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私語
>太後今兒的心情明顯是不錯,陶芯蘭行了禮後便是笑著湊到了太後跟前,拿了一個橙子替太後剝皮。【】一麵又笑道:“太後天天就要這樣才好呢,您可要好好的,將來給我的孩子取名呢。”
太後聞言笑得臉上皺紋都是舒展開來:“好好好,你到時候生個大胖小子,我親自給取名。我那還準備著一塊上好的墨玉,將來正好給你孩子做長命鎖。”
頓了頓太後又示意陶芯蘭離遠些:“你也別靠太近,仔細我身上的藥味熏了你。你如今正是容易吐的時候。再則聞見藥味總不好。”
陶芯蘭擺擺手;“沒事兒,我在家也常用藥膳,再說了,您身上哪有藥味?”
瞅著太後和陶芯蘭和樂融融的說話,陶君蘭識趣的沒開口——她想若是她開了口,大約太後就不會這麽興致高昂了。
她和太後大約是八字不對,總是親熱不起來。
不過沒想到太後倒是主動問起了拴兒:“拴兒最近還好罷?”
陶君蘭便是笑著將李鄴總是去逗拴兒,還將拴兒逗得哇哇大哭的事兒說了;“王爺也是壞得很,為了一口芙蓉膏逗得拴兒哭起來。真真是孩子氣。以往我可是沒見過王爺那般摸樣。”
太後聽聞了也是哈哈大笑:“他呀,就是個促狹鬼,我記得他小時候就喜歡這麽幹。有幾次都將人家進宮來參加宮宴的小子小姑娘逗得哭著找娘。壞得很。回頭我可要說說他,拴兒可是好孩子。”
“慎兒在您這裏,沒反讓您費心罷?”陶君蘭趁機也笑著問了問太後慎兒的情況。
太後搖搖頭:“那孩子也挺讓人省心,不哭不鬧的。隻是有些怕生,成日扒著奶娘。倒是也很少往我跟前來。”
聞言陶君蘭便是歎了一口氣:“慎兒那是被嚇壞了。雖說還小記不得事兒,可是到底也記得那種感覺呢。但願日後慢慢也就好了。”
“薑氏來看了幾回,我也沒叫人攔著。不過都是叫人盯著的,沒讓她單獨和慎兒相處。”太後言道,有些交代的意思。
陶君蘭自然明白這是太後想要讓她放寬心,別將這事兒放在心上,也別攔著薑玉蓮。畢竟,母子親情這個也不該攔著。
陶君蘭當然也不會為了這個惱起來:事實上,薑玉蓮隻要怪怪的,她也不會真較真。
待到說了一陣子話,陶君蘭便是向太後提起上次說到關於穀道人的事兒:“穀道人有個師兄,倒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一直隱居在深山的道觀中潛心修道。為了找他,我倒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請下來也不容易。太後您看您是不是要見一見那位道長?”
太後沉吟了片刻:“果真是世外高人?”
“的確是如此,他也不煉丹。反倒是常做些治病的藥丸分給前來參拜的百姓。口碑十分不錯。我見了一回,看著的確是不一樣。”穀道人看著雖說也有那麽幾分仙氣,可是到底刻意成分多些。而他那師兄,一身粗布衣裳,甚至還打了兩個布丁,可是卻叫人看著打心眼裏生出一股不由自主的尊敬和清涼來。那種率性隨意,倒是更像是仙人。
太後點點頭:“既然是你看過了,我也就不看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先將人好好安頓著,待到時機成熟了,我再讓你送進宮來。”
陶君蘭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之所以找到穀道人的師兄,為的正是針對穀道人。
皇帝如今停了一段時間的丹藥,身子倒是好了些。可若是繼續吃,誰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結果。反正太後的意思是,決不能讓皇帝再迷戀丹道了。
讓皇帝迷途知返的最好法子,一則是將穀道人從皇帝身邊弄走,二則是要讓皇帝明白,丹藥一說,不過是虛無縹緲罷了。而讓皇帝明白這一點,想來也隻有道門中人親自指點迷津大約才能奏效了。
太後為了皇帝,可謂是煞費苦心,隻是陶君蘭卻是懷疑,這事兒最後到底有沒有效果。皇帝迷戀丹藥已經到了那個地步,想要陡然清醒,怕也不容易。
不過這話顯然是不適合當著太後的麵說。所以她也沒再開口多說,隻示意陶芯蘭陪著太後說話,而她則是去看了看慎兒。
縱然慎兒不是她生的,可到底是李鄴的。她既然是李鄴的妻子,自然也該替他關切一二。
慎兒瞧著倒是不錯——服侍的人倒是比往日裏薑玉蓮自己挑選的人好多了。隻是就如同太後說的,到底是有些太過怕生了。
看著慎兒,陶君蘭難免想起阿武來:也不知阿武如今如何了。想來,袁瓊華應該會將阿武照顧得極好罷?
就算袁瓊華不費心,太後和太子妃也斷然不會虧待了阿武就是。
待到從太後宮裏出來的時候,陶君蘭姐妹兩個剛出了壽康宮的大門,就被一個宮女攔住了去路:“宜妃娘娘想見一見陶側妃,不知陶側妃是否方麵?”
