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改變睡姿就可以了嗎
明白了這一點后,東方燁有些坐不住了:「小軒,不行!我不答應讓你一個人留下來。」
聽到他這話,龍成軒咧嘴一笑:「叔,是你自己走,或是我打暈了你,讓別人把你帶走,你自己選吧。別忘了,我媽還在法國等你。」
一提到田甜,東方燁心中一緊,但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行,哪怕是為了甜甜,我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見他這樣說,龍成軒無奈的開著車:「叔,你又想見我媽,又不想讓她傷心。太貪心了!再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出事?在這邊做的安排可是這一兩個月,而是有二十多年了。你真以為那些人奈何得了我?」
東方燁還準備說什麼時,卻覺得自己全身麻麻的,已經沒辦法動彈了:「你做了什麼?」
「早知道你不會答應了,所以副駕駛座上有一根很細的針,麻醉劑要不要了解一下?」龍成軒臉上的笑容明媚如夏天的陽光,一如當初田甜在夏日的陽光下對著他微笑一般。
可惜,當他還要說什麼時,卻抵不住越來越沉的眼皮,最後只能抱著不甘的心情睡過去。
當龍成軒將車開到海邊時,已經有人在那裡等他了:「你遲了兩分鐘。」
「要搞定一個這麼固執的人,是需要花時間的。」龍成軒將東方燁交給對方后對他敬了一個軍禮:「拜託了。到法國后,會有人接應你們。」
那人同樣的對他回了一禮:「這邊就交給你了。等你到了法國,我請你喝一杯。」
「好!到時不醉不歸!」說完,他乾脆利落的上了車,頭也不回的將車駛向了遠方。
那人也不耽誤,直接指揮手下將東方燁抬上一艘破舊的小漁船,然後向著大海出發。
這邊龍成軒將車往前開了一個多小時,進入了某個小鎮。等他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輛車了。如此反覆,等他將車開到京都時,不但車,就連人都換了模樣了。一頭飄逸的長發不用說,穿著也變成了一套中規中矩的男式和服,甚至臉上還化了淡妝。不知道的,甚至會以為他是傳統的能劇表演者。
就靠著這樣的妝束,他來到了祗園一家看起來有些歷史的居酒屋裡。
沒人知道他在居酒屋裡幹了什麼,過不久,居酒屋的老闆恭敬的把他送了出來,而他則是在小街盡頭的停車場直接上了另一輛車,又離開了。
就這樣兜兜轉轉,有好幾次,別人都以為可以抓住他了,卻沒想到又被他逃走了。本來以為哪怕抓不住他,可以抓住幾個他的同伴也是不錯的,可是最後他們卻發現,那些所謂的同伴,要麼根本就不是,要麼就是他們以前布下的暗釘。
這一場追逐下來,讓那些人都不由得冒起了冷汗,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暗釘,龍成軒都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那麼,他們國家的機密,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這種猜想,在龍成軒出現在了負責這件事的課長的家門口時,完全的被證實了。錄相里,龍成軒禮貌的問課長夫人問了一下路,然後討了一杯水,又討論了一下天氣,最後才客氣的離開了。
之後他又出現在了小學的校門口,在跟課長的孩子說了幾句話之後,又拿了一份鯛魚燒遞給孩子,說是課長讓他帶過來的。做完這一些后,他才笑著開車離開了。
當所有人看完這份錄相后,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了上來:連課長家的人,他都清楚,那其餘這些打雜的手下們家裡還有什麼保密可言?如果龍成軒真的要做什麼,只怕他們家裡可能真的會一個人也不剩了吧?
其中一個人終於反應過來了,他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轉過頭看向了課長:「課長,我們還要繼續追嗎?」
課長氣得大怒,一下將手中的東西摔了:「追!為什麼不追?我就不信他真的敢!」
其實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自己心裡也在發虛。但是現在團隊人心已經動搖,如果他再說喪氣的話,他們是真的不用再做事了。
如果這次追擊失敗,他是首當其衝要倒霉的,只怕他這群手下也沒有一個能有好日子過的:「他一個人哪裡應付得過來?也就是嚇嚇我們罷了。為什麼早不嚇我們,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那是因為他已經無處可逃了。追,只的把他抓住了,我們才能讓家人真的安全。」
被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大家雖然心裡還有些發毛,但還是硬起頭皮開始努力工作起來。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去見課長妻子和兒子的人已經不是龍成軒,而是換成了別人。
真正的龍成軒此時已經登上了一艘黑船,目的是東南亞的某國。都說黑船上是生死自負,而且生存環境相當不好。但那是原來,現在所有的船都配備了高動力,只要肯花錢,自然是有好日子過。現在他就舒服的呆在自己二樓的艙房裡。再有半個小時他就離開日本海了,在公海上,他可不怕任何人。
能平安到東南亞最好,如果不能。最近中國海軍好像有不少行動,發個消息讓他們把自己捎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從東南亞那邊還不能直接回國,還得轉道法國才行。只有親眼見證東方燁的平安,以及可以確定他不會有任何破綻了,龍成軒才會以龍成昂的身份帶著這位貝特朗伯伯的弟弟,小貝特朗爵士回到中國參觀。
就在他出神的這點時間,黑船已經趁著黑夜離開了日本的國境往東南亞開去。至此,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一半了。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而這腳步聲正在小心的往他的艙房靠近。
一個警醒,他手中握著一把小餐刀,然後飛快的挪到了艙房的門后。
過了一小會兒,那個腳步聲果然停在了艙房門口,又足足過了三分鐘,才有極細的聲音從門鎖上發出。看來那些人是想黑吃黑?竟然有他房間里的鑰匙。所以,現在對方是想幹什麼?
