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鏡花水月
“宮主，丞相大人已經連續好些天一直在禦書房等著您了。”雲染和楚天剛到皇宮，銀就將這些天的情況簡單的和楚天匯報一下，因為丞相非要麵見楚天，所以銀也沒有辦法，現在楚天回來了，銀自然希望楚天能夠快些去禦書房，這些老臣們總是這樣不肯變通。
隻是銀看著楚天身後跟著的陌生的女子不禁有些詫異，按理書楚天不會帶陌生的女人回皇宮，而且這個女人還給銀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無論是身形還是動作，但是在銀的印象中他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知道了，你先帶雲染姑娘去鏡花水月休息吧，一路上車馬勞頓。”楚天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是在皇宮之中，但是楚天對銀卻一點架子都沒有，也不用朕自稱。
“是。”雖然有些詫異，但是銀還是點點頭答應著，銀一直以來都知道水月鏡花是楚天給未來的皇後特意留的宮殿，但是現在卻讓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子住在那裏，銀不知道楚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如果說這偌大的皇宮找不出來一個讓雲染住的地方，那銀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隻是不知道現在楚天到底是怎麽想的。
“多謝。”雲染點點頭看著銀，雖然知道銀現在應該是一頭霧水，但是雲染也沒有打算讓銀知道自己就是風瑾素，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想要重新開始，在任何人麵前都是一樣。
銀不做聲，帶著雲染來到鏡花水月，然後停下腳步看著身後的雲染說道：“雲染姑娘，這裏就是鏡花水月了。”
雲染看著眼前陌生的宮殿不禁在心裏暗暗感歎，要知道這個宮殿的奢華程度在整個皇宮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尤其是院子裏的人工湖，真是應了這個名字，看來鏡花水月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雲染點點頭，看著院子裏站在一旁怯生生的侍女不禁想到之前在暗影宮伺候她的小葡萄，因為那件事情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禁忌，雲染生怕這個人也像是當初的小葡萄一樣，於是對銀說道：“我不需要別人伺候，你讓這些人都下去吧。”
銀看了雲染一眼，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看她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幹過活的人，但是銀素來不喜歡管太多事情，既然雲染開口，銀也就點點頭，讓那幾個小丫鬟都退了出來，然後什麽也沒說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雖然銀在天澤國並沒有任何官職，但是在皇宮中每個人都知道銀是楚天的貼身護衛，銀的話就像是楚天的聖旨一樣沒有人敢違抗。
看著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雲染站在窗前不禁想到現在這個時候，軒轅澈應該是和拓跋玉兒在一起吧，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離開之後軒轅澈竟然迅速的就找到一個人代替自己的位置。
雖然冬天已經過去了，可是在雲染看來，那個冬天格外漫長，以至於她的心到現在為止都是寒冷的。
“晚飯吃了嗎？”楚天在禦書房開完會就忙趕到鏡花水月這裏來看雲染，看到院子裏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楚天不禁問道，以雲染的性子恐怕應該是不會吃，雖然知道雲染喜歡安靜，但是這樣一個丫鬟都不留還是讓楚天有些不放心，畢竟雲染身體不好，有些事情做不來的。
“沒，我不想吃，也就沒讓她們送。”雲染搖搖頭說道，看著楚天一臉的疲憊不禁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棘手的事情？”
雖然都說女子不得幹預政事，但是雲染在之前就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問有什麽不妥，更何況她亦不是楚天的後宮之人，她隻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在關心楚天，畢竟楚天幫她這麽多，如果可以，她也想要盡自己所能去幫助楚天，畢竟她能做的也並不多。
雲染並不喜歡欠別人什麽，但是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其實一直都在虧欠楚天，楚天不求任何的守護在她身邊，可是她能夠給楚天的卻太少太少。
楚天看著雲染笑笑說道：“沒什麽，都是朝廷上的一些事情，隻是剛回來可能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不能夠總是陪著你，你要是有什麽需要就和銀說，我已經交代給他了，讓他好好照顧你。”
雖然知道雲染對自己的關心僅僅是朋友，但是這對於楚天而言已經是難得的溫暖了，楚天他想要的從來都不多。
“恩，沒什麽，在這裏挺好的，還很安靜。”風瑾素擺擺手說道，她並不喜歡身邊有太多人，已經失去了曾經所擁有的一切之後，風瑾素就不希望再有人靠近自己，她害怕受傷，更害怕傷害到身邊的人，如果最開始她就是一個人的話，那麽藥王穀的人也就不會因為她而受到牽連，這件事情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
