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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亮了

  野豬皮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存活的可能了,因為他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生命跡象的流逝,他此時非常想喝酒,酒葫蘆也還在他的腰間呢,可惜裏麵早就空了。


  為了不讓那齊婭睡覺,他強大精神,不斷的和那齊婭說著話,天南海北的聊著。那齊婭這才知道野豬皮原來還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他知道的東西還真的不少。


  野豬皮笑道:“我還有很多有趣的故事想講給你聽,你要不要聽聽呢?”


  那齊婭點頭道:“嗯。”


  野豬皮道:“那好,我給你講故事,不過你也要跟我分享一些你知道的故事,好不好?”


  那齊婭嬌笑道:“你先講吧,我根據故事的好壞再決定給你講,或者不講。”


  野豬皮撫摸著那齊婭的秀發,開始給她講故事,他的故事講得很慢,那齊婭也不催他,就安靜的聽著,適當的嗯嗯點頭。


  野豬皮的故事大概講了一個小時左右才講完。他推了推有點在睡夢中那齊婭說道:“現在到你給我講故事了。你不可以講的太短,至少不能比我的時間還短。”


  那齊婭也開始給野豬皮講故事,她的聲音非常好聽,語速也是不快不慢,不過野豬皮卻沒有向她剛才那麽配合,隻是偶爾嗯一聲而已,隨著時間的推進,野豬皮幹脆連嗯都懶得嗯了。


  野豬皮不再回複那齊婭了,那齊婭怕他睡著了,急忙用手去碰一碰他,但野豬皮毫無知覺,那齊婭發現了其中的古怪,用手輕撫野豬皮的額頭,才發現那裏冷的厲害。


  那齊婭瞬間明白了,野豬皮讓她講故事是假,真實目的是讓自己多堅持一會,不要睡覺。野豬皮背靠著雪,卻讓自己靠在他的身上。自己當然要比他受到的寒冷少得多。她將衣服鋪在地上,又將野豬皮抱起放在上麵。


  她自己也迅速脫光了上麵的衣服。也將野豬皮上衣脫了個精光,她將兩人的衣服都放在了野豬皮的身上。然後她也進去緊緊的抱著了野豬皮,想用自己的身體給他一些溫暖,地上的冰雪雖然清理幹淨,但地麵早就結冰了,現在遇熱融化,下麵的衣服不能抵禦雪水的滲透,她用力將野豬皮拉到了自己的身上,野豬皮並不重,那齊婭被他壓著也並不覺得吃力,她怕野豬皮掉落下去,所以緊緊的抱住他。


  月亮已經完成了它的工作,太陽慢慢的升了起來,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野豬皮已經醒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熬過夜晚的這段時間。


  他剛要起身,才發現自己上身是光著的,身下還有一個嬌軀,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何度過這個夜晚了。那齊婭還沒有醒,野豬皮望著那齊婭美麗容顏,目光久久不能移去,他輕輕的偷親了一下那齊婭的側顏,有一瞬間,他竟希望時間定格,永遠停留在這一秒,不過他必須起來了。


  野豬皮起身先穿好了衣服,為了避免那齊婭起來時太過尷尬,他想幫那齊婭把內衣穿上,至少也要放在那齊婭的身邊,這才發現,原來她的內衣早已經給自己包紮了傷口,野豬皮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但是嗓子裏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聲音也有點哽咽。


  野豬皮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輕輕地推醒那齊婭,那齊婭醒了,但是不肯起來,仍賴在袍子裏瑟瑟發抖,可能是凍的,野豬皮輕拍她的肩膀,說道:“天亮了,我們熬過來了。”


  那齊婭睡眼朦朧望向野豬皮說道:“天亮了,難道你就忘記救命恩人了麽?”


  野豬皮正色道:“我永遠不敢忘記的。”


  那齊婭笑道:“是不會,還是不敢。”


  野豬皮道:“永遠不敢忘記,也不會忘記。”


  那齊婭微怒道:“那你還不轉過身去,你不知道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會不好意思,沒法穿衣服麽?”


  野豬皮急忙轉過身去,那齊婭穿好了衣服,又把野豬皮的外衣遞了過去,問道:“你說,我穿好衣服了麽?”


