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治病
雖然辛夜沒有和風瑾素說許多，但是風瑾素也還是可以猜測出來在她沒有出事之前，江湖會是怎樣的一個樣子，就像現在的暗影宮一樣，想必那個時候的辛夜也是和暗影一樣的存在吧。
但即便是這樣，在風瑾素心裏，辛夜永遠都也隻是藥王穀的穀主，從小嗬護她長大的師父罷了。
轉眼間，七夕之夜馬上就要到來了，辛夜像每年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若是往日的風瑾素一定會站在房間外麵守護著辛夜，可是今天她卻換了一個身份，她要用自己的血液來引出辛夜身體裏的情蠱，無論能否成功，她都一定要試一試。
昨日風瑾素就已經把血蛇和天蠶入藥全部服下，隻是為了能夠讓它們更好的溶於自己的血液之中，這樣成功的幾率也就更多了一些。
雖然辛夜下過命令任何人今夜都不許靠近他的房間，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控製住自己，萬一情蠱噬心的時候自己控製不住自己誤傷了穀中的人就不好了，這也是為什麽每年辛夜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原因，他不願讓別人看到他的狼狽，更不願意傷害到無辜的人。
“師父，我可以進來嗎？”風瑾素敲了敲辛夜的房門站在外麵說道。
“滾！”從房間裏麵傳出一聲怒吼，現在天馬上就要黑了，想必他身體裏的情蠱也已經蠢蠢欲動了吧。
可是風瑾素像是沒有聽到辛夜的話一樣，用力踹開房門然後走了進來，辛夜看著風瑾素冷冷的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快點離開這裏。”雖然他表麵上冷冰冰的，可是辛夜也隻是怕自己會傷害到風瑾素，他也不想讓風瑾素看到他狼狽的一麵。
“我那天就說過，我找到辦法了，師父，我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每年七夕之夜都被情蠱折磨的痛不欲生，這些年來你每一次發作，我都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師父，你養了我這麽多年，就讓我為你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吧。”風瑾素把匕首放在桌子上說道，她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許久，又怎麽能夠輕易地放棄。
看到風瑾素堅定地目光，辛夜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沉默了許久，然後苦笑著說道：“素素，你就讓這情蠱在我的身體裏待著吧，這些年我不是沒有辦法引出它，隻是我從來都沒有過這個想法。我寧可每年的今天都經曆噬心之痛，也不願讓它從我的身體裏脫離。”
以辛夜的醫術又怎麽能夠沒有辦法擺脫這種並不高級的蠱蟲，但是就像他當年毫不反抗的讓人在他的身體裏種下情蠱是一樣的，隻有他允許，這些東西才可以傷害他，這些年一直都是他自願的，他從來都沒有怪過任何人。
“師父，何必呢。”風瑾素心疼的看著辛夜，這個男人一直都是江湖上像傳說一樣的人物，可是為何他就是不肯放過自己呢。風瑾素不明白，這麽多年來，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辛夜臉上露出如此絕望的神情，就好像已經心如死灰一樣，全世界放在他麵前，他都無動於衷。
“是啊，何必呢。”辛夜苦笑著說道，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我有的時候也在想，何必放不過自己，何必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我也想不通，這些年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通過。素素，你知道嗎，隻有每年的今天情蠱發作的時候，我才能夠感覺到我們曾經是愛過的。若是連這情蠱都沒有了，我真的找不到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風瑾素聽的出神，不禁下意識問道：“師父，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你很愛她嗎？”
像是回想起過去一樣，辛夜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月色說道：“整個江湖上都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樣的人兒了，那般絕色的人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隻有你見到她的你就會明白，如果她肯對你笑一笑，和你說一句話，就算你死也都心甘情願了。我當然愛她，否則當初我又怎麽會為她殺盡見過她容貌的天下人，我愛她，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她。每一個人都在羨慕我能夠伴她左右，可是隻有我知道，她的心始終都不在我的身上。”
這還是風瑾素第一次聽辛夜去誇一個人，一直以來無論她做的多麽好，辛夜最多也隻是點一點頭，從來都不肯說一句誇她的話，可是現在的辛夜卻在誇另一個女人，絕色傾城那該是怎樣的美好，能夠讓辛夜為她如此。
風瑾素一直都沒有出聲，就這樣聽著辛夜用盡所有美好的詞匯去形容那個女人，風瑾素不禁對那個女人產生了向往，她忽然很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麽樣的存在。
辛夜說著說著，忽然悶哼了起來，用手捂住心口的位置，風瑾素這才反應過來天已經黑了，恐怕現在情蠱就要發作了吧，風瑾素剛想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卻被辛夜按住了，“素素，我和你說這些，隻是希望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並不覺得痛苦，就讓我保留最後一點念想吧。”
看著辛夜懇求的目光，風瑾素舍不得去拒絕，雖然她的心裏很心疼辛夜，可是她也知道辛夜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動手的。
“好。”風瑾素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身來走了出去，關上房門把辛夜一個人留在了這裏，她知道辛夜一定不想讓他看到他脆弱狼狽的一麵。在她的心中，辛夜一直都是驕傲的，可是這樣驕傲的辛夜，卻也會因為愛情變得卑微。
聽著屋子裏辛夜發出痛苦的喊叫聲，風瑾素控製著自己想要衝進去的欲望，愛情這種事情，她始終是一個旁觀者，那是辛夜和另一個女人的故事。
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也能夠像辛夜一樣傾盡所有去愛嗎？風瑾素不知道，因為她還沒有遇到愛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有這個想法的時候，風瑾素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會再度相見的吧。
隻不過，風瑾素也不知道那天會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