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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野豬皮

  黑衣人又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他黯然道:“你已為她受了太多苦,你們才更應該在一起的。她本就屬於你的,無論什麽人都不該拆散你們。我不能,因為我根本不配!”


  自從他第一次看到薑佳時,他就決心要用自己這一生去愛她,這決心他從未改變過。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太自私,他要犧牲自己,因為他忽然覺得楊開泰比他更需要薑佳!也遠比自己更愛她!


  “你應該好好的對她才是,像她這樣的女人,世上並不多,以後我也許再也找不到了。”楊開泰慢慢的向他走了過來,說道:“我知道她還在等你的,因為我知道你不光是她的愛人,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有些事情是命運的安排,你無法跟命換,即使你拿命換。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喜歡就可以的,時間的磨礪,已讓楊開泰將很多事情看的清楚。


  流逝的時間當然永遠不會回來了,可如果能回來又會是怎麽樣呢?楊開泰還是會選擇和薑佳在一起嗎?隻為了那短暫的幸福。他自然是一直愛著薑佳的,但他會不會放棄這段感情呢?因為他不想因為短暫的幸福,給自己帶來無盡的傷害,也許直到現在,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們又走回了小樓,遠遠的就看見薑佳他們在樓下往這邊一直觀望著。看著他們二人都回來了,她開心極了,楊輝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已經哭著撲在了楊開泰的懷裏,黑衣人也走過去,薑佳撲到了他的懷裏,他也伸手抱住了薑佳。薑佳眼角看向了楊開泰,心裏有點失落,到現在,她才知道楊開泰對她很重要。因為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已失去了他。女人為什麽總是對得到的東西不屑一顧,又為什麽總要等到失去時才知道惋惜呢。


  天空下起了小雨,秋天的雨總是特別的涼的,冰冷的雨滴在楊開泰的頭上,他卻覺得舒服得很,他覺得很輕鬆,就像是剛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兩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等待著他們的歸來的,還有那位帥氣的男子,他似乎並不著急,也同樣不畏懼寒冷的秋雨,他隻是站在那裏,就像一根木頭,他既不會動,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早就知道,語言的技術,該你沉默時就要沉默,這樣才會受到主人的歡迎。不該你說話時的胡言,隻會讓人厭惡,那是人生致命的錯誤。此時,正是他應該閉嘴的時候。


  外麵既然下雨了,人自然是要進屋的,大家分賓主落座,楊開泰還是坐在了主人的位置,帥氣的小夥子坐在了黑衣人的旁邊。


  楊開泰摸出了個酒葫蘆,他大口的喝著酒,帥氣男子的喉結也跟著動了動,看他的神情,就像是若喝不到酒立刻就要渴死了。楊開泰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說道:“喝口酒麽?一口酒在這寒冷的日子裏,卻可以給人暖意。”楊開泰的笑很神奇,他的眼角雖然已有了皺紋,但他眼睛卻是年輕的。這雙奇異的眼睛,黑白分明,就仿佛春天陽光下的翠枝,充滿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帥氣的男子也沒有做作,拿過酒葫蘆便喝,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倒,酒根本沒有經過他的嘴,而是直接從喉嚨倒了下去,剩下的酒,被他一口氣喝光了。他眯著眼坐在那裏,連動都不動,黑衣人見過他這樣子,早知道他這是在那裏品位。過了一會,他長長的透了一口氣,說道:“酒雖然不好,也太少了,但想到是楊大爺賞的酒,味道也就好些了。”


  楊開泰越看越覺得此人有趣,不由笑道:“好,自古英雄多豪飲,我已多年沒遇到像閣下這般豪飲的人了,今天閣下要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一定奉陪到底!”