  野豬皮道:“應該已經穿好了吧。”


  那齊婭佯怒道:“原來你雖然轉過頭去,但是卻一直在偷看。”


  野豬皮急忙辯解道:“我沒有偷看,小姐請放心。”


  他剛剛要轉身,那齊婭又說道:“我知道你沒有偷看,因為我根本沒穿好衣服呢,我怕你凍著,所以把你的衣服先給了你。”


  野豬皮轉動的身子忽然頓住,又轉了回去。


  那齊婭嬌笑道:“你轉過來也沒事的,你在我之前醒的,我的身子你隻怕早就看遍了,現在多看兩眼也沒什麽?”


  野豬皮急忙道:“我並沒有。”


  那齊婭疑問道:“你沒有?”


  野豬皮表情嚴肅如同發誓一般說道:“我真的沒有。”


  那齊婭歎息道:“看來你真的沒有,原來你對我並沒有興趣,枉我還對你一片癡心。”


  野豬皮又想要回答,但是卻喃喃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他此時回答‘有’固然是不對的,可是回答‘沒有’似乎也不對。


  那齊婭嬌笑道:“你支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是你在回味我的身子,還是因為你不想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野豬皮急道:“我沒有。”


  那齊婭道:“你沒有什麽?”


  野豬皮道:“我沒有要對你不負責的意思。”


  那齊婭眨著大眼睛笑道:“這麽說你願意娶我了。”


  野豬皮不由怔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


  那齊婭站起身來,她輕輕拍打野豬皮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隻要鑽出林子我們就有希望回去了。”


  野豬皮又是一怔,不知她為何又轉變話題,那她剛剛說的話是開玩笑還是她真的願意嫁給自己呢?可惜他們已經出發了,他沒有沒有回頭看,若是回頭他就會發現那齊婭唇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那是窺見獵物勢在必得時的微笑。


  兩人已不可能有命繼續在山林中再熬一晚了,必須趁著還有力氣盡早離開。那齊婭和野豬皮相互攙扶著,沿著一條冰凍的小河流向上走著,河流上已經落了厚厚的積雪,但是離近時還是可以發現它本來的麵貌。外麵並沒有下雪,但是樹上的雪沫偶爾會被風吹下來灌進他們的脖子裏,再加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雪地,看不見其他生物行走狀態,也給這個冬天更添加了蕭索之態。


  走了大半個時辰,兩人才出了密林,來到一處樹木稀疏的雪坡上。抬頭四望,滿山遍野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兩人不知道前路該怎麽走,他們現在已經不能分辨方向了,又累、又困、又餓,把他們折磨的已經毫無鬥誌。


  他們實在太累了,決定先休息一會,野豬皮渴望現在能出來一兩隻野味,他們也好打殺了補充體力,而上帝似乎聽見了他的呼喚,他想要的野味已經朝他們走過來了。


  這隻野味的個頭絕對夠大,如果打殺了,足夠他們活著離開了,那是一隻同樣餓的兩眼發紅的大老虎,它也在尋找著自己的野味呢。


  野豬皮急忙站了起來,握緊了手裏劍,全神戒備著,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隻凶物的對手,如果可以,他寧願一直餓著肚子,也不願意遇到這種情況,現在他隻希望自己可以多拖一會,這樣也好讓那齊婭離開。


  野豬皮說道:“你先走,我馬上就跟過去,你在這裏,我還得分神保護你,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對付這隻大貓。”


  那齊婭也顫抖著爬了起來,絕望地看了一眼不斷逼近的老虎,忽然大叫一聲:“野豬皮!”


  野豬皮被一股大力一扯身子轉了向側方,迎上的是那齊婭脹紅的臉龐,她猛撲過來,緊緊抱住了野豬皮,顫聲道:“野豬皮,我不走,你抱緊我!”她渾身發抖地抱住野豬皮,呼吸急促地尋索著他的嘴唇。


  野豬皮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活著的希望已經渺茫了,能和那齊婭死在一起,他並不覺得委屈,他微笑著伸出了雙手,抱住了那齊婭的後背。


  老虎不理解眼前的兩人為何抱在一起,但是出於野獸的本能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進攻時間,它一躍而起,撲了過來。


  隻可惜它還沒有撲到野豬皮的身上,它自己就被一根粗壯的飛槍射在地上,飛槍一下就穿透了它的身體,足可見扔飛槍人的氣力實在大的驚人。


  野豬皮又驚又喜,抬頭尋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山坡上白茫茫一片,在陽光的照射下晃得人兩眼發花,野豬皮發現前方坡邊露出了兩個身影,他眯起眼睛觀瞧著兩人的相貌,那兩人距離他們少說也有十多米遠,正一步步向他們人走來。


