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常殿 第一百六十九章 圖騰
“啊——?”女人拖著長音,一臉見鬼的模樣,
“那你怎麽擋下我的一擊的?”女人問道。
王哲手撐著地麵,坐起來,揶揄說道,“我不會痛,也不會慘叫的!”
女人呆在原地,眼珠瞪的滾圓,“你?哼!很得意嗎?出來又如何?我讓那個柳鬼來審判你!你覺得他是會放你,還是會殺你?”
說完就去扯王哲,王哲在地上滾一圈,站起來一字一頓說道,
“你好像腦子是個擺設!殺一個活屍,需要那麽費勁?!我再跟你說清楚一些,你-——如-——果-——繼-——續-——一意孤行-——無常殿會駐留在-——這裏!”
說道這,用手指指腳下,之後繼續說道,“我不是在危言聳聽!”
女人這一次是聽到重點了,眉頭輕微皺起,回頭看看紅樓,觀察了近一分鍾,轉頭說道,
“你很像西域的那個啞巴僧!”
這次輪到王哲皺眉了,誰是啞巴僧?
他進入紅樓接管王皈主事無常殿主事時候,曾經通過情景回放看過王皈的所有審判,這個啞巴僧是一個厲鬼先提到的。
女人補充道,“啞巴僧修的閉口禪,開口就能舌上生蓮,能讓聽著放下屠刀,為他生,為他死!”
王哲徹底無語,這個女人空有一身本事,可是這心智和他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即使他說成大白話,這女人也在旁支末節上做文章,他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一個男人為保護女人打倒三個流氓,但是自己也受了傷,男人事後說道,“唉,最近酒喝多了,我以前打架,一口氣能幹翻七八個這種混混!”
女人卻一聲不吭跑走了,之後男人收到女人的短信,“滿口的謊言,打七八個人中途不喘氣!弄不是一個可信賴的人!”
當時看這個冷笑話,王哲也沒有笑,但是覺得好像很有道理,他話很少,所以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因為不會太累。
麵對這個女人,他突然想起了白小玉,不自覺的臉上露出微笑,因為白小玉是他見過最聰慧的女人,很多時候,不需要他絮絮叨叨,就能敏銳的知道他的意圖。
“你的笑,讓我很討厭!再笑,小心我揍你!”女人舉起拳頭。
這又是一個細節,這個女人,並不屬於那種充斥暴力的人,所以她的話就顯得有些多。
王哲收斂笑容,也不再言語刺激這個女人,
“我能從無常殿出來,已經算是打破無常殿的先例了!而你,卻簡單的認為是我在耍你!那我和你打個賭,我如果進入無常殿,第二次出來,你要放走王皈,如何?!”
女人等著眼盯著王哲,腦子有些不夠用,王哲把無常殿當什麽地方了?第二次出來?這是在侮辱無常殿,也是在侮辱自己。
“你找死!”女人說著話,抬腳就踹王哲。
一腳王哲後退七八米,趴在地上,這一次隻是姿勢難看,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傷害,王哲起身也琢磨出這個女人的心性,應該沒有殺過人,從護欄扔下,換做正常的僵屍並不會傷筋動骨,或者說換成王皈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麽大礙,隻是現在這是自己的身體,在蔚河裏麵泡了足足一年,這麽脆是情理中的事,而王皈的身體,那是一具不弱於行屍的肉身,即使封了自愈能力也不大可能從五六米高地方落下,傷筋動骨。
而在台階上,他是賭命,所以站著沒有後退,硬生生承受這個女人的攻擊,所以受了內傷。
從地上爬起來,他不笑了,也不敢笑了,和女人說話真的費勁,到現在這個女人都理解不了紅樓的危機在哪裏,他要是點透,自己就沒有交換的籌碼了。
“算了,等你能理解我剛才說過的話之後,咱們再交易!”王哲說完徑直朝著紅樓走去。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這個女人是死心眼,外麵白延肅不知道死哪裏去了,連個接應都沒,這女人肯定不會在認為王哲耍她的情況下,放王哲真的離開這無常殿。
女人看著王哲自覺朝著紅樓裏麵走,呆住了,這個活屍真的不怕死啊?可是轉念,犯難了,這王哲已經從無常殿毫發無傷的出來,那就是說,王哲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被審判者,不再是召喚者。如果沒有足夠殺死王哲的理由,王哲依舊還是會從這無常殿裏出來。
她的眉頭緊鎖,這幹練的小臉,此時很是糾結。看著王哲進入紅樓,她這才朝著紅樓緩步走過去,抬手扯起警戒膠帶,突然眼睛一亮。
仰首闊步進了紅樓之內
紅樓裏王哲一個人坐在大廳裏,雙目閉合,因為他不想進入那些人的記憶中去看,這不是王哲沒有好奇,而是供蒼山的那個老鬼說不要去看,至於為何不看,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說是他的一個老友曾經在無常殿裏見到一個西域的佛陀這般做。
西域佛陀隻修我,而不講普渡眾生,不看別人的功過是非是在情理之中。而他這位老友,是跟這佛陀有仇,所以佛陀不看,他也不看。
後來佛陀安然出去了,他覺得有些憤懣,因為召喚無常殿的人,是這位老友的師傅,是跟著佛陀有著不死不休愁怨的。
但是究竟是這佛陀本身有能耐,還是這不看是主因,他這老友到死都沒有琢磨透。
不過從這女人不強求王哲情況來看,好像王哲看與不看,都應該左右不了什麽結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紅樓裏王哲如老僧入定一般坐著不動。
女人還是會不時出現,不過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有時半小時,有時轉瞬就回來。而王哲卻再沒有動過。
晚上八點半,大廳裏再次有些聲音。
一群人都從南忠田的回憶中醒來,夏休甫站在前方,眯眼看著毫不掩飾目中凶光的萬慶來、王學程,又看看南忠田,長長吐氣。
之後看看王哲,又看看上麵站著的王皈,眼睛一亮,問道,
“小子,你是怎麽出去的?”
