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入宮探望
蕭老夫人看著蕭曼的背影遠去，幽幽道：“這孩子，跟她爹越來越像了，你說我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幹下那等滔天錯事？”
徐嬤嬤默不作聲，當初她也勸著的，可是老夫人聽不進去，總覺得大小姐是個禍害，如今，確是大小姐這個禍害，護著蕭家的人！
“老夫人，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您要做的，是過好當下。”徐嬤嬤循循善誘道，“大小姐嘴巴上說著不饒人，卻最是心軟，否則，也不會將三小姐，四小姐送出帝京了，她是蕭家的一份子，還是顧著蕭家人的。”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神色落寞：“以前她追著我叫祖母，我不理，如今，我想聽她叫我一聲祖母，她卻不再叫我祖母了。”
徐嬤嬤不做聲，大小姐沒動壞心思害您，都該燒高香了，就老夫人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換個姑娘，非得跟老夫人拚命不可。
“老夫人別擔心，您還有三小姐，四小姐。”
蕭老夫人顫巍巍的站起來，走到門口，春天到了，萬物複蘇，樹木上都長出了新葉，院中的柳樹，催發了不少新柳。
“有生之年，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她們。”蕭老夫人心中隱隱覺得，她怕是離不開帝京，也見不到另外兩個孫女了，更加見不到她的大孫子。
“會見到的，老夫人會長命百歲的，一定能見到的。”
蕭老夫人隻是笑，蕭曼讓她去探望太後，定然有著別的目的，雖然她一時半會兒猜不透蕭曼的目的，但是也知道，蕭曼正在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徐嬤嬤，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老夫人，奴婢從十六歲就跟著老夫人了，如今也有四十年了。”徐嬤嬤笑著說道，“那時候老夫人還是閨中小姐，剛剛及笄，太夫人讓奴婢來您跟前伺候，後來奴婢又跟著您進了將軍府，看著您成婚生子，含飴弄孫，不知不覺四十年都過去了。”
“這麽多年了啊。”老夫人頗為感慨，“徐嬤嬤，你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或者有沒有什麽想完成的心願？”
徐嬤嬤心裏咯噔了一下：“奴婢就想著伺候老夫人到老。”
蕭老夫人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徐嬤嬤就伺候著老夫人穿上誥命服，裝扮整齊，這才乘坐馬車去了宮中。
往日的慈安宮，鶯鶯燕燕，好不熱鬧，如今的慈安宮，卻顯得有些冷清了。
蕭老夫人站在慈安宮外候宣。
卻發現慈安宮的守衛格外森嚴，看似將這慈安宮保護得跟鐵桶一般，蒼蠅都飛不進去一隻，實際上，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軟禁。
蕭老夫人垂眸，心中明白，前段時間的謠言，怕是讓太後吃了不少苦頭，外麵大臣一直彈劾她，齊王表麵上是自請去封地，實際上是被流放，若齊王真是皇帝的兒子，皇帝又怎麽舍得將他流放？
太後要倒了！若是她淫亂宮闈的事情是事實，皇帝怕是容不下她的。
“蕭老夫人，太後有請。”
蕭老夫人低眉順眼的跟著進去，一進去就聞到殿中飄蕩著濃濃的藥味，在看到病歪歪躺在床上的太後時，蕭老夫人心中也有些震驚，沒想到，曾經叱吒後宮的太後娘娘，會變成如今這幅垂垂老矣的模樣。
“臣婦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貴體金安。”
太後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沒想到，哀家病了這麽久，你還來看哀家。”
“前些日子，臣婦身子不爽利，聽聞太後病了，一直念叨著太後，又怕過了病氣給您，加重病情，這才忍耐著，這不，身子一好，就趕著來探望了。”
太後要坐起來，伺候的嬤嬤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拿了個靠枕塞她背後。
“你有心了，將軍府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你還掛念著哀家，哀家甚是欣慰。”太後說了一會兒話，竟有些喘，嬤嬤當即給她拍背順氣，“我老了，身子不中用了，這才說幾句話，就喘起來了。”
“太醫怎麽說？”
“太醫說，太後娘娘心情鬱結，引發了老毛病，需得好生靜養。”嬤嬤接過話道，“也是蕭老夫人送帖子進來探望，別的人，太後是一概不見的。”
“別聽她胡說，隻是我如今心思不濟，總是想睡覺，就想有個人陪我好好說說話。”太後說一句，喘幾口，“原本小九跟十三，時常陪著我，如今小九在宮中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十三又去了封地，我這老婆子啊，心裏掛念得很。”
“太後娘娘放寬心，九公主定然會逢凶化吉，齊王殿下想必過些時日，也會回京的。”蕭老夫人輕聲說道，“倒是臣婦那可憐的孩子，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太後聽了，紅了眼眶，頗為難過的說道：“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哀家理解，當年哀家的孩子，軟軟糯糯的，哀家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的疼愛他，他就去了，那真是跟剜了哀家的心一般疼。”
蕭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兩個都失去孩子的女人，在一塊說起孩子，便有了說不完的話題，縱然太後身子不適，看起來也精神了不少。
香雪一直在偷偷查看太後的麵色，太後的氣色很差，看起來像是氣血兩虧，但是香雪心中明白，太後怕不是病了那麽簡單的，具體的，恐怕要診脈之後，才能知曉。
奈何那伺候的婆子一直陪在跟前，她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太後，老夫人也找不到機會讓她替太後診斷。
“老妹妹，你身邊的丫頭看著多伶俐的，往日都是徐嬤嬤陪著你入宮，今日怎麽換成她了？”
“徐嬤嬤前兩日摔了一跤，摔傷了腿，走路有些不便，臣婦就帶了這丫頭過來，這丫頭是個伶俐的，香雪，還不快給太後娘娘磕頭。”
香雪連忙站出來，給太後磕頭：“奴婢參見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早日康複。”
“好孩子，來，上前來，讓哀家好好看看。”太後招了招手，讓香雪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