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詆毀尊嚴
陸楠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什麽黃豆豬腳,烏雞湯還有鯽魚豆腐,全都是給孕婦吃的,不等周曉末動筷子,便開口道:“是誰告訴你曉末懷孕的事情?”
蘇麗珍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想了想,還是坦白道:“那天我幫你們收拾屋子的時候,看到了曉末的孕檢報告。”
陸楠桉笑了笑,“怪不得,原來是曉末懷孕了,才來這又做飯又煲湯的。媽,我就想問您一句,原來女人在你眼裏隻是個生孩子的工具嗎?”
“那你呢,當初你生下我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就是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周曉末出院後就回家養胎了,蘇麗珍總是時不時就來看望,還帶來不少補品,經常給他們兩口子做頓飯。
陸楠桉對她的態度一直很冷漠,周曉末卻有了些鬆動,但是一想到當時自己向她求救,她卻無動於衷的樣子,她就難以說服自己原諒對方。
雖然這個女人是陸楠桉的母親,但自己也是肚子裏孩子的母親啊,如果當時陸楠桉沒有及時趕到的話,不但她要遭受那些人的侮辱,連肚子裏孩子也會失去。
作為陸楠桉的妻子,周曉末願意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作為一個失去過孩子的母親,周曉末無法就這麽輕易釋懷。
那天她靠在沙發上看書,就接到了左恒宇發來的視頻,說他已經回國了,明天就要去看她。
周曉末趕緊提醒道:“我搬家了,待會把新地址發給你,你可別再走錯了地方。”
現在那個別墅,隻有蘇麗珍一個人居住。也不知道這樣的冷戰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左恒宇聽周曉末說搬家了,微微一愣,突然就笑了,“你跟陸楠桉終於分居了!你們離婚了嗎?!”
看他喜出望外的樣子,周曉末就翻了個大白眼,“我說你就不用盼著我點好是不是!我倆要是離婚了,孩子我一個人養啊。”
“孩子?!等等!你不是不能生嗎,你們從哪搞出來的孩子啊!”
聽完周曉末的近期遭遇,左恒宇真是又喜又氣,喜的是果然老天有眼,像周曉末這麽單純善良的女孩,終於如願以償跟喜歡的人有了孩子,氣的是陸美嘉跟陸明光居然這麽陰險歹毒,對一個無辜的弱女子都能痛下殺手。
左恒宇覺得必須得給這兩個人點顏色看看才行,他壓下心中的暴怒,對視頻對麵的周曉末笑了笑,“那行,等回去之後,我立馬過去看你和我未出世的大侄子。”
掛斷電話後,周曉末一個人躺在臥室的大床上還有些無聊,正想著找個什麽事情做時,門鈴突然響了。
有了前幾次的前車之鑒,周曉末壓根就沒管,反正陸楠桉說了,他有鑰匙可以自己開門,剩下的隻要是他不在家的時候有人按門鈴,一律不給開。
可是這門外的人倒是執著,連著按了十多分鍾還在繼續,而且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殘破的嘶吼。
周曉末被吵得覺都睡不著,她好奇的站在客廳的窗戶上往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門外居然有個孕婦,挺著大肚子的張曉馨正癱坐在自己家的門口,拚命的砸著門。
周曉末無奈的推開窗戶,對著樓下的人喊道:“我是不會開的!你快點走吧!”
其實周曉末並不想理會她,可是看她大腹便便,還頂著大太陽在那聲嘶力竭的敲門,也有點於心不忍,就算這個女人實在可惡,可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無辜的。
聽說季君知道那件事是李威龍和張曉馨聯手設計陷害她的以後,就一直鬧著要跟她離婚,張曉馨不肯簽離婚協議書,他就夜不歸宿,連產檢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去的醫院。
以前雖然也恨過她,但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畢竟也是朋友一場,事情不好做的太絕。
樓下的張曉馨看到周曉末在二樓打開了窗戶,趕緊踉踉蹌蹌的站到了窗戶下麵,對她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去醫院看一下吧。”
周曉末一聽季君在醫院,頓時有些慌張,“他怎麽了?”
還能怎麽樣,還不都是因為你!他現在天天鬧著要跟我離婚,家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作夜喝得醉醺醺的走在馬路上,出了車禍,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嘴裏還叫著你的名字,醫生說他的右腿粉碎性骨折,就算做完治療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就是因為你他才變成了殘廢!都是因為你!”
張曉馨在樓下一通撕心裂肺的怒吼,周曉末也是懵了,季君好端端的怎麽就變成殘廢了?
而且季君在周曉末眼裏一直是個十分理性的人,就算是遇到再失意的事情,也不會借酒消愁。
張曉馨看她還在猶豫,哭得頓時更大了,“你以為我想來這求你嗎?現在他根本就是一心求死,藥不肯吃,飯也不肯吃,現在能救他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醫生,隻有你在周曉末的印象裏,張曉馨一直都是優雅而驕傲的,像一隻高貴的白天鵝,在一群人中脫穎而出,從來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可是現在為了季君,她哭得那麽傷心難過!
周曉末在內心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換上衣服跟張曉馨去了一趟醫院,雖然她現在對季君已經沒有什麽感情,可到底也有多年交往的情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季君就這麽自甘墮落下去。
周曉末跟張曉馨來了醫院,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季君,隻見他雙目大睜,一眨不眨的盯著天花板,渙散的瞳孔,像是黑夜裏的貓一樣無限放大。
右腿被繃帶吊在半空,上麵打著堅硬的石頭。
張曉馨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淌,她站在病床前對床上的男人說:“君,我把周曉末帶來了。”
季君這才微微有了些反應,他側頭的動作,就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機器,僵硬而緩慢,將自己的視線慢慢轉移到了周曉末身上人視線交匯的那一刹那,蒼白無神的男人才煥發出了些許生機,張開兩片幹裂的唇:“曉末,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