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凶
那個趙大口中說的挖井的人,很快就被帶了上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司律。
孫大並不是被護衛押送過來的,而是鎮定自若的跟著要抓他的人大步的走過來的。
是一個長的很壯實的年輕小夥子。
人送到了,帶路的護衛自覺的就到一邊當起了背景板。
司律把自己勘察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暗道通往的地方是一口正在挖的井,這個人孫大剛好就住在旁邊。
“找到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抗,而是在屋子裏等著我們去抓他。”
孫大建到有人來抓他的時候,並不害怕,王主管已經被他毒死了,他也沒有任何的遺憾了。
文安聽到這樣說,不自覺的就多看了這個人幾眼。
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有著一身的勁,但是如果放到人堆裏,是絕對不會引起注意的。
“你問什麽這麽做?”文安問道,看麵相是挺老實的一個人,要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想到這樣的人會是一個殺人凶手。
“人是我殺的,他罪有應得。”孫大的嗓門有些大,他的話一說出口,整個屋子裏都是他的聲音。
“那你說一說,他怎麽罪有應得?”文安問道,天下有這麽多遭遇不平的人,人人都這樣的極端,那就亂套了。
“他本不是人,他們把阿蘭關起來了,逼她,阿蘭都瘋了,現在我都找不到她了。”王二沒讀過書,就是個賣苦力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阿蘭遭受的經曆。
“但是你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文安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可以選擇報官,讓官府來懲處他。”
“沒有用的,阿蘭逃出來的時候,身上都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肉上全部都是鞭子打的青痕,王大人(京兆府尹)說阿蘭不守婦道,說是阿蘭勾引他們。要把阿蘭浸豬籠。可是一轉眼,王大人又把阿蘭送回去了。”孫大悲愴地說道。
他的阿蘭那麽好,他都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可是卻被他們折磨成那個樣子了。
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就這樣在文安的麵前掉下了眼淚,帶著無助和絕望。
孫大沒有錢,不能幫阿蘭打點官府,他也沒有當官,不能把那些畜牲怎麽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阿蘭被關在自己家裏。
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晚上,孫大躲在阿蘭屋子的牆根底下,聽著屋子裏慘絕人寰的叫聲和畜牲的調笑聲。
阿蘭的尖叫聲,慢慢的變大,歇斯裏底的聲音充斥著耳膜。
孫大隱忍的,用牙齒咬著自己的手臂,等到自己再也咬不動了。
屋裏尖叫的聲音才慢慢的變小,阿蘭的聲音都已經喊啞了,無論她是怎樣的求饒,畜牲都絲毫的不為所動,反而更加的猖狂。
孫大看到屋子裏的燈熄了許久,才敢慢慢的開口說話。
“阿蘭是你嗎,是你在裏麵嗎?”孫大小心翼翼地問道。
孫大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就連翻身時,床板吱啞的聲音都沒有。
“你不說話,那我就從窗子裏翻進來了。”孫大痛心疾首的說道,隻有一牆之隔,可是他懦弱的什麽都做不了。
“你走吧,我身子破了,阿蘭好髒,髒了,怎麽洗都洗不幹淨了”盡管屋子裏女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孫大還是聽清楚了。
“你不髒,你一點也不髒,是那幫畜牲。我帶你走吧,阿蘭好不好?”王二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什麽都已經想好了,他沒有錢,但是他有力氣,他可以帶阿蘭到山上躲起來。
那裏沒有人,阿蘭就會忘記這些事情。
屋子裏的女人聽完了孫大的話,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她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大腿根部的刺痛,讓她把眼裏的淚水又憋了回去。
她聽到王二的話,心裏是高興的,但是她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卻過不去。
他們把她當成了禁臠,當成了玩物,用盡了一切的辦法在她的身上為所欲為。
她現在隻敢躲在黑暗的屋子裏,就連稍微一點點的強光,她都受不了。
她現在一想到夫妻要做的親密事情,就覺得惡心,但是王二是家裏的獨苗苗,他不能沒有孩子,她不能白白的拖累了他。
強忍著身上的屈辱,女人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布袋子,從窗子丟了出去。
“這是我這幾年攢的一點錢,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你幫我收好。”女人淡淡地說道,她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答應你,你在小竹林等我吧。”女人哀傷的說道,她想,孫大要是等一天都等不到她,一定就會死心的,那樣兩個人都解脫了。
孫大哀傷的從地上撿起阿蘭丟給自己的東西,精神還有些恍惚,阿蘭就這樣容易的答應了自己的話。
孫大現在想一想都覺得後悔,她當時怎麽就沒有聽出阿蘭話裏的決絕。
阿蘭把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了他,其實就是她最後的遺言了。
他們連最後的一麵都沒有見到。
自己太笨了,笨的不可救藥。
孫大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拿出了阿蘭最後的遺物,他交到了文安的手裏。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你幫我和阿蘭埋在一起。”孫大知道自己殺了王主管,自己也是逃脫不了的。
他慎重地看著文安,這幾天他在院子裏做活,他覺得這位夫人是個好人。
文安手裏拿著沉甸甸的東西,仿佛是有千斤的重。
最後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文安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個男人,心裏好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司律從文安的手裏把東西拿過,安慰地說道。“你出去吧,這件事情讓我來處理。”
文安最後的看了一眼,這個可憐的男人,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王嚒嚒,你也跟我一起出去吧,女人是最容易心軟的,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結果的好。”
王嬤嬤讚同的點了點頭,跟著文安一起走了出來,“還請夫人好好的跟小姐說這件事情,現在胎還沒坐穩。”
聽了孫大的訴說以後,王嚒嚒的後背涼颼颼的,她家的小姐,以後的路可怎麽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