  帥氣男子也大笑道:“能和楊大俠一起喝酒,我也算不虛此生了。”


  薑佳以安排下人們去準備酒宴了,菜還沒好,送來的酒卻是上品。


  帥氣男子舉杯道:“人生每多不平事,但願長醉不複醒,恕我放肆,我敬您一杯。”


  楊開泰一飲而盡,笑道:“有什麽不平事,說什麽不複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帥氣男子笑道:“好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楊大爺,我再敬你一杯。”他眼睛裏除了酒之外,似乎再也瞧不見別的,也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喝酒。


  黑衣人笑罵道:“好個酒鬼,什麽意思?隻知道喝酒,你連正事都忘了麽?”


  帥氣男子咧嘴一笑,說道:“這意思你難道還不懂麽?隻不過是酒癮大發而已,我酒癮發作時,就算天塌下來也得先喝了酒再說,哪有心情為別的事情犯愁。”


  黑衣人失笑道:“你聽見沒有,我早就知道這酒鬼不是個東西,隻要一有酒,立刻就六親不認了。”


  楊開泰笑道:“酒鬼都有這個毛病,你難道還有什麽辦法?如果有我倒也想學學。”


  黑衣人道:“我這兄弟為人最是豪爽,但一遇到自己的事就婆婆媽媽,今天他既然不願意說,兄弟我隻好代勞了。”黑衣人心裏明白,他是自己找來幫忙的,可是自己並沒有把實情告訴他,此時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所以不肯言語,那麽自己隻有厚著臉皮幫他開口了。


  不過楊開泰不等他說完,已經問道:“前麵鎮上死了不少人,不知是什麽匪幫幹的?”


  黑衣人歎了口氣,道:“什麽匪幫?土匪有這麽狠嗎?那是官兵幹的好事。”


  楊開泰笑道:“官兵?官兵怎麽會這樣無法無天、燒殺擄掠?他們長官不理嗎?”


  黑衣人冷笑一聲,說道:“長官怎麽會不理?長官帶頭幹呀,好的東西他先拿,好看的娘們他先要。”說道這裏,他英俊的臉上已經因為激動憤怒變的通紅。


  楊開泰道:“天啟皇帝朱由校殺害忠良,寵信奸臣魏忠賢,任其貪贓枉法,禍國殃民,以致天下元氣大傷,流寇四起,而官兵更是不如匪幫,說是剿匪殺賊,其實山裏的盜賊,十個倒有九個是給官府逼得沒生路才幹的。”


  黑衣人正色道:“正是如此。”


  楊開泰道,“看來你都明白,那就不必再說了,李成梁的義子又怎麽需要我這種江湖渾人的幫助。”他站起身走到黑衣人麵前說道:“郭達明,過完今天我就會徹底離開,此間已是你的,你有什麽事也不必和我商量,隻是我希望你莫做出對不起祖宗的事情。”


  這黑衣人正是白麵書生郭達明,他武藝高強,但並沒有什麽專屬的武器,兼之文采風流,皮膚白淨,是以得此外號。此時楊開泰對他直呼其名,看來早就對他了解清楚,隻是一直不點破而已。


  帥氣男子也站了起來,他行禮說道:“我在李成梁帳下,隨他征戰,英勇衝殺,屢立戰功。所以李成梁對我很是賞識,認我做了義子幹兒。”他苦笑道,“可我卻知道,我外祖父王杲確是死於他手,我認賊作父,假裝不知,表麵上對他效忠,實則恨不得殺了他。”


  楊開泰問道:“王杲是你外祖父?”


  帥氣男子點頭道:“正是,楊大俠可是曾認得我外祖父。”


  楊開泰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那麽你為何不下手殺了李成梁呢?”


  帥氣男子道:“我懾於李成梁的凶名,不敢輕舉妄動,剛剛那被郭大哥殺死的老頭,也是李成梁一直放在我身邊監視我的,我隻有等待時機再采取行動。”


  楊開泰笑道:“那你前來找我做什麽呢?莫非想讓我代你出手?”


