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會診
古移山之所以能夠成為南冼城數一數二的名醫，除了精湛的醫術之外，還得益於他那特別精明的頭腦。
房啟九的病情非常複雜，最近十幾年，古移山還從來沒有接觸過此類病人，心底多少有些拿捏不準。
這時候，古移山想起了吳旗亭和楚爾月。
吳旗亭，南冼城著名中醫大夫，精通中醫六技，在針灸方麵尤其有著豐富的治療經驗。
另外，吳旗亭畢業於名牌醫科大西醫專業，有著非常豐富的學術研究背景，中醫之道，他算是半路求學，師從多名名醫，其中一位名醫還是他的嶽父。
吳旗亭精於理論研究，有常年發表學術論文的習慣。
古移山自身的理論研究方麵的素養也很高，平素有瀏覽、研讀各種醫學論文的習慣。
古移山自己輕易不寫論文，偶爾發表一兩篇，往往都是扛鼎之作。
前段時間，古移山偶爾翻閱中醫學相關雜誌，發現吳旗亭發表了一篇關於“望診”細則的一篇論文。
在那篇論文裏，吳旗亭主要談了他對“目相”之說的理解，古移山是大內行，他看得出來，這是吳旗亭表達的是對於“望神”之法的深入理解，此類文字平時非常少見，想來吳旗亭應該翻閱了不少的舊時典籍，理解得也非常到位。
現如今，房啟九突然身患疑似“失神之症”，為其治病，難免要用到“望神”之類的“望診”之術，
楚爾月原本就是一位相當出色的大夫，而且尤為難得的是她主修的是中西醫結合一流，在某些方麵，楚爾月還是很有造詣的。
西醫沒什麽高招，大夫們往往會介紹人們去找中醫想想辦法，現如今，中醫苦無良策的時候，自然可以參考參考西醫大夫的意見。
更何況，楚爾月身後還有一位高深莫測的丁瑚先生。
……
楚爾月走完“望”、“聞”、“問”、“切”的程序，感覺房啟九脈象懸滑，血氣漸衰，如果可以參考一下病人近十年之內的所有體檢報告，或許對治愈房啟九有著很大的幫助。
“家中可有房老先生的體檢報告？”楚爾月隨口問道。
“近期的體檢報告都在，您要現在看嗎？”房啟九的小女兒隨口回應道。
“拿來我看看，如果家中還有之前的舊報告，請一並拿過來看看。”
“好的，我找找看。”說著話，房啟九的女兒上樓尋找相應的體檢報告。
還不錯，房啟九在體檢方麵還是非常注意的，家中專門設有家庭成員健康檔案，如果一來，大家都省事了。
不過，房家隻保留了近五年來的體檢報告，再往前，就再也找不到相關的檔案資料了。
就在楚爾月坐在一邊仔細研讀體檢報告的時候，吳旗亭匆匆走了進來。
電話裏，對於房老先生的病情，吳旗亭事先已經了解了個大概，一聽說兩眼無神，整個人看著象是老年癡呆，吳旗亭就想試試新近學到的“望神”之術，看看房啟九到底屬於哪種“目相”。
等見著房啟九本人之後，吳旗亭這才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仔細察看了許久，吳旗亭發現房啟九本人就象被遭遇大旱的田地一樣，整個人顯得極為委頓，中醫強調的“精”、“氣”、“神”，在他這邊統統失去了意義。
緊盯著房啟九的雙眼，吳旗亭就感覺自己好象誤入幹枯的水井相仿，空無一物、無所憑借、死寂無聲……
不到五分鍾，吳旗亭自己反倒變得有些緊張了，於是，他趕緊收回目光，與古移山和楚爾月大夫打了聲招呼。
有的心理學派認為，人類的某些消極心理是會相互傳染的。
在吳旗亭看來，房啟九此刻的眼神對其他健康人多少也有些感染力，你不能長時間盯著他的雙眼看，否則，有可能會被房啟九帶偏。
好奇怪的病症呀！怪不得名望極高的古移山都被驚動了，而且在他的提議下，房家兒女們同時又請來了自己和楚爾月大夫。
“也許，再過一會兒，還會有其他專家教授陸陸續續參加參加會診。”吳旗亭心下暗忖道。
吳旗亭是個相當精明的人，察覺房啟九病情極為複雜之後，他不打算提供實質性診斷建議，那樣做，風險太大了。
對於楚爾月，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最近這幾個月裏，這位年輕新銳大夫表現得可謂可圈可點，他還聽說，古移山同這位楚大夫平時走得還挺近的。
“這樣的背景之下，我還能說些什麽呢？權當一次學習好了。”打定主意，吳旗亭隨便找了個坐處，坐那兒喝茶，再也不多說什麽了。
房啟九的小女兒是個乖巧之人，一看吳老先生的樣子，就知道老父親這次得的病可能還真是極為難治了。
過了一會兒，楚爾月已經看完了所有的體檢報告，她沒有吳老先生那麽多的顧慮，大大方方地同兩位業界前輩說道：“據我初步判斷，房老先生可能有中毒的跡象。”
啊？！除了古移山和吳旗亭之外，在場眾人無不驚駭。
“楚大夫，您確定是中毒？”房啟九的小女兒緊張地問了一句。
“持續時間還挺長，微毒，不過，不知是什麽原因，突然就發作了。具體細節，我還沒有搞清楚。”楚爾月耐心地解釋了幾句。
“誰會在我們家下毒呢？我父親好象也沒得罪什麽人呐？”房啟九的小女兒實在想象不出誰會幹這種陰損歹毒的事兒。
“應該不是什麽人專門投毒，也許，你父親的飲食生活比較特別？你父親有良好的體檢習慣，所以，方方麵麵的體檢數據就很全麵，這要擱在其他人身上，更加難以診斷了。”楚爾月隨口解釋道，同時征求了一下兩位前輩的意見。
古移山最近幾年幾乎沒有接觸過中毒症狀的病人，對於身中微毒的特征也生疏了許多，楚爾月這麽一提醒，他馬上意識到什麽，感覺楚大夫說的在理。
“楚大夫言之有理，最近這些年，這種症狀的患者，我還真沒接觸過，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呢！”古移山實話實說。
吳旗亭行醫多年，類似這樣的患者還是第一次見，楚爾月這麽一提醒，他好象腦子也有點兒轉過點彎來。
“微毒，有道理，有道理，食物、藥物當中某些元素配伍失當，誤中某種毒素，那也是大概率的事件，有可能，非常有可能。”吳旗亭隨聲附和了幾句，他的解釋讓事情的起因變得更加清晰可辨。
看來，專家會診還是起了些作用的。
不過，三位專家商討了半天，繼續朝前推演已無可能。
於是，古移山提出再請幾位專家過來，集思廣益之下，必獲更大的進展。
這時候，楚爾月提出請丁瑚過來瞧瞧，古移山和吳旗亭一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