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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要我幫你脫嗎

  房間的燈亮起,楚辭安靜地坐在鏡子前,身後易許帶上門,放下手裏的塑料袋,將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燈光正好落在他的側臉,下巴流暢的線條被照得熠熠生光,楚辭抬起胳膊,沿著鏡子中的輪廓畫出一道弧線,易許轉頭,她的手從半空垂落。


  蘸了酒精的棉簽貼上皮膚帶來一陣涼意,同時還伴著輕微的刺痛,那種痛感隨著他的動作緩慢轉移,額頭、臉頰、下巴,每一寸皮膚都是冰涼冰涼的。


  楚辭眯著眼睛,正好可以看到鏡子中他低垂的眉眼,烏黑濃密的睫毛如同振翅欲飛的蝴蝶,在明亮的白光中上下翻飛。


  房間裏安靜極了,有月光透過開著的窗戶落進房間的地板,如同一簇悄然綻放的白玉蘭爬上楚辭的腳踝,花瓣紛紛揚揚,落在易許的眸瞳間。


  他放下手中的棉簽,轉身拿了管消腫的藥膏,打開,擠在食指。


  指腹接觸的臉頰的那一刻楚辭的睫毛抖動,他的手掌很熱,連帶著指腹都是滾燙的,指尖細密的紋路一圈連著一圈,燙平了楚辭眉間的褶皺。


  楚辭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吞吐起伏,每一下都在敲擊著她的耳膜。


  藥膏終於塗完,易許撤回手掌,緊挨著鏡子站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楚辭的臉,確認沒有遺漏的傷痕後,他轉身將藥膏放回桌麵。


  轉身時他的襯衣往上跑了一截,露出腰間精瘦的皮膚,楚辭盯著那塊被燈光打了層光暈的皮膚,突然起了壞心思。


  她眨了下眼睛,抬手摸了摸後腦勺,那裏果然傳來一陣異樣的疼痛。


  易許瞥見她皺起的眉,眼尾上挑,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上的動作,“還有傷口沒處理?”


  說話時往前一步,將楚辭結結實實攔在懷裏,彎腰去檢查她後腦的傷。


  楚辭被他兜頭抱住,鼻尖正好撞在他的襯衣紐扣上,冷而硬的觸感令她渾身一個激靈,偏頭,整張臉都貼在他的腹部,臉頰上傳來肌肉專屬的質感。


  楚辭心神搖曳,連忙深吸一口,鼻息間全都是專屬於他的味道,很清淡,像是洗衣液的殘留,又像是單純的體香。


  全身的溫度都在上升,楚辭像被人丟進了火爐,細胞經過熾熱溫度的燙烤紛紛炸裂,她睜大了眼睛,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穿過發絲,溫柔又緩慢地覆上後腦,指尖落下處傳來痛感,她咬牙,竟生出一種異樣的快、感來。


  “我們回去吧。”


  易許撤回覆在她發絲間的手掌,後退,好在楚辭的臉頰還是紅腫的,看出任何異常來。


  “去醫院檢查一下,待在這裏不行。”


  楚辭沉默地站起來,將散在身前的長發攏到背後,“那些人還在嗎?”


  易許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會有人在那邊接我們,你不用怕。”


  楚辭吸了口氣,偏頭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月光,輕聲道:“那走吧。”


  回去的路上易許全程都很沉默,薄唇緊抿,側臉的線條生硬。


  楚辭閉著眼睛靠在椅背,她已經很累了,下午的手術和夜晚的奔波讓她沒有精力亂想,可閉眼的時候她總會產生一種錯覺。


  那種錯覺令她以為自己還躲在易許懷裏,他溫熱的呼吸從頭發絲慢慢爬進頭皮,鑽進每個細小的毛孔,毛孔擴張的感覺令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腦袋像是被人鑿出一個洞,洞裏風聲謔謔。


  楚辭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做傷情鑒定,易許全程跟在她的身後,臉色陰沉,氣場低得嚇人。


  “我隻是用我的方式在處理問題。”


  楚辭手裏捏著報告單,停在易許麵前,秀氣的眉眼盯著易許的眼睛。


  “有些事我要親手去做,那樣才解氣。”


  說完她自己都不確定地垂下眼眸,其實她不相信易許會下狠手,畢竟他和許婧是兄妹關係,即使易許對她毫無感情,但有許牧唐在,他們始終不能真正撕破臉。


  但她可以。


  她所受的屈辱,還有易許的那一棍,都要有人來買單。


  易許擰眉安靜地看著她,良久,手掌垂落,選擇妥協,“你做吧,隻是弄完要跟我去檢查一下。”


  楚辭點頭,兩人走到拐角處正好撞上易許的助理,那個穿正裝的年輕男人。


  男人確定易許安然無恙後鬆了口氣,“老板,許先生讓您過去一趟……那個人也來了。”


  易許掀起眼皮往上看了一眼,臉色陰沉如水,臨走前轉身盯著楚辭的側臉,“我很快回來。”


  男人往楚辭身邊走了兩步,問道:“你就是楚小姐吧?”