  帥氣男子道:“此等大仇,怎能假手他人。另外李成梁固然可惡,確是該殺,但殺了一個酷吏,隻怕會有另一個酷吏來接班,世風如此,又怎麽殺的完,我希望能回到闊別已久的故鄉,在那裏在圖報仇大業。”


  帥氣男子向楊開泰抱拳道:“李成梁若知道我跑了,必然派兵來追,我若跑的快些,或者他查的慢一些,也許我都能不等追兵到達,就已經跑到關內。野豬皮想求前輩與我同行,送我一段路程不知可否。”他目光灼灼的望著楊開泰。


  他話說的雖然委婉,但楊開泰已經聽明白了,既然不用自己護送也能到達,為何前來求自己呢?他是想讓自己幫他完成‘大業’。


  百家姓中並沒有姓野的,若說是孔子故鄉山東曲阜人氏,一直遵從老姓,也斷言不會給孩子起豬皮這樣的名字,隻有關中有此可能。楊開泰問道:“努爾哈赤?”


  野豬皮躬身道:“正是。努爾哈赤漢語的意思正是野豬皮,我與前輩一樣都是關中人氏。如今不光關外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我關內百姓更是飽受欺淩,是以野豬皮厚顏請求前輩拔刀相助,與我同回關內,共舉義旗,吊民伐罪。野豬皮不隻是為了報仇雪恨,更是想救民於水火之中。”


  楊開泰皺了皺眉,歎息道:“我平生最怕麻煩,麻煩為什麽總要找上我?”他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回答,直接站起來就走。


  郭達明上前攔道,“楊兄,酒菜馬上就好了,何必急於一時。”


  楊開泰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停頓,直接從門口走了,郭達明也不好繼續再攔,畢竟他和楊開泰本就沒有多大的交情,楊開泰沒有找他的麻煩已經是萬幸了。


  楊開泰剛走,酒菜果然就做好了。郭達明舉杯道“我們先飽吃痛飲一番,而後咱們就出發。”


  野豬皮也不答話,楊開泰的酒葫蘆還在他的手中,他先將酒葫蘆滿滿的灌上了,又大口的喝了幾杯,他這才拍了拍郭達明的肩頭,笑道:“以後我們若是還有機會見麵,希望還是朋友。”他大笑著接道:“因為我實在不願意有你這樣的仇敵。”


  郭達明望著他,詫異道:“你要自己走?”


  野豬皮道:“這是我的事,和你並沒有關係,我也沒有找你幫忙,你為何要跟我走?”


  郭達明道:“我們不是說好一起走的麽?”


  野豬皮道:“我們說好的是找出楊開泰,並勸服他和我們一起走,對不對?”


  郭達明愧疚道:“對不起,這件事上我騙了你。”


  野豬皮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並不怪你。隻是既然沒有勸服他,我就不算失約了,我並不想要你同行。”


  郭達明歎道:“我知道你是怕連累了我,並不是不願和我同行。”


  野豬皮微笑著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反正遲早總是要分開的,早幾天遲幾天,又有什麽分別?況且,我馬上就是通緝之人,你和我在一起,隻怕嫂子也要受到牽連。”


  郭達明沉默著,倒了兩杯酒,道:“我再敬你一杯。”


  野豬皮接過來一飲而盡,笑道:“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忽然轉過身,大步而去。此時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香味,還有雨水蒸發產生的霧氣。堅挺的身子在濃霧中漸漸消失,氣氛靜得隻可以聽到屋簷落水的聲音。


  野豬皮已經走遠了,他忽然又轉身望去,拿出酒葫蘆,苦笑道:“來,郭兄,我再敬你一杯,你知道我並不是真的不要你跟我走,隻不過你剛剛放下心事,與嫂子相逢,跟著我走永遠沒好處的,危險和不幸的事已經和我交成了好朋友,我此行隻怕危險重重,我又怎麽能害了你呢?”