  前麵是一個身材魁梧、穿著灰青色衣裳的彪形大漢,大概四十歲出頭,上身斜披了一塊破破爛爛的獸皮,手裏的飛槍已經不見了,正插在老虎的身上。


  後邊是個小孩,最多十二三的樣子,是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紅撲撲的圓臉蛋兒,身上髒兮兮的,壯得像是一隻還未長開的小狗熊,他手裏拿了一隻弓,身後背了四五支弓箭。


  小孩走上前去,從虎屍上拔下長槍,在虎皮上蹭了下血跡,又用小拳頭在沒斷氣的老虎頭上狠狠地敲了一記,然後轉身打算將長槍交給中年人,就在這時意外發生,誰也沒想到老虎竟然還有力量反擊,在小孩轉身的時候,它張開大嘴向小孩的脖子咬去。


  野豬皮大吃一驚,喊了一聲“小心”,可是他想去救援已經來不及的,中年人離得更遠一點,更是沒有可能救援的,難道隻能眼看著小孩死於虎唇之下麽?


  那小孩聽到身後聲音,並沒有回頭看,而是就地向前翻滾,堪堪躲過了老虎的撲擊,老虎見一擊不中,毫不遲疑,又急撲了過來,小孩拿著手裏的長槍和老虎搏鬥著。


  野豬皮雖然受傷頗重,但是心中俠義心起,便要上去幫忙,中年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笑著看向他,野豬皮掙脫不開,心想他能在十多米扔出長槍重傷老虎,臂力實在驚人,他若是出手,老虎哪裏還有命了,現在他自己都不著急,明顯是為了鍛煉小孩,我又何必著急呢。


  中年人放開野豬皮的手腕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怎麽跑榛子嶺的野林子裏來了?”


  楊淩見他滿臉胡子,雖然粗獷,但鼻直口方倒是一臉正氣,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這荒山野嶺的,他還是留了點心眼兒,沒敢對眼前的壯漢說實話。


  他拱手道:“我們兄妹是去葉赫城探親的,路遇明軍官兵和關內的女真族在打仗,這一逃就逃到這兒了,多謝大叔救命之恩”。


  “嘻嘻,兄妹?這位大哥,剛剛我看到你們在親嘴兒呢”,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把老虎製服了,他掏出繩子把老虎的腿都綁在了一起,笑著說道。


  野豬皮的謊言被當麵拆穿,臉騰地一下紅了,那中年壯漢對著小孩喝斥道:“不許胡說,把獵物捆好”。


  小家夥吐了吐舌頭,不服氣地說:“本來嘛,他們是親嘴了,我看到了,爹爹你不是也看到了麽?”


  那齊婭笑道:“想不到這裏屬你最小,但是就屬你最明白事理,小朋友,你說我被他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他現在卻不想要我了,這是什麽道理。”


  小孩撓了撓頭說道:“那你就打他,他到他服為止,他若是敢還手,我就幫你打他。”


  中年壯漢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麽,快去綁好你的獵物。”


  小孩不服氣道:“我已經綁好了,再說我能打死老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中年壯漢道:“那你就拉著你的獵物走吧,今天就到這裏了,我們回家。”他回頭對野豬皮說道:“我們也要去葉赫城變賣獵物,就一起同行吧。”


  野豬皮和那齊婭全都喜形於色,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年壯漢來頭肯定不小,必然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隱士,若是他肯和自己同行,一路上就不會再有危險了。


  中年大漢從懷裏掏出一個酒袋,喝了一口,看得野豬皮直咽口水。


  中年人笑道:“天確實太冷了,你也喝口酒,暖暖腸胃。”他把酒袋遞了過去。


  野豬皮也不客氣,拿起來喝了一大口,他又想喝,但是裏麵剩的酒已經不多了,他不好意思全給喝了,留了一點遞還給中年人。


  中年壯漢並不伸手去接笑道:“不妨你都喝了吧,葉赫城裏還有賣酒的,到時候我在灌滿也就是。”


  野豬皮一口把剩下的酒也都給喝了,把酒袋遞過去笑道:“等到了葉赫城,我請大叔喝酒,咱倆痛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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