏不巧的,大媽媽就選中了小尼姑。
大媽媽沒想到,上頭這麽快就物色好地方了,現成的山頭上就有這麽一間尼姑庵,也不用新建,搶過來就能用,省時省力。
小尼姑就是個命苦的,想死都死不了。她說著自己的事情,可臉上再沒有半分的起伏了,但心裏還是希望早日脫離這苦海的。
可是這遭遇裏的人,就跪在文安的麵前,近的文安一伸手,就能把她那瘦小的身子都抱在懷裏。
當文安聽到小尼姑被調教的那一段的時候,氣得兩眼圓睜,這些簡直都不是人,畜牲都比他們要知道,不能這樣的作賤。
文安一時沒忍住,一巴掌就拍在了對麵的書架子上麵。
要不是司律眼疾手快的把書架子給扶住了,那一排排的架子就要一個一個的順著倒下去了,這就要鬧出不小的動靜來,要把那幫人都給驚動了。
文安是撒氣了,可是這排在架子上的手掌,卻實火辣辣的疼,為了這麽個吃人老鴇子,文安覺得她真是不值得。
司律心疼的捧著文安的巴掌,是小心的吹了又吹,“你生氣歸生氣,用這麽大的力氣幹什麽,等我把人捉住了,你想怎麽出氣就怎麽出氣,我在旁邊給你加油助威。”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疼惜。
小尼姑抬眼看見夫妻二人和睦的樣子,心裏不自覺的就豔羨了起來。
看著小尼姑那明亮的眼睛,文安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來,撐了司律一眼,讓他趕緊辦正事。
司律把目光從文安的手上收回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尼姑問道,“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他們把這尼姑庵裏的人都怎麽樣了?”
小尼姑對那些人都是恨毒了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大媽媽讓人在廚房裏做了手腳,飯裏都下了藥了,現在恐怕這些人都已經種了大媽媽的招,被關在廚房呢。”
司律想了想,小尼姑說的話,可能性還是極大的,隻有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才能把絕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一起。
下藥也省事,不像動刀動槍的,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出來,真是算無遺漏,不,他們算漏了一點,今天他和寶貝會來這裏拜先人。
司律轉念又一想,就隻是一個小小的妓院的老鴇子,敢在別人的寺院裏為非作歹,她這樣就跟打家劫舍也沒什麽區別。
老鴇子不自己找一個山頭另起一間寺廟,反而找這現成的,她是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膽子,她後麵一定有人在給她撐腰。
這人真是無法無天了!司律咬著後槽牙,一股怒氣直竄到心頭,隻能被自己硬生生的壓製住,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讓寶貝狠狠的出那一巴掌的氣。
“你知道除了大媽媽,還有誰參與這件事情嗎?”司律眉頭緊鎖,蕭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