  野豬皮知道現在城中雖然沒有貼滿了抓捕自己的告示,但是遲早會的,他早料到這一天的,是以早就準好了化妝的工具,他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他性格本就豪爽,此時這般打扮倒是符合氣質,竟也看不出易容的模樣。


  天色漸黑,野豬皮趕路也有些累了,便想找個客棧歇腳,小鎮不遠處有一個悅來客棧,店小二已經一臉熱情的迎了出來,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很有眼光的,他已經看出來,這會是他的主顧。


  “一間上房,兩碟牛肉,三壺好酒,酒裏可不能摻半點水,然後再去將我的酒葫蘆灌滿。”野豬皮自然知道,自己現在被通緝是不能喝醉的,但酒葫蘆裏的酒早就被他喝光了,此時酒癮發作,少不得要痛飲一番,“把馬牽下去吧,喂最好的飼料,我明天還要趕路。”


  “大爺放心,小的這就去辦。”店小二已經笑著接過了馬。


  酒葫蘆已經灌滿放在了野豬皮的身邊,他正在桌前喝著酒,酒並不是好酒,但真的沒有兌水。天色漸漸黑了,店小二認為已不會再有什麽主顧上門,便早早的把門插上了,可還沒一會就傳來啪啪的砸門聲,店小二又急忙去開門,門外來的是四名差人。


  隻聽門外一人粗聲喝道:“幹麽不開門?”也不等回答,啪的一聲,就給店小二一記耳光。


  店小二不敢爭辯,笑道:“上差老爺,小的耳朵不好,沒聽見。”哪知又是一記耳光,那人罵道:“沒聽見就該打。快點把好酒好菜拿上來。”


  店小二道:“是,是,小的這就去準備。”接著啪的一聲,又是一記耳光。


  身旁另一人說道:“老張,算了吧,今日跑了整整一天,隻收不到十兩稅銀,大家心裏不痛快,你拿他出氣也沒用。”


  老張道:“這種人,你不打他還行?這幾兩銀子,不是我打斷那老頭的狗腿,這些龜孫們肯乖乖拿出來嗎?”


  另一個年紀略長中年人道:“這些鄉下人也確實可憐,窮的米缸裏數來數去也隻有十幾粒米,又哪有什麽錢了,隻是我怕大老爺又要罵咱們兄弟沒用。”


  正說話間,忽然野豬皮的馬嘶叫起來。四名差人出門查看,小聲議論起來,說乘馬之人定在屋中借宿,看來倒有一筆油水,抓過店小二相問承馬之人,店小二知道他們要害人,本不願說,隻是剛剛被打的怕了,隻有從屋外向野豬皮指去,他們便直接進屋來尋。


  那四名公差不住向野豬皮打量,一名滿臉橫肉的公差斜眼問道:“喂,朋友,幹什麽的?”


  野豬皮知道這人正是剛剛打人的那個老張,若是平時自然是要好好教訓一番,隻是此時自己回家心切不願多惹事端,說道:“我是來探親的,天色黑了,便住在店中。”


  老張奪過他背上包裹,打開一看,見裏麵很多黃金白銀,喝道:“探什麽親?瞧你就不是好東西!這些金銀哪裏來的?定是搶來的。好,現今拿到賊贓啦,跟我見大老爺去。”他平時欺辱鄉裏慣了,百姓也都知道縣太爺也不是好東西,自是不願去的,他便也想用這招把野豬皮嚇跑。


  野豬皮自然知道這裏麵的門道,是以笑道“我家親戚是朝中大官,知府大人見了他也客客氣氣。見你們老爺去,那是再好也沒有啦!”另一名中年公差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心想這事隻怕還有後患,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殺了他,發筆橫財再說,突然抽出單刀向野豬皮劈去。野豬皮隨手抓住這名公差的手腕,怒目望著他,野豬皮不願泄露身份,是以並未傷人。


  那公差高聲叫道:“反了,反了,大膽盜賊,竟敢拒捕?”另外幾名公差也大叫:“捉強盜,捉強盜。”他們誣陷野豬皮是盜匪,心想殺了人誰敢前來過問?