顯然對方很有耐心,開一個鎖,足足花了十多分鐘。當門鎖被打開時,一個人小心的摸了進來。等他整個人進來后,龍成軒一手捂住他嘴巴的同時餐刀也貼上了他的脖子,順便用腳把房門重新關上:「兄弟,是不是走錯地了?」
那人被捂著嘴,說不出話,又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刀鋒,更是乖乖的不敢動。手慢慢的舉起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我沒有惡意,只是過來給你帶句話。」
龍成軒將刀鋒稍稍的離開了他的脖子一絲絲:「什麼話?」
「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去東南亞。今天晚上我會給你一艘小船和一些食物淡水。你往東南方向開,那裡會有人接應你。」
話說得很清楚,但是龍成軒卻沒打算就這樣相信他:「理由。」
「這是你父親的安排,至於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對了,他說了,有一句話跟你說,你就明白了。」說完后,對方飛快的說出一句話來。
聽到這句話,龍成軒才鬆了刀子:「兄弟,抱歉了!」
那人摸了摸脖子:「是我要謝謝你手留情,不然只怕我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
面對這樣的話,龍成軒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而是把話題岔開了:「為什麼不可以直接去東南亞?」他的安排應該不錯,不至於被人發現才是。
那人聳了聳肩:「這就得去問龍王了。不過我的意見與他的差不多。哪怕這是黑船,也是日本人的黑船。呆在這上面,還真不如換個地方。」
這一點倒是不假。只是龍成軒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為他安排後路:「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拜託你了。」
「沒事,祝你好運。」說完后,那人也飛快的離開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了,但是龍成軒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他離開的方式曾經跟老爸說過,但是確切時間,以及坐哪艘船並沒有告訴老爸,現在老爸竟然可以直接在這船上找到人跟他說這些,感覺有些奇怪。
再聯想到他之前與東方燁住的地方突然暴露,他開始意識到一件事。他們這個層面中,有人變節了。現在東方燁或許已經安全了,那是因為他留下來拖住了大部分人。甚至讓他們以為,他把東方燁給藏了起來。
現在……
他將自己的手錶調了調,過了一會兒,便看出了什麼。所以,接下來,他需要的是,先把剛才那個傢伙找出來,在某些人沒有趕上來之前,問出自己想要問的東西,然後還要安全脫身?
理順了這些后,龍成軒的嘴角噙上了一絲笑意:「有意思。那就看看這個遊戲最後會是怎麼樣吧。」
黑暗中,張小莫睡得很不安,似乎是被惡夢給魘住了,哪怕隔著三重紗帳,在外屋的龍成昂也聽到了她害怕的囈語聲。
他有些放心不下,最後還是起身來到了張小莫的床邊:「小莫,小莫,你做惡夢了嗎?」
輕聲的呼喚讓張小莫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惡夢:「我沒事……」一開口才發現她自己的聲音干啞得厲害:「可以麻煩你讓婉容給我倒一杯水過來嗎?」
「好的,你稍等一下。」帳外傳來龍成昂下樓的聲音。她輕嘆一聲,用力搖了搖腦袋,似乎這樣才可以把惡夢完全甩掉一樣。
等腦袋稍清配一些,她才掙扎著坐了起來。四個多月,肚子已經有點大。平躺著的話,有些壓迫感,讓她無法好好休息。或許就是這種陌生的不適應感,才讓她做惡夢了吧。
「夫人,我來了。」莫婉容安靜的聲音讓她的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婉容,麻煩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揭開紗帳,她來到了床邊,先將一杯溫熱的水遞給張小莫喝下后,又拿起了一件乾爽的睡裙:「做了惡夢的話,換一件衣服睡會比較舒服。」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睡裙已經全部汗濕了:「麻煩你了。」
婉容為她換好衣服后才輕聲問道:「需要……我在這裡陪你嗎?」
「不用了,我沒事的。只是有點不太習慣。」
婉容知道她說的不習慣指的是什麼,她微笑著:「沒事,開始都會這樣的。您只要側著身睡就會好很多。」
「側著身嗎……」她低低的說了這一句,只是改變睡姿就好了嗎?可是夢裡那些可怕的景象真的只是改變睡姿就可以消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