王哲伸手指指上麵站著的女人,“你問她!”
夏休甫看看上方的女人,那女人冷冷說道,
“快點審!”
夏休甫連連點頭,轉身,“萬慶來、王學程,死!”
簡簡單單七個字。
可是這七個字,卻如炸雷一樣,讓本來對南忠田怒目而視的兩人驚得眼珠都差點掉地上。
萬慶來反應過來,怒聲說道,“你眼瞎啊?!他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殺了二十人,為了開發房產,殺了我侄兒在內的三個村民,為什麽不殺他?!我隻是為了伸張正義,上訪讓他吃官司有錯嗎?!”
王學程也憤怒的說道,“我可沒和你做對,而且一次次的借錢給你,你公司運營不好,瀕臨破產與我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我是守法公民,可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南忠田,
南忠田憤怒的吼道,“放屁!咳咳咳”
突然劇烈的咳嗽兩聲,他伸手捂口,卻咳得更厲害,咳嗽持續半分鍾,南忠田的手裏全是血。
王哲用耳朵觀察這個南忠田的身體情況,嚇了一跳,此人的肺部幾乎沒有多少空隙,胸腔好幾處都有原形肉球。
這是得了不治之症了!這麽重的病,居然能一直站在這裏,簡直是一個奇跡。
王皈說道,“你審的不對,這個禽獸還是由我來製裁!南忠田心狠手辣,他要是送去法院,槍斃十次都夠了!”
南忠田卻是一臉冷笑,“哼!我十惡不赦?要不是這兩條狗這三年一直盯著我死不鬆口,一個讓我名譽掃地,一個落井下石,我南忠田會落到現在的天地?”
王皈厲聲喝到,“閉嘴!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南忠田衝著王皈怒喝,“你給我閉嘴!”之後伸手指著身後的萬慶來說道,
“一個爛賭鬼,我前後六次給了他七百萬,可是他卻沒有一點做人的底線,一而再的把錢揮霍到這紅樓賭場中!我養了他八年,就是一條狗,也該念我的好!”
之後轉身再指著王學程,“一個窮酸的教書先生,要不是老子資助開錢莊,早就餓死街頭了,可是卻仗著我對你的信任,一而再的聯合這紅樓的老板給我挖坑,放高利貸,兩個億,勒索走我南城十二億市值的樓盤,畜生!”
王皈皺眉,“你避重就輕,你怎麽不說你放高利貸?開賭場?販賣文物?養一群打手,欺行霸市?還有”
夏休甫打斷了王皈,然後看著紅樓的女人說道,
“我審還是他審?這都一天時間了,真打算在這裏在掰扯到明天早上?!”
王皈被打斷,有些惱火,正要發作,王哲的聲音響起,
“還是讓他審!你不要插手!”
王皈看向王哲有些氣惱的說道,“你不知道,這個人渣做的事簡直喪盡天良”
王哲重複一遍,“克製你的是非觀!這裏不是法院,也不是警察局!”
王皈差點沒有控製住情緒跟王哲翻臉,但是看到王哲冷肅凝視他的目光,他努力讓自己平複心情。王哲有一點說的沒錯,這裏不是正常世界,而且王哲可能有什麽其它想法。
關鍵時候,他理智戰勝了本能,他選擇相信王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