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退役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以這樣的方式……”
林懷仁大部分猜測都被證實，不過，他的確對這男人這個舉動有幾分不滿。
“對不起！”
男人苦澀的開口，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林懷仁那高昂的診療費，他怎麽拿得出來。
林懷仁：“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
男人頓了頓，抬起頭來，昏暗的燈光下，一張曆經滄桑的臉在出現在林懷仁麵前，突然，男人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刀來，一刀紮進自己的胸口，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林懷仁都來不及阻攔。
“啊！”
男人一聲暴喝，拔出胸口的刀，汩汩鮮血從男人胸口冒出：“對不起，隻要你救了我爸，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
男人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劇痛讓他忍不住渾身打顫。
林懷仁：“哎喲我去！”
這他媽又不是拍電視劇，至於搞得這麽血腥嗎，當即一針紮在男人身上，為男人暫時先止血，床上的老者胸口起伏得更加劇烈，應當是看見了這一幕，掙紮著想要起來。
男人癱坐在地上，微微有幾分氣喘道：“林醫生，求求你了，我馮坤下半輩子就算是當牛做馬也會還清你的恩情的。”
林懷仁一步跨到床邊，聞言嘴角一抽：“別吧，你可別給我當牛做馬，我怕一天的誤工費我都賠不起喲！”
林懷仁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了一下床上那人的狀況，聞著那刺鼻的味道皺眉道：“這裏的環境並不適合病人常居，你怎麽不送病人去醫院？”
問出這話後，林懷仁就後悔了，要是有錢送人去醫院，怎麽可能還會把病人拖成這樣。
果然，馮坤捂住胸口，長長舒一口氣：“去過，在醫院待了一周，我身上的錢都用光了，醫院就把我們趕出來了。”
林懷仁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把老人的手從那堆破棉絮裏麵翻了出來，一股惡臭味刺激得他差點沒吐出來。
一把脈，林懷仁整張臉都黑了：“你去的是哪家醫院？”
馮坤：“就是在橋西路那邊的陽光公立醫院。”
陽光公立醫院，一聽就知道是一家私人醫院，林懷仁臉冷了三分，一個小小的肺炎，住了一個星期院都沒有好，現在已經轉變成了結核，又因為長期處在這樣不潔的環境下，加上老人年齡也到了這個程度，老人的多個器官同時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並出現了衰竭的跡象。
說的難聽一些，老人隨時都可能會因為某一個器官的功能障礙而喪命。
馮坤見林懷仁臉色不大好看，心不由得一緊：“我爸他怎麽了？”
林懷仁回頭看一眼馮坤，見馮坤身材壯碩，也不像是完全沒有經濟能力的人，怎麽會把老人的病拖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懷仁：“你要是早點給你爸治病，你爸也不會拖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馮坤聞言抬手就給了自己兩耳光，一聲咆哮道：“爸，都是我對不起你啊！”
好在林懷仁反應快，一手拔掉馮坤身上的銀針，不然就馮坤那下手的力道來看，怕是要直接血管爆裂而死。
“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你爸，你就該掙錢，給你爸換個好的環境，找一家好的醫院，你爸的病也不至於拖成這樣。”
林懷仁說這話的時候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這麽粗獷的一個漢子，難道還掙不到一分錢？
馮坤垂下飽經風霜的眼眸，嗓音像是刮過粗糲的牆麵一邊沙啞：“我剛剛才退役回來，不認識什麽人，文化水平又低，找不到什麽好工作，後來好不容易去建築工地找了個工作，結果包工頭跑了，一分錢也沒拿到。”
馮坤痛苦的抱住腦袋，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自己頭上：“爸，都是我對不起你啊！”
退役？
林懷仁不禁多看了兩眼馮坤：“那你現在在幹嘛？”
馮坤放下手粗著嗓子道：“打打零工，小時工。”
零工小時工？
林懷仁歎氣：“你爸年齡畢竟到了這個地步，你要想清楚，即便我治好了他，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林懷仁是醫者，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職，但是，他也尊重人的生老病死，絕對不會逆天而行。
馮坤燃起的眸光微微暗了幾分，幹涸的嘴唇一張一合：“他大概還有多久……”
林懷仁：“頂多還有個四五年。”
“四五年？”
馮坤愣了愣，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真的嗎？還有四五年嗎？”
林懷仁點頭：“要是後期照顧得好的話，沒準還能多活幾年。”
這當然是在林懷仁出手，治療老人病理上造成的原因後，生理上的自然是順其自然了。
馮坤哐當一聲又跪在地上：“請林醫生一定要救救我爸！”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馮坤劫持自己的做法雖然讓林懷仁不怎麽讚同，但是林懷仁也看得出來，這是人走投無路後萬般無奈的決定。
誒，如果不是生活艱辛，誰又不願意好好侍奉自己的雙親？
林懷仁：“我就算救得了他又如何？老人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段時間來營養也沒有得到補給，我治好了他之後，如果繼續讓他待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他的病情也隻會複發甚至會變得越發嚴重。”
這倒是致命一擊，馮坤渾身一震，林懷仁從這個七尺男兒身上看出了一絲的無奈與惆悵，
“求林醫生你行行好，救救我爸吧！”
馮坤雙拳緊握，跪在林懷仁麵前雙目赤紅，他總會想到辦法的。
“誒……你是從哪個服役的部隊退役的？”
林懷仁歎口氣，從包裏取出銀針，分別刺進老人中府、膻中以及乳根三個穴位以便老人呼吸順暢。
馮坤低頭道：“雲錦山區第五大隊。”
有了部隊番號，林懷仁心頭有了個底，過了好一會兒後林懷仁取下老人身上的銀針，從包裏摸出一顆藥丸塞到老人最終，輕輕捏住老人的上下顎一抬，老人便把藥丸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