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到此為止了
“映雪，在皇家，親姐妹尚且會反目成仇，更遑論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大公主跟四公主為了留在帝京，暗中不知道做了多少醃臢的事情，才將另外兩人排擠出帝京，雖然這裏麵也有女帝製衡的手段，但是那兩人不敢怪女帝，自然是要把這個仇記在帝京中的兩人頭上。”
“小姐，為何皇家的人都這般無情？”
“因為無情之人才能坐穩那把椅子。”蕭曼幽幽的說道，“在皇家，父母，兄弟，都不是你的依靠，更不是你的仰仗，皇家看似榮耀，實則可悲。”
鳳墨染站在人去樓空的天寶樓中，臉上是掩飾不了的震驚。
平日裏，這個時候，天寶樓早已經是高朋滿座，人滿為患，可今日，天寶樓安靜得可怕，天寶樓裏麵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所有人在一瞬間憑空消失，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沒有人能讓天寶樓裏麵的人，消失得無聲無息，尤其是在守衛森嚴的汴京之中。”女帝看向鳳墨染，天寶樓裏麵有不少高手，縱然是遇到襲擊，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反抗，可是天寶樓裏麵的人不見了，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就好似裏麵的人是自己離開天寶樓的。
鳳墨染將天寶樓裏裏裏外外都看了一遍，別說人了，原本用於鬥獸的猛獸都消失不見了，人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可裏麵的猛獸總不能悄無聲息的離開吧？
“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什麽味道？”女帝仔細的嗅聞了一下，空氣中並沒有什麽味道。
“銀霜花的味道。”鳳墨染對銀霜花很是熟悉，空氣中飄散著的味道，是十裏香的味道，這種獨特的配方，迄今為止，隻有一人能配置，而那人，早已經魂歸黃泉。
女帝再次聞了聞，依然沒有聞到任何味道：“我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十裏香。”
女帝愣了一下，連忙捂住鼻子，十裏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縱然你功夫再好，內功再深厚，中了十裏香，也得任人擺布。
“隻剩下很淡的味道，無法傷人，不用擔心。”
女帝這才發下掩住鼻子的手：“十裏香這種奇毒，能配置的人很少，隻要查一查，就能查到凶手是誰。”
“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鳳墨染幽幽的說道，“但是，這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女帝聽得直蹙眉：“死人，是不可能殺人的。”
“是啊，死人是不可能殺人的。”鳳墨染忽然看到房梁上有什麽東西，飛身上去，這才發現房梁上鑲嵌了一朵用銀箔打造的銀霜花，那花栩栩如生，恍若真的一般，他伸手去拿，隻是剛觸碰到，花瓣便突然炸裂開來，變成無數暗器。
鳳墨染飛身後退，奈何暗器太多，縱然是他也沒能完全躲開，純白如雪的衣衫上，頓時浮現出點點血梅。
“沒事吧？”女帝看了看自己被劃傷的胳膊，並不在意，關心的詢問鳳墨染的傷勢。
鳳墨染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眼底有著濃重的迷惑，難道她還活著？
不，不可能，他親自去確認過她的屍身，她絕無可能還活著，死人是不可能複活的，是誰，究竟是誰如此算計他？
“阿染，你沒事吧？”女帝見鳳墨染麵色難看，擔憂的問道，她還從未見過鳳墨染如此慌亂的模樣，仿佛在害怕著什麽。
鳳墨染穩了穩心神，誰知又吐出一口血來，驚嚇住了女帝，女帝連忙攙扶住他，去探鳳墨染的脈象。
“別運氣，這暗器上恐怕有毒。”
鳳墨染拔出紮在身上的暗器，銀色的花瓣呈現出豔麗的顏色，豔紅如火，鮮血不應該是這樣豔麗的顏色，這暗器上確實有毒！
“這顏色好似不對。”女帝有些疑惑，鮮血的顏色太豔麗了，豔麗得好似添了染料，透著不正常的紅色！
“伐髓！”鳳墨染從牙齒縫裏麵擠出兩個字，好歹毒的心思，好歹毒的設計，利用他對獨孤曼的防備，引他上鉤，在暗器上塗抹伐髓，伐髓這樣的奇毒，對於藍家人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可對於他來說，卻相當危險！
“伐髓，這是什麽毒？”
鳳墨染冷笑一聲，轉身就走，知道奇毒伐髓的，除了他，迄今為止還活著的就隻有一人，那便是慕容晟睿！
“阿染，你去哪裏？”
“找人。”鳳墨染直奔使臣行宮而去，當初他得到伐髓，將伐髓交給慕容晟睿，難道慕容晟睿並未用完，還留了一些在手中，如今用來暗算他？
“不，不對，慕容晟睿可沒有本事讓天寶樓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鳳墨染在使臣行宮門口停下，沉默半晌之後，轉身往皇宮的方向而去，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毒，至於天寶樓，總會找到線索的。
慕容晟睿看著鳳墨染在行宮門口徘徊片刻後離去，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鳳墨染，她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人，你作為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卻背叛了她，她豈會放過你？”
慕容子恒有些不解：“鳳墨染是太後身邊最親近的人？他是太後養的麵首？”
慕容晟睿危險的看向慕容子恒，慕容子恒嚇得退後一步，隨即反應過來，他怕什麽，慕容晟睿有本事就殺了他，於是又上前一步：“難道不是？”
慕容晟睿收回目光，見著鳳墨染遠去的背影，緩緩道：“此人乃是母後的授業恩師。”
慕容子恒眼底閃過一抹吃驚，太後的授業恩師，那確實是親近之人，隻是太後的授業恩師，怎麽會成為藍月女帝的男侍？
“他不是藍月女帝的男侍嗎？”
“他的身份，多著呢，雲起太後的授業恩師，裕盛的國師，藍月女帝的男侍，說不定在北戎，他也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
“此人的足跡遍布四國，怕是野心不小。”
“是啊，野心不小，不過，到此為止了。”慕容晟睿緩緩道，“沉睡的猛虎已經醒來，露出了獠牙，隨時等著咬斷他的脖子，縱然這隻狼十分狡猾，卻也猜不到，誰才是那隻會要了他命的百獸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