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心煩意亂
第446章心煩意亂
皇帝身邊第二受寵的內侍全喜公公輕手輕腳地從外麵走了進來，對齊孝帝說。
“陛下，國師大人已經在乾坤殿中了，請陛下移步前往！”
原本按照以往的習俗，國師應在穀神節當晚便為齊國占卜測算道出未來一年的國運，但因為昨夜的風波竟將此事也耽擱了，隻能被推遲了。
好在國師也並未不快，甚至因此在宮裏住了一夜。直到今日，這才著人來請齊孝帝。
到底是事關國運，齊孝帝亦不敢拿喬立馬便站起了身子來。
“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回國師，說朕即刻就來。”
全喜公公隨即點頭應下，“是！”
全喜先行一步，隨後齊孝帝亦重新換了一身龍袍，攜著自己的儀仗往位於禦書房左側的乾坤殿而去。
這乾坤殿乃是先皇所築，專門為了安置國師，是以這原本就是國師專屬的寢殿。隻是自先帝離世之後，國師便自請去城外的開元館閉關修行，這乾坤殿才長久地空置了下來。隻有到了每年一度測算國運之時，國師才會在此處接見皇帝。
以往穀神節之時，國師總是進宮一趟，在此處待上一兩個時辰之後便會走，像昨夜這樣還在宮中逗留了一日，簡直是七八年都隻可能碰上一回的情況。
想到這，齊孝帝又不自覺地記起昨夜自己遇刺之事，心情又有些煩悶。
坐在平穩的轎輦之上，他陰沉著臉催促。
“再走快些！”
於是，抬轎子的內侍們隻好鼓足了勁兒，加快腳步往乾坤殿趕去。
好不容易來到了乾坤殿中，皇帝卻並未第一時間見到國師，門前隻有兩位身著白袍的童子在那處迎他。
齊孝帝本來就各種不快，如今見著這等情形，不由得沉著臉問。
“怎麽隻有你們兩個，國師呢？”
兩位白袍童子麵無表情，一齊朝著他答。
“師父已經在殿中開始占卜了，請陛下稍安勿躁。”
以前國師每每占卜，都是有他在場親眼看著的，今日怎地竟將他攔在了外頭？
齊孝帝又是鬱悶又是疑惑的，正想開口詢問，這時全喜公公卻從側殿跑了出來。
齊孝帝瞥了一眼那兩名童子。想了想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氣，轉而向全喜發問。
“你來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連朕都不在場國師就開始了呢？”
全喜公公早料到陛下要問這個，連忙答。
“回陛下的話，國師也是無奈啊！國師大人已經算出了今日最適合卜問國事的時辰，但遲遲不見陛下前來，因此隻好先開始了。”
這過程一旦開始就絕不允許旁人打攪，陛下他一開始沒進去，中途自然也不可能再進去了。
齊孝帝聽了他的解釋。臉色終於是緩和些了。
是了，今日清晨國師好像確實遣人來告訴過他今日來乾坤殿的時辰，是他自己忙著處置禁軍統領等一幹人等這才耽誤了時辰。現在這種情形，他除了老老實實地在外等著還能如何。
於是，齊孝帝隻能旁人搬來了椅子，耐著性子在乾坤殿外等候著。
好在國師此次占卜並未花費太長時間，僅僅隻在半個時辰後乾坤殿的大門便被打開了。
一名身著黑袍的男子從裏麵走了出來，低頭對齊孝帝道。
“國師大人請陛下進去。”
齊孝帝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最後跟在他和兩名白衣童子的身後往裏走去。乾坤殿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殿中一方矮桌前，正跪坐著一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
隻見他低垂著腦袋，正看著擺在矮桌上的的卦象出神。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他抬起頭來隻對齊孝帝微微點頭，便算是行了禮。
這是先帝曾經金口玉言布下的恩典，允許國師永遠不不必向大齊的皇帝下跪行禮。
縱然心裏有那麽一點鬱悶，齊孝帝還是什麽都沒表現出來，一麵往那走一麵細細地打量起國師分麵容來。
距離他上次見到國師，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可歲月似乎半點都沒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他還是這樣一副中年男子的相貌。
實際上在他還是個十幾歲少年的時候，國師就已經長成這幅模樣了。這麽多年過去，他的幾個兒子都陸陸續續長成，國師卻還是保持著當年的模樣。這不禁令齊孝帝的心中更為忌憚！
這位國師名喚太華，當初與先帝在站場上結識。那時前天朝還未完全覆滅，天朝境內仍有多方實勢力在角逐，誰都希望自己才是那個最終的勝利者。
太華一直伴在先帝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最後輔助先帝建立了如今的齊國。
先帝成事之後想封太華為親王，但太華卻以自己是方外之人為由拒絕了。於是先帝便效仿前朝，設下了國師之官職，封太華為齊國國師。
時間恍惚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先帝早已崩逝，可國師卻經曆兩代帝王依舊存在。
甚至因為種種原因，在齊國百姓的心中，國師太華幾乎就是神祇一般的人物，影響力可比他這個皇帝還要大。
想到這，齊孝帝心裏更不是滋味。
但也隻是這樣想一想，最終他還是收起了自己發散的思維，在太華對麵的蒲團上坐下。
“國師可瞧出什麽來了？我齊國未來這一年，可是仍舊風調雨順？”齊孝帝期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卻沒想到對麵的國師確是麵色凝重。
他還未說話，齊孝帝的心裏頓時便是一驚。
雖然他並不怎麽信任這位古怪的國師，但因為他在民間的影響力，他的話還是會很大程度上影響百姓對他這位皇帝的看法的。
他憋著心裏的那口氣，靜待著太華接下來的話，卻沒想到太華竟是如此道的。
“天佑齊國，風調雨順。天不佑齊國，改朝換代！”
“什麽！”
聽到風調雨順那四個字，齊孝帝才剛剛鬆下一口氣，但他怎麽也想不到太華接下來竟會如此道。什麽叫做改朝換代，這是預示著有人要奪去他的皇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