  楚辭點頭,目光停留在易許挺拔的背影。


  “許先生也請了你,如果方便的話……”


  楚辭打斷了他的話,麵色清冷地跟上易許的腳步,“走吧。”


  還未走進病房就聽見女人的哭聲,細軟嬌弱,像隻被人掐住脖子的鳥雀,一口氣接不上另一口氣,叫人聽得心煩。


  易許最先走進病房,俊黑的眸子死死盯著許婧,表情陰冷,仿佛結了層寒冰。


  許婧捂著臉靠在椅背上擦眼淚,看到易許如狼似虎的眼神後,往病床邊縮了縮。


  許牧唐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鬆弛的臉上完全看不到血色。


  “易許,你來了啊。”


  易許沒動,仍舊盯著許婧露出來的半張臉,懸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易許回頭,看到了跟在助手身後的楚辭,逆著光,她臉上的紅腫更加明顯,每一道傷痕都好像打在他的心上。


  憤怒、屈辱、心疼,複雜的情緒堆疊在胸口,憋得他快要噴出火來。


  楚辭倚著門框站定,冷冷地看著趴在床邊裝可憐的許婧,刻意忽略了許牧唐投來的目光。


  注意到楚辭紅腫的臉頰,許牧唐臉色頓時變了,他垂眼看著趴在床邊哭得要死要活的女人,胸中怒火熊熊燃燒。


  “我問你,除了你說的,你還幹了什麽?”


  許婧抬頭,滿臉淚水,鼻涕眼淚和紅腫的傷痕混在一起,別提多可憐,“我都跟您說了,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多的什麽都不敢幹啊!”


  楚辭垂下眼瞼,揚起捏著紙張的手臂,“傷情報告單我已經擬好了,許婧,等著收法院的傳票。”


  許婧的臉色陡然一變,轉頭惡狠狠地盯著楚辭,“你沒有動手嗎?看看我的臉,還有我的胸口,你有傷情鑒定,我也有!”


  楚辭看著她不說話,唇角微微揚起,臉上的笑容格外陰森。


  許婧扶著床站了起來,似乎要撲到楚辭麵前,腿還沒抬起來就被許牧唐厲聲製止:“許婧,夠了!”


  許婧轉頭,淚如雨下,“爸,你看看我的臉,都快毀容了……要不是她先動手,我也不會讓人打她啊!”


  易許再也聽不下去,一腳踢翻了麵前的矮凳,“許婧,你閉嘴!”


  許婧捂著臉扁扁嘴,果然不敢繼續。


  易許邁開腳步走到許牧唐麵前,犀利的眸子對準了自己的父親,“做個選擇吧,她和我之間選一個。”


  許牧唐臉色巨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易許,她是你妹妹。”


  易許冷笑一聲,“妹妹?那她什麽時候把我當哥哥了?”


  許牧唐知道易許的性格,臉色頹敗地看向許婧,“你去給你哥哥道歉,快點!”


  “不必了。”易許後退一步,眼中充滿厲色,“今天的事情我會收集好證據交給警方,對與錯,全都交給法律判定。”


  易許在許牧唐灰敗的臉色中轉身,“明天我會去公司遞交辭呈,您的東西我會原封不動地歸還。”


  楚辭呆立在門口,她想過易許會和父親攤牌爭論,但沒有預料到他會以這樣的決絕的方式表明一切。


  易許走到門口時在楚辭麵前停頓片刻,烏黑的眼睛望著她的臉頰,臉上閃過一絲暖色,“走吧,我帶你去檢查。”


  楚辭默不作聲地跟上,轉身離開時耳邊還響著許婧令人厭惡的哭聲,真是爛到骨子的一家人。


  許牧唐曾說許婧是刁蠻任性,在她眼裏,那人就是單純地壞,又蠢又壞!


  檢查結果在檢查完畢的半個小時後出來,等結果的時候楚辭把易許帶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沒人,暖色的燈光將兩人籠罩,楚辭合上了窗簾,轉頭正對上易許疑惑的目光。


  “把襯衣脫掉。”


  她的聲音十分疲憊,挺起來軟而清淡。


  易許下意識地將手掌搭在襯衣紐扣,抬眸不解地看著她,“你想要做什麽?”


  楚辭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前,“幫你檢查下後背的傷。”


  易許垂眸,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不用了,待會我自己出去處理下就好。”


  楚辭沒理他,轉頭去辦公桌的櫃子裏拿出個醫藥箱,又從裏麵拿出簡單的消毒工具。


  轉頭,易許還呆立在原地,楚辭挑起眉梢,清冷地望著他,“脫掉啊,難道還要我幫你嗎?”


  易許低頭歎了口氣,真的挺她的話慢慢解開了襯衣扣子。


  白色的燈光如長了翅膀的風,從他凸起的鎖骨一路攀爬,他的身材和楚辭想象中的一樣好,線條流暢,從健碩的胸膛到肌理分明的小腹,每一處皮膚都透著瑩白,但那白卻不能消減渾身肌肉帶來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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