“對了，銀知道你是風瑾素嗎？”楚天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樣開口問道，因為雲染一直都帶著人皮麵具，而且很少說話，楚天不知道銀能不能看出其實雲染就是風瑾素，萬一銀不知道對待風瑾素不周那可就不好了。
銀的性子楚天再了解不過了，對什麽事情都不上心，當初風瑾素的事情算是銀比較關心的事情了，要不然銀一直都是漠不關心的樣子。
雲染搖搖頭說道：“我沒告訴他，其實也不必讓他知道，畢竟我現在僅僅是雲染，風瑾素早就已經死在離國了。”
那些過往雲染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但是她不希望自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更不希望現在自己心裏麵仍然念著軒轅澈，其實讓風瑾素死在回憶中，也是為了讓風瑾素對軒轅澈的愛就那樣終止在離國，就像她自己曾經所說的那樣，在雲染的世界裏，沒有愛情。
“好啦，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楚天抬手揉揉雲染的頭發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打聽辛夜和雲挽歌的下落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這段時間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因為銀之間和他說過，風瑾素的身體已經透支，隻能慢慢靜養，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但是既便是如此，能夠活多久都是一個未知數，楚天知道但是卻沒有告訴風瑾素，畢竟風瑾素也是醫者，想必她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其實就算是知道找到辛夜之後也許雲染就會跟著辛夜離開，但是楚天還是希望能夠快些找到辛夜，畢竟能夠治療雲染現在的情況的人恐怕隻有辛夜了。
“恩，你不用擔心我，朝廷上的事情那麽多，你不用分心在我身上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雲染笑著說道，對於楚天親昵的舉動她並不反感，在她心中楚天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永遠站在她的身後。
知道楚天離開天澤國那麽久，現在一定有很多事情處理，雲染不希望讓楚天擔心。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楚天點點頭說道，然後又仔細叮囑了一番才不放心的離開鏡花水月，雖然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但是不是自己守在雲染身邊，楚天總歸是不放心的，但是他還有那麽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又不能夠一直留在這裏。
朝中大臣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楚天從江湖上帶回來一個女人，一個個都議論紛紛，楚天還沒說什麽呢，這群大臣就讓楚天注意那個女人的身份，切記不可沉迷女色，楚天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這群大臣的消息也算是夠靈通，他才剛帶雲染回來，外麵就已經傳開了，之前總是催促自己立後的老臣也開始勸自己不要一時衝動，其實楚天到真的沒有想要立後這一說，畢竟就算是他有這個心，可是雲染已經拒絕了他一次不是嗎。
雲染的意思已經表現的很明顯，楚天雖然喜歡她，但是卻並不想讓她做她不想要做的事情，如果雲染能夠一直這樣生活在天澤國，於他就已經足夠了。
“師傅，母親，你們到底在哪裏，素素一個人生活的好累好累。”雲染透過窗子看著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語道，眼角流下晶瑩的淚水，在楚天麵前她不敢哭，她不想再讓楚天因為自己的事情著急，但是她心裏卻是難過的，失去了所有人的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堅強。
雲染真的想不通上天為什麽要這樣麽對自己，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曾經任性的非要將雲挽歌帶回中原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事情嗎，但是那是她的母親，她隻是想和自己的母親生活在一起，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一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曾經最為疼愛她的師父，從小到大一切長大的朋友，自己用生命去愛的男人，好不容易才相認的母親，雲染覺得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走去，可是一切卻忽然間就變了模樣，如果注定是如此，那麽當初又為何要讓她知道這些事情。
如果可以，雲染真的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遇見過軒轅澈，如果沒有遇見軒轅澈，想必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事情發生了吧。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如果，一切都已經發生，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