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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做局

  言書看他這樣為自己氣惱,竟像是自己被下了套一般,不由好笑道:“你做什麽這樣的表情?莫不是因為我叫你在外頭守著耽誤你捉魚了?”


  見他還有心思打趣自己,元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回手一個爆栗敲在他額頭上,嘴裏還喋喋不休:“你不是從來都最聰明了嗎,啊?今兒是傻了?送死的事兒你也上趕著往前湊!人皇帝自己還沒好意思開口呢,你就巴巴兒的往人刀口上撞。你的命就那麽不值錢?”


  言書皮膚白,從來又嬌養的厲害,哪裏被人這樣對待過?

  雖是沒有丟臉的痛呼出聲,可腦袋上飛速紅腫的皮膚還是證明元夕這一下用的力並不小。


  可誰叫自己理虧呢,興致勃勃的給了種了蠱,結果還沒機會怎麽樣呢,自己就要先死了,換了誰都得狠狠生氣。


  所以,他並沒有回嘴,隻是抬手捂著被敲的地方用力揉了揉。


  元夕本是氣急了動的手,可好歹還記著眼前這公子就跟他長相一樣,金尊玉貴抗不得揍的,所以多少還是收了力氣。


  卻不想還是把人打的快哭了,一時懊惱無比,反而靜了下了。


  言書見他突然啞了喉嚨一聲不吭,還有些不習慣,少不得開口解釋了一番:“在我們這兒,皇帝本就是至高無上權威的存在,他說的話,別人輕易駁斥不得。今兒,他既透了這個意思,左右是要我去做的,差別不過在於是他下令,還是我自己請命罷了。你想啊,與其要他用皇帝的名頭給我下令,是不是我自己挑明了會更好些?既來之則安之,躲不掉的事兒,自然要尋一條最好的路去走,你說對嗎?”


  “好路?”見他大難將至,還能繞有興致的跟自己辯駁,才壓下去的氣不知不覺又往上竄了竄,元夕強迫自己盯著言書小壽星一般的額頭好一會兒,才算把自己躍躍欲試的手摁了下去。


  “你倒是告訴我,照他那個說法,你還能有什麽好路?難不成,敷衍的丟你一句保你一命,你就又對他感恩戴德了?玉璃啊,你那麽聰明,難道就瞧不出來?他若真有底氣,斷然不會這樣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別說保你了,隻怕是連自己都護不周全。”


  “你是這樣看他的?”言書道。


  元夕理所當然的回道:“哪裏就是我這麽看他了,你們皇城上下不都這麽看他嗎?”


  聽到這兒,言書忽然有些明白謝韻的急切了。


  蜚短流長,往往是比真相更傷人的東西。


  言書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這事兒也不是到了他這一輩才起的源頭。先帝天賦不夠,眼界平平,雖有傲氣卻缺傲骨,行事作風多仰仗太傅,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今日一家獨大的局麵。老子的攤子兒子來收,說實話,青文也不容易的很。再說了,他說的話,也並不是全無道理。”


  對待向安這個啟蒙恩師,謝韻從來都是敬重有加的,也正因為這樣,到目前為止,兩人明麵上還算過得去,向安對謝韻也沒有太多防備。


  可日長必然夢多,越是往後,謝韻的決心就越是藏不住,到那時,反而被動。


  言書歎了口氣,笑道:“雖然知道打草會驚蛇,可還是忍不住幻想,便是有蛇,也許我一棍子下去正巧是砸在蛇的七寸呢?既然事成定局,咱們也就不要多想了。元夕,你如今是墨輕騎的統領,有些事兒心裏多少也該有個數。這次的對話,你隻當從來沒有入過耳,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尤其是淩戰對吧?”元夕接口道,無奈的搖搖頭:“我算是瞧明白了,在你言玉璃眼睛裏,這世上人人都不易,人人都可憐,人人都身不由己,除了你。我就不明白了,你對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哪兒滿意了,嗯?竟能叫你這般任勞任怨,普度眾生?”


  中原的文化,元夕並沒有琢磨的太透,卻又偏偏熱愛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因此常常會詞不達意,弄出些個笑話。


  “元夕,好好說話咱們還能做朋友。”不知為何,心裏的陰霾不知不覺散了一些:“舞陽這個人活的幹淨也純粹,有些事兒,他不知道遠比知道好。”


  “是是是,他啊就是活在清泉裏的媚兒魚,不但水要幹淨,還不能凍著涼著。”元夕翻了個白眼,懶怠再去理他。


  宛芳在溪水邊坐著。


  她是那種做什麽就是什麽的人,答應了言書為他釣魚,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身邊的框裏果然裝滿了魚。


  言書:“……”


  元夕:“……”


  再回玉清台時,太後看向言書的目光似乎格外和善。


  淩戰還在那個角落,支著魚竿打瞌睡,言書看著他,仿佛看著年幼時無憂的自己。


  元夕說,自己執意護著淩戰是為了“普度眾生”,其實不是的,從始至終,他想渡的也隻有自己一人罷了。


  “言公子。”


  輕輕柔柔的聲音,正是雍親王的小女兒,謝簡樂。


  想起方才謝韻的那些盤算,此刻再見了本人,言書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感想。


  好在,自小養成的習慣使然,哪怕心內有殼卡在那兒,也不至於怠慢。


  言書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道:“平寧郡主。”


  許是第一次這樣主動大膽的同一個外男說話,雖說不是獨處,可按著她的性子還是難免緊張局促。


  手中的帕子幾乎快被絞出絲來,略施粉黛的俏麗麵龐紅的像是快滴出血來:“方才投壺作詩的時候,似乎沒有見著公子,是對這些不敢興趣嗎?”


  聽著架勢,倒像是要閑談聊天,到時沒有聽說過這位郡主還是個自來熟啊?

  莫不是雍親王得了消息,特意叫她通過自己來試探淩戰的?


  言書心思流轉,卻不想一抬頭,看進了她如水般清澈的雙眸,驚詫之後就是下意識微笑:“郡主好眼光。我本是個商販,平日裏不大接觸這個。吟詩作對的都不大通若是平白待著,一來怕丟醜,二來呢也怕掃你們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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