  這幾個公差自然不是野豬皮的對手,但野豬皮卻也不想在客店裏殺他們,是以拿著包裹,拔腿就跑。公差們見他逃跑,呐喊著追了過去。不一會公差已追上野豬皮,前方道路愈來愈窄,野豬皮竟跑到一個死胡同裏,公差們向他逼近。老張不由罵道,“跑呀,你怎麽不跑了,叫爺爺們好追,老子要是不在你身上捅個七八個窟窿,就算對不起你。”


  野豬皮並不答話,隻等他們全部靠近,這才出手,因為他怕殺了麵前的老王,其他人若是一擁而上那還好些,若是調頭就跑自己也沒有辦法,隻怕還會泄了行蹤。但此地殺了人,天亮便會被人發現,自己隻有連夜兼程了。


  他又回客棧牽走了自己的馬,在馬槽裏扔了一錠銀子,他不願進去交付銀子,隻因他看見店小二和那幾個公差說完話,公差才去找的他,此時他若進去,言語不合,勢必會殺了店小二,他又何必枉殺性命。另外,店家也是看到公差和自己一起跑了出去,此時自己一人回來,也不好解釋。


  借著月光,他騎馬又行走了一晚,天剛剛蒙蒙亮,對麵卻有一批軍隊趕來,一共十多人,看陣容似乎是在運送什麽貴重物品,但他們既然沒有用車,東西想必是在身上,既然隻是放在身上,那東西想來必不是金銀。他曾聽李成梁說過,近期會有一件重寶將到,聽說是什麽金絲軟甲,是地方上人得到後準備獻給皇上的,莫不是就是他們?野豬皮一連跑了一天一宿,實在勞累,心想,管他們呢,隻要不是來抓我的就好的,但別說他們從我前麵而來,就算是從我後麵追來,此時李成梁也不敢確定我就是跑了,即使發現了,通緝的告示也沒有這麽快,跟何況我還易了容。


  他心中並不害怕,所以迎麵而行。隻是他不想迎麵而行也是不能的,此中隻有這麽一條小道,他若不走豈不更惹人懷疑。


  這夥官兵見到野豬皮孤身一人,身上的衣服也算華麗,便起了圖財害命的心理,其中一人靠近另一個長官模樣的人小聲說道,“前麵有一隻孤羊,我們宰了吧。”


  “胡鬧,你可知,我們運送的東西至關重要,怎可旁生枝節。”那長官模樣的人斥責道。


  另一人過來幫腔說道:“此次,兄弟們一路辛苦,也沒有什麽油水,大人不妨就許了兄弟們這一次,殺個把人,也用不了多長時間,而且,這隻羊看樣子肥的很哩。”那長官模樣的人似乎已被說動,微微點了點頭。


  當下他們不動聲色,繼續前行。野豬皮本是有武功在身之人,自然耳聰目明,隻是距離太遠,他們又聲音太小,聽不太清,但看他們動作神情,自覺要小心提放。果然,他剛剛走近,一名官兵忽然率先出手,向他砍來,接著所有人都蜂擁而上,此時他不想動手已是不行,路上他怕被懷疑,長劍一直放在包裹中,現在想取,已經來不及了,好在對方人數雖多,卻沒有高手。


  野豬皮絲毫不懼,左躲右閃,官兵的兵刃始終傷他不著。那長官模樣的人看著著急,拔刀上前夾攻,其他官兵怕誤傷到長官就沒敢繼續出手。野豬皮大喝一聲,那人吃了一驚,一刀沒砍準,野豬皮劈麵就是一拳,打得他鼻血直流。他隻顧護痛,手中單刀已被野豬皮搶了過去,野豬皮橫刀揮出,直接砍死了一名官兵。他兵刃在手,如虎添翼,刀光閃動,又有一名官兵被他砍中了脖子,腦袋掉在地上,被馬蹄踢到,咕嚕出去好遠。那長官不敢再戰,不顧同伴死活,撒腿就逃。野豬皮怒目而視,大吼道,“你若再敢跑,我就先砍了你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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