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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淩舞陽

  “哦?”這八卦煙嵐很感興趣:“吵架了?”


  韶華嘿嘿兩聲,繼續神秘兮兮道:“可不是吵架,是臭小子被嚇跑了。”


  他以為那是秘密,說的格外小心,不由又朝著前麵踏了兩步,身上是散不去的八寶鴨的甜香味,煙嵐嫌棄:“說便說,靠那麽近做什麽。”


  韶華滿不在乎,甚至沾沾自喜:“這是主子賞的,你別羨慕。”


  煙嵐倒真沒想過一身鴨子的味道到底有什麽好羨慕的:“所以,淩公子為什麽跑了?”


  韶華道:“因為這位,聽了淩老爺子的話,處處張羅著給臭小子找姑娘。”


  這倒有趣。


  韶華口中的臭小子也不是旁人,正是淩府的公子淩戰,淩舞陽。要說他跟主子的交集,那是可以追溯到嬰孩時期的。


  言家作為皇城第一大商賈,兒子的周歲宴總是要擺的風風光光,不止是平日裏交好的商戶,連帶著愛光顧的世家爵爺也是給了麵子的,而這其中,就有淩府的老爺子。


  提起這淩府的老爺子,那是開國的功臣,憑著一己之力將仁宗皇帝從死人堆裏背出來,家裏更是供著鐵卷丹書,雖不是皇親國戚,但在皇城的影響力並不弱,尋常走在路上,懸了淩府府牌的馬車,一品以下都是要予以讓道的。


  這樣一個人物,蒞臨了言府小兒子的周歲宴,在旁人看來,自然是給這七寶閣,濃墨重彩了一筆神秘色彩。


  可其實,兩府上內裏的交集也不過是言老爺給淩老爺子尋了一串上好的楠木串兒,所以後者聽得言老爺又得了一子,恰好又得了空,便帶著才兩歲的孫子,也就是淩戰晃晃悠悠的去了。


  彼時淩老爺子已經從朝堂退了下來,不過是個閑散老人,可即便如此,坐在主位還是當之無愧的。


  在抓周的時候,那才兩歲路才走穩的小淩公子突然起了興致,搖搖擺擺的走到了那預備抓周用,鋪的滿滿當當的紅綢中間。


  家仆看的心急,卻也沒有膽子在笑眯眯的淩老爺子眼下,將這金雕玉琢盤腿端坐的軟糯小公子從那紅綢上拽下來。


  況且,自家的老爺也是堆了滿臉好奇,擺出了一臉等著看好戲的笑意。


  許是淩戰長得好看,許是他手裏拿的糕點香甜,爬行的言書寶寶就這麽流著口水傻笑著爬向了淩戰,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一把抱住了他,順帶在他圓糯可愛的臉上啃了兩口。


  明明滿是口水還帶了牙印,淩戰卻絲毫不在意,將手裏拿的牛乳糕朝著言書嘴裏塞了塞,兩個漂亮娃娃在所有人的圍觀中笑的幾乎翻了過去。


  娃娃是高興了,長輩們卻犯了愁。


  本來嘛,抓周為的就是圖一個好意頭,滿地的筆墨紙硯,弓,矢,金算盤,甚至還有女兒家用的香囊,絲帕。


  要說起來,言老爺都做好他是個紈絝的準備,可千算萬算,也沒料到這個祖宗,就這麽死死抱住了淩小公子,看來,言家的隨心所欲在言書這個娃娃身上被發揮到了極致。


  勉強解釋,大約就是淩戰出身武將家,身上的忠義血勇刻進了骨子裏,而言書透過他團子一樣的外表,抱住的正是這一份珍稀寶貴的特質。


  老楚不愧是圓滑的管家,一句解釋,上下嘴唇一碰,把原本有些震驚的場麵穩穩控製住不說,還順順利利的討好了兩邊的主子,別說旁人了,便是淩老爺子也被逗樂了,捋著一臉大胡子,當場認下了這個被“忠義吸引”的娃娃,而一段非親兄弟的“孽緣”似乎就這麽結下了。


  七寶閣分七閣,遍布了整個靖朝,任誰都不會覺得內裏單純,父母親在家的日子也並沒有那麽許多,而言書,在二哥的鄙薄之下,手無縛雞之力,所以五歲之前,常常仰仗著淩戰的武力,對言閔的無視給予反擊。


  而五歲之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言書的聰慧慢慢有了體現,不再需要淩戰的幫忙,而能靠著自己日常把言閔氣的口不能言,除了摔東西外再沒有別的反駁方式。而那時候,淩戰的作用便是拉著他滿院子逃竄,鑽洞爬樹,躲避言閔的所有追擊。


  所以,對言書來說,十歲前,與淩戰一起的所有回憶都是與言閔共存的。


  說起來,言書從小是個調皮的,直到十歲才漸漸褪去了稚嫩學會了成長。


  而淩戰,比起言書,淘氣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因為生長環境單純,那所謂的成長來的似乎更晚些。


  可是,這晚熟和淘氣並不影響他成為一個熠熠發光的少年。


  十二歲,淩戰金鑾殿上雙劍一舞,“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將祖輩的戰場榮光在朝堂之上一一描繪。


  今上金口玉言,淩家少年郎,俊勇勝舞陽。淩舞陽一稱,自朝堂傳入民間。


  ……


  韶華繼續碎碎念:“明明就是主子不好,臭小子不過反手一擊,反而還惹得他不痛快了,哥你說說,還有沒有點天理了。”


  隻要背著言書,韶華的傾訴欲望總是分外強烈。


  相比韶華的看好戲,煙嵐想的更為長遠:“也好。不管如何,主子也到了年紀,多認識些正經姑娘也是好事兒。以後你也注意些,少縱著他胡來。還有,那些個秦樓楚館便是要去也別太光明正大了,我們知道主子的為人,旁人可不知道,傳來傳去總是不大好聽。主子的樣貌,就算行事磊落,也能被人編造出多少事來。”


  韶華驚詫的看著煙嵐,雖然他也覺得主子那雙含情撩人的桃花眼實在不清白的很,可煙嵐這老秦老楚一般的語氣也委實驚悚了些。


  煙嵐皺眉:“你那一臉見鬼的表情是做什麽?”


  韶華勾了他的肩膀鄭重道:“哥,你告訴弟弟,你這二十六的年紀到底是真是假?”


  對付韶華這樣的人來瘋,煙嵐已然學會了視而不見,所以他拍開了韶華的手,撣了撣肩膀上並不存在的微塵,一個提氣躍上了屋頂,繞到後院,安分守己開始守夜。


  韶華吃了憋,也不以為意,拍了拍手,入了內堂。


  今晚本就是他負責守內室,卸了腰間的龍吟寶劍,輕手輕腳的換上了一套舒適的柔軟棉衣。


  如今煙嵐回來,不止是主子可以睡個好覺,連帶著自己也能微微鬆些警惕。


  上好的安息香自紫銅做的狻猊香爐中緩緩飄逸而出,味沉而微甜,攪得人筋骨發軟,隻想著鬆快懶散,就連韶華這樣身懷功夫的人也不例外。


  在他的昏昏欲睡中,本該沉睡許久的言書緩緩的睜開了眼,目光清透明亮,不帶半絲昏倦:“你倒還真是有說不完的八卦要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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