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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真相

  “钜子秘印的事情,除去钜子候選者,應該不會有外人知道——原來你才是墨師弟的後人。”


  墨門钜子的聲音沒有經過任何擴音,讓在場的每個人卻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三十年前,墨師弟堅持要娶一個外姓女子,卻始終不肯把人帶回師門。師尊以為他是被學宮疆域內的世家下套控製,殊不知他喜歡的居然是個海族異類。”


  “如今你們這群異類能自由上岸不被發現,隻怕師弟在後麵出力不少。”


  “異類?”齊雲嘯神態癲狂,“哈哈哈哈,你們眼中的異類,如今是稷下學宮的謀士院首席弟子。人族也不過如此,學宮也不過如此!”


  “你不就是個謀士院首席弟子?聽起來很囂張啊,搞得好像自己是帝師宮掌教一樣?要不要那麽誇張?”鍾緯拖得很長,有略帶慵懶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鍾緯獨特的聲音,他輕輕鬆鬆躍上浮動舞台。


  不光是他,卓嵐影也同時現身台上。


  看見兩名不速之客現身,台上的海族戰士發出一聲嘶吼,蜂擁著朝鍾緯撲過去。


  “都給我住手!”齊雲嘯眼神一眯,語氣頓時冷了三分,“是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麵前出現。”


  “沒錯,是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我的名字,”鍾緯笑嘻嘻道,“君子不該在背後議論他人,為了成全君子之誼,我上台來看看順便打個醬油。”


  本來鍾緯是不想來的,不過老是站在看台上發呆,實在沒有什麽意思。


  墨門弟子從看台下撤離之後,就悄悄前往附近的重弩炮台,企圖利用自身的技術優勢奪回炮台控製權。


  為了幫助墨陽博爭取到順利執行計劃的時間,鍾緯自告奮勇上台。


  他敢這樣做的原因,細算起來有兩個。


  一是被弩炮封鎖的街區裏,隻有兩個最安全的地方,墨門钜子身邊和齊雲嘯身邊。


  二是齊雲嘯跟鍾緯有著類似的遭遇,其中還有一段算不上三角戀的感情糾葛。


  雙方擁有的共同話題實在太多,一聊起來就會忘了時間。


  “你很有勇氣,”齊雲嘯突然笑了,笑容中充滿了老貓戲鼠的愉悅表情,“可惜隻會讀死書,缺乏自我思考的能力。你以為自己為了拯救學宮而獻身,學宮就會對你另眼相看?”


  “不會嗎?”鍾緯順著他的話頭捧哏,“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齊雲嘯指著鍾緯哈哈大笑道:“你怎麽會有這麽幼稚的想法?”


  “不別人,就以你為例——在你入學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曾經對你過,外域學生的身份千萬記得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他會想辦法替你保密?”


  回想起報名時遇到的萬世通,鍾緯坦然點頭道:“沒錯,我確實遇到了。”


  “你以為一個負責收錢報名的弟子,會有這麽大的權力上下其手,不僅敢瞞師尊還敢瞞同學?”齊雲嘯語氣中多了幾分嘲弄。


  事情真相當然不是這樣,萬世通的做法肯定得到了高層的授意。


  但這句話鍾緯不能,最起碼不能讓人聽見這個結論從他的口中出。如果他敢在公眾麵前翻學宮的黑賬,將來下場跟齊雲嘯沒有什麽區別。


  為尊者諱、為長者諱,是東西方文明的共通禮儀。


  比如,托爾金的《魔戒》三部曲中,比爾博的魔戒來曆是他在山洞中無意間撿到的。


  但是在比爾博的自傳中,他堅稱那是咕嚕姆送他的禮物。


  別開玩笑了——咕嚕姆都被魔戒迷失了心智,它會舍得把寶貝送出去?

  佛拉多知道事情真相嗎?


  他當然知道。


  但是對不起,不管是他的回憶錄還是山姆的回憶錄,都沿用了咕嚕姆贈送的法。


  出於為長者諱的禮儀,誰也沒有改這個法。


  反倒是咕嚕姆對偷的控訴,距離真相並不遙遠,可偏偏無人願意取信。


  所以,萬世通師兄,對不起了。


  既然你要幫學宮做黑賬,那就把這個黑鍋一背到底吧!


  “他為什麽不能上下其手?”鍾緯反問到,“域內學生讀書不收錢,一個域外學生的學費就是二十兩黃金。隻要操作得當,瞞報一個學生就能撈下二十兩黃金的外快,瞞下十個就有二百兩黃金,何樂不為?”


  此言一出,岸邊聽眾頓時大嘩。


  比起齊雲嘯的實話實,鍾緯潑汙水的言論更讓人覺得可信。


  二百兩黃金啊,無論放在誰麵前,他都可能心動。


  齊雲嘯眼角餘光掃到了岸邊眾人的反應,他不怒反笑:“果然是巧舌如簧,光是你這張嘴,就價值千金。”


  那是當然,專業洗地水軍、兼職鍵盤俠噴子的就在下。


  在網上混了那麽多年,誰還沒有學到一點顛倒黑白的本事?


  鍾緯心中補充了一句,他依舊笑著:“哪裏哪裏,是齊學長的證據經不起推敲。”


  齊雲嘯冷哼道:“岸邊的每一個域外弟子都是一樣。你們以為自己的偽造身份做得不留痕跡?實際上學宮對你們的來曆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戳破你們的謊言,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自始至終,學宮都隻把外域弟子當成門下走狗來看待。他們從中挑出合適的人,在關鍵時候揭破他們的身份,用種種手法逼他們加入巡狩宮,逼他們戴罪立功。”


  “所以啊,域外弟子的唯一用途,就是衝鋒陷陣去送死。”


  “一個多月前,巡狩宮圍獵南荒神皇,戰報上死的十幾位巡狩宮弟子,學宮全都不敢公布姓名,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鍾緯插嘴道:“不公布姓名,是怕他們的家人被報複,這是對英雄家屬最基本的保護。”


  這段解釋合情合理,立刻引得岸上眾人點頭稱是。


  齊雲嘯反問到:“為什麽巡狩宮弟子執法從不留情?”


  不等鍾緯做出回答,他就自顧自道:“因為這些人都是域外人士,他們在求學過程中,受夠了諸位的白眼和嘲笑。隻要有機會報複回來,不管於公於私,都沒一個會手下留情。”


  聽見對方揭露的內幕,鍾緯心念電轉,立刻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的關鍵。


  為何程祥雨會變成無地郡師、為何他要接受古家的庇護、為何他對自己總有特殊的關照?


  原因很簡單,程祥雨也是域外人士,而且他不願意成為巡狩宮的炮灰,拒絕了學宮高層的安排。


  即便如此,在麵對鍾緯的時候,程祥雨也隻能不留痕跡的點撥幾句,不敢過份的把冒頭指向學宮高層的邪惡用心。


  而齊·斯諾登同學,他爆料得實在太多。


  隻顧嘴上的痛快,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以他排名第一的身份,尚且不能進入郡師院學習。


  排名第三的田致遠反倒帶著倆師弟,半年前高高興興的跑去郡師院學習。


  這明什麽?

  明齊雲嘯的不合格,在學宮高層是人盡皆知。


  就算他有成為巡狩宮炮灰的賦,學宮高層卻連郡師院都不打算讓他進去。


  更別郡師院之上的州牧院和巡狩宮。


  他今所做的一切,或許早就在學宮高層的計算之中,從一開始注定了要失敗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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