宮女的態度倒是很客氣。臉麵看著也是十分熟悉——的確宜妃身邊服侍的。而且還是十分被信任的那種。否則的話,陶君蘭也不會模糊記得有這麽一個人不是?
陶君蘭還沒說話,倒是陶芯蘭皺了眉開口道:“我們還趕著出宮呢,怕是不方便。不知道宜妃娘娘尋我姐姐到底是有什麽事兒?若是方便,不如你代為轉告一聲?”
陶君蘭明白陶芯蘭一口回絕的意思。陶芯蘭這是怕對方設圈套。而且現在本就是多事之秋,宜妃和皇後之間的層層關係複雜,而偏偏皇後又討厭憎恨她,所以,宜妃萬一幫著皇後要對她不利,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不過,陶君蘭卻是覺得宜妃還不至於愚蠢到這個地步。畢竟這麽多人看著呢。她是被宜妃請著去的,若是有個什麽,那宜妃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陶君蘭便是衝著陶芯蘭微微搖頭,然後道:“不知宜妃現在身在何處?”
宮女便是指了個方向,果然就看見了幾個女子的身影,中間那個淡綠衫子的,想來就是宜妃了。
陶君蘭便是點了點頭,又陶芯蘭:“你略等等我,我盡快回來。”
陶芯蘭本是不大樂意,可無奈陶君蘭自己都已是開了口,她也隻能點點頭應了。不過卻又關切的道:“我就在這邊等著,你快去快回。長話短說。不然我就過去找你了。”
那宮女也顯然是聽得出陶芯蘭這話裏的威脅意思,當下畢恭畢敬的解釋:“陳夫人放心,我們娘娘隻是想和陶側妃說幾句話罷了,並不會做什麽的。”
陶芯蘭微哼了一聲,不大相信。不過卻也沒叫那宮女聽見。
陶君蘭瞪了陶芯蘭一眼,然後便是跟著那宮女去宜妃那邊了。路上,她難免便是想:宜妃這般大張旗鼓的尋她,到底是想說什麽話?
想來想去,她都絕不覺得她和宜妃之間有什麽話好說——她們似乎從來就不是一路人罷?不僅不是一路人,更是仇人才對。
宜妃和皇後,才能算是一路人。
一路狐疑,直到見了宜妃。
宜妃一身素淡,連妝都隻是淡淡掃了一層,倒是看上去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陶君蘭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宜妃難道這是在給太子戴孝?難道就不怕有人看見了說閑話?
“陶側妃。”更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宜妃居然是朝著她屈膝率先行了禮。
按照宜妃的品級來說,也不該向陶君蘭行禮,事實上,兩人是平級的。可是宜妃又占著輩分,所以應該是陶君蘭向宜妃行禮才對。
陶君蘭微微驚了驚,下意識的向旁邊一閃躲,避開了宜妃這個禮,口裏更道:“宜妃娘娘這是作甚?卻是叫我滿腦子糊塗了。”
正所謂事出反常即是妖,宜妃這番行徑,已然是反常到了極點,怎麽叫人不納悶?
麵對陶君蘭的回避,宜妃苦笑了一下:“陶側妃卻是能當得起我這個大禮的。”
說著,宜妃倒是又朝著陶君蘭行了一禮。
陶君蘭這次沒來得及避開,於是心中就更迷惑了。
而宜妃則是又示意宮女們都退開:“我有幾句私房話要和陶側妃說,你們都回避罷。”頓了頓,宜妃又語氣淩厲道;“今兒的事誰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定叫她生死不能!”
宜妃這般聲色俱厲,顯然也是起到了效果。宮人們都是迅速的退開了。而且一個個噤若寒蟬。
陶君蘭瞅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後的紅螺,卻是沒出聲。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此時她聽了宜妃這話,也該主動的讓紅螺也退開才對。不過考慮到立場不同的問題,顯然這個就不必按照一般情況來了。
況且,紅螺是她的心腹,也沒什麽不可以留下的。
宜妃也看了一眼紅螺。不過見陶君蘭都不曾開口,她自然也不可能開口讓紅螺退下。隻是微微猶豫了一番之後,宜妃才又開了口:“今日我對側妃所言,還請側妃不要告訴旁人才好。”
“我素來不是多嘴之人。”陶君蘭微笑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煦誠懇一些。不過,事實上她也並沒有答應宜妃任何條件。她隻說她不是多嘴的,可沒說就不告訴別人了。
這算是一點小心機罷。
宜妃也不知到底是注意到了這點還是沒注意到,倒是也沒將她的這點小心機點破,隻是斟酌著囁嚅開了口:“阿武的母親是誰,不知道陶側妃到底知道不知道?”
宜妃這樣問,算是在試探。很顯然,宜妃自己是不確定陶君蘭知道不知道阿武的身世。所以,才會這樣問。
而這般一來,陶君蘭也就明白了:宜妃今兒要說的話,怕是和阿武有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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