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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餘生盡歡

  晏姻嘰裏呱啦一頓說,再看李鈞,睡著了,鼓著小臉衝他俊臉晃了晃拳頭,終沒舍得砸下去。


  她昨天一天未吃東西,晚上又受傷中毒,還往來在馬上顛簸,現在毒雖是解了,但適才在眾人麵前強打精神逢迎,也是頭昏腦脹,疲憊不堪。


  拿塊毛毯給李鈞蓋上,她也窩在一邊睡了。


  再醒來,已經在靜月閣床上。


  見晏姻醒了,青鸞上前扶她起來,給她背後靠了好幾個墊子,也沒問她肩頭的傷是怎麽回事,因為李鈞抱她進來的時候就說過。


  他們夜間在林中圍獵,不小心被豪豬紮傷了。


  “公主,這是慧兒特地給您燉的天麻烏雞湯,您快喝,喝了您精神就好了。”青鸞從床頭湯盅裏舀好一碗湯遞給晏姻。


  “你風寒這麽快就好了?”晏姻懶懶問了一句。


  “睡了一日一夜,再吃了兩副藥發發汗也就沒甚大礙了。”青鸞答著。


  晏姻點點頭,也不說話,接著湯靠在墊子上蔫蔫喝著。


  在郊外,她沒那麽嬌氣,但一回靜月閣,柔衾暖被,她感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身上軟綿綿的,連二兩力氣都沒有。


  唯有多吃才能恢複體力。


  喝完一碗湯,再要喝第二碗時,曹玉竹背著個小包袱打簾從外進來了。


  進來便撲通一聲在晏姻床前跪下叩頭,“民女叩謝王妃再生之恩!”


  晏姻不知她是哪一出,手一抖,湯差點撒到床上,怔愣半天才想起來,李鈞說過圍獵回來後就放曹玉竹出府。


  他如此守信,說到做到了?

  “王爺給你和離書了?”晏姻問向曹玉竹,確認一遍。


  曹玉竹點頭,眸中噙著淚,起身從小包袱內拿出一張紙遞給晏姻。


  晏姻接了看,確是李鈞親筆所寫的和離書。


  首起簡單六個字:去後,餘生盡歡!


  再後麵是給曹玉竹的錢物,白銀五千,黃金百兩,良田百畝,廣廈一間。


  看著這些東西,晏姻粉唇抿了又抿,心裏不是個滋味。


  給曹玉竹補償她沒意見。


  但李鈞這個敗家爺們!

  單那些銀錢就可保曹玉竹一輩子養尊處優,且周氏那裏宅院寬大,住十個曹玉竹都可以,還用得著再另給一處房產?

  唉,算了,算了,就當為之前撫恤銀一事感謝她罷了。


  默了默,晏姻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不由問曹玉竹道,“你出府後有何打算?”


  曹玉竹欠身答道,“先去我娘那裏幫忙照看幾個幼小弟,再攻讀醫書,看日後能否開個醫館吧。”


  晏姻聞言又沉默了。


  曹玉竹靠和離發家致富,都成小富婆了,還開什麽醫館。


  有福不會享。


  不過想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人活著,錢也有,但躺床上不能動。


  就像她現在這樣。


  曹玉竹行醫為民謀福,該稱道才是。


  “那你日後要多來看我,給我配些延年益壽,美容養顏的方子。”晏姻笑言。


  曹玉竹亦是一笑,“民女日後定多來拜見,王妃您不嫌民女低賤就好,馬車還在門外等候,那民女這就去了。”


  晏姻頷首讓她去,忽想到她要另嫁一事,又喊住她,“我之前問你是否看上了韓琦,你說等你出府再議,今日你這就算出了,你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曹玉竹掀著簾子,臉一紅,猶豫片刻,道了聲日後再說,放下簾子悶頭去了。


  晏姻不知她是何意,但想她已出府,答應她的事情也得上點心。


  畢竟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好姑娘都得往她南陵國娘家送。


  又喝了一碗湯,想著昨日韓琦沒去圍獵,晏姻又問青鸞,“韓琦昨日去哪了?”


  青鸞接著晏姻的空碗,從湯盅裏再給她舀一碗,嘴裏碎碎念著,“都怪阿大,他為討好韓少師,前日晚都回屋歇了的人,又折回來拉韓少師出去喝花酒,您知道的,韓少師沒什麽酒量,一喝多兩人便醉在外沒回來。”


  聽著,晏姻哽了哽喉嚨,“韓琦睡姑娘那了?”


  青鸞將湯碗遞給晏姻,嘴一撇,“哪裏是睡什麽姑娘,兩人喝得不省人事,被個女土匪給擄到一破廟劫了財物,阿大還好,韓少師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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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青鸞氣一沉,“連身上的衣服被人扒了還不自知,今兒一早,還是管家帶人將他二人給找回來的。”


  韓琦被女人扒了衣服!

  “哈哈”


  晏姻聽完笑得都要翻跟頭,又喝一碗湯,再泡個熱水澡,精神比之前都好了許多。


  收拾好,她出門往院中閑逛。


  想著帶回來的梅花鹿,對青鸞道,“你去廚房說一聲,讓阿大把那鹿肉拿精鹽醃半個時辰,送到我這來,來時再帶些木炭,我們晚上在院裏生火烤鹿肉吃。”


  晏姻之前沒胃口吃,但回了靜月閣,休息一陣又有了。


  青鸞答應著要去,又被晏姻喊住,“你上次買的那個糖葫蘆挺好吃的,再出去多買幾串,回來時再請趙春和紅綾也一起來吃。”


  青鸞拖著腿,猶豫了一會還是去了。


  沒將紅綾已經被王爺休出府去的事給晏姻說。


  剛才曹玉竹得的那些東西已然讓她家公主肉疼,若再讓她知曉紅綾也得了那麽一份,她這剛好起來的精神又該萎靡了。


  紫宸苑內。


  初冬午後,陽光正好,李鈞泡完藥浴靜坐窗前看書養神,覺光線刺眼,對已經在窗外曬了大半日太陽的白虎道,“白長史,可否幫本王將窗戶關上?”


  白長史?!


  忽聞李鈞這般稱呼,白虎驚詫萬分。


  王爺雖是在問,但語氣明明就是命令。


  白虎揚手關了半扇窗,“王王爺,您怎麽了?”


  “本王日後要去工部上任,提前稱呼你們官銜,適應適應罷了。”


  李鈞應著,淡定翻了一頁書,想到趙棘的傷勢又道,“趙將軍可有人照料?”


  “有,趙春看著呢,過兩日能下地了就送他回去。”


  答過一句,白虎不解他家王爺好好的去個圍場,回來怎就突然說要去工部任侍郎一職,且一晌午決口不提昨夜黑衣男子之事。


  之前還說不管是誰絕不姑息,現在卻不了了之,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不是三皇子李謙。


  白虎心裏好奇得似貓抓,遂趴在窗台上與李鈞搭訕,把話題往這事上引。


  “王爺,您之前說裕王殿下要回昭陽城小住,可屬下一早見他的儀駕出城去了,這還沒兩日怎就走了。”


  白虎是心腹,李鈞便不瞞他,直言道,“昨夜來府中的是太子,在林中傷了本王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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