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頂尖之上
深夜,距離邙山不遠處的寒光寺籠罩在一片寂靜當中。
寺門外,羽林衛嚴密地把守著。
“吱呀”一聲,正殿的大門打開了,一盞燈籠晃動著飄了進來,正是王莽,他舉著燈籠四下看著,地上一片淩亂。
李元芳站在王莽的身後仔細地觀察著。
如燕劃亮火折點了殿上的白燭,殿內登時一片光明。
狄仁傑站在大殿中央靜靜地觀察著,而後,對王莽和李元芳說道:“你們倆覺得虺文忠與你們的武功相比,誰高誰低”
王莽和李元芳對視了一眼,王莽說道:“大人,雖然閃靈成名已久,但是他現在應該在三氣境界左右,而元芳兄恐怕到了四氣境界了吧。”
狄仁傑抬起頭來:“哦,敬暘,那你呢”
王莽笑了笑:“我如今不過是二氣境界。”
如燕奇怪地問道:“叔父,侯爺,你們說道什麽氣啊”
王莽看了一眼眾人,解釋道:“如燕小姐等你打通督脈之後就會進入頂尖境界,而頂尖境界之上又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先天境界。
在頂尖到先天之間,我們需要先凝聚體內的五氣,也就是心、肝、腎、肺、脾這五髒之氣。
因此我們就把這個境界稱為一氣,二氣,三氣,四氣,五氣,一旦五氣圓滿,就需要三花聚頂了,這就是另外一個境界了。”
如燕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狄仁傑微微點了點頭:“這麽說來,元芳應該比閃靈武功略高了”
王莽說道:“從境界上來說,是這樣的。”
李元芳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以前敬暘就說過,境界低的未必不能殺掉境界高的,再說了,頂尖境界中,一氣之差也並不是那麽明顯。”
狄仁傑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著如燕說道:“當時,你站在什麽位置”
如燕看了看,走到香案前,說道:“我就站在這兒。”
狄仁傑對李元芳說道:“閃靈就蹲在那條房梁之上。”
李元芳點了點頭,縱身一躍而起,蹲在閃靈白天的位置上。
狄仁傑抬起頭,對著李元芳問道:“元芳啊,當時如燕假扮皇帝就站在現在的位置,你看一看,如果你是閃靈,會不會失手”
房梁上的李元芳看了看如燕,搖了搖頭:“絕不可能”
王莽和狄仁傑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閃過一道笑意。
狄仁傑喊道:“好了,下來吧。”
李元芳縱身躍下。
狄仁傑從懷裏掏出那枚燕子鐺,擺在事發現場的原處,說道:“當時,閃靈從房梁上發射了兩枚暗器,落在了這裏”
李元芳抬起頭來,看了看如燕的位置,皺了皺眉:“怎麽會偏離這麽多,以閃靈的武功來,這是不可能的”
王莽說道:“元芳兄,你想一下,有沒有這種可能,那就是他發射這兩枚暗器不是要刺殺皇帝”
李元芳愣住了:“可,既然他不想刺駕,為什麽千方百計地潛進寺內,躲在正殿主梁之上又為什麽要發射這兩隻燕子鐺”
王莽看了狄仁傑一眼。
狄仁傑擺了擺手:“你先不要著急,聽我慢慢道來。”
李元芳點了點頭。
狄仁傑指了指地下,說道:“閃靈的一對燕子鐺,落在了這裏。可奇怪的是”
他的手指向殿門前,“在那邊的大殿門前,我又發現了一支蛇形鑣。”
李元芳頓時一驚:“蛇形鑣”
狄仁傑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了那支蛇形鑣。
李元芳伸手接過,仔細地看著,良久他抬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
狄仁傑看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接過蛇形鑣,走到大殿門前,將鑣放在門坎旁邊,說道:“這就是事發之時,蛇形鑣的位置。”
李元芳徐徐點了點頭。
王莽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李元芳。
狄仁傑說道:“元芳,敬暘,依你們看來,這三枚暗器有沒有可能都是閃靈所發”
王莽和李元芳對視了一眼,他搖了搖頭:“這種可能可以排除掉。”
狄仁傑問道:“哦為什麽”
李元芳插了一句:“因為,這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暗器,絕不會出自同一人之手。”
狄仁傑說道:“哦”
王莽解釋道:“燕子鐺巧綿密,發射之人主要靠內力支持。而蛇形鑣本身的份量就很重,因此,發射之人用的是手腕之力。這是練兩種功夫的人使用的暗器。”
狄仁傑點了點頭:“好,那麽,我們現在排除了這兩種暗器都出自閃靈之手這個假設。”
李元芳點點頭:“不錯。”
王莽微微點頭。
狄仁傑說道:“那麽,這枚蛇形鑣又是從何而來呢”
李元芳沉思著。
狄仁傑指了指地麵,說道:“你再看看那一對燕子鐺的位置。”
李元芳低頭看了看腳前的燕子鐺,又抬頭看了看殿門前的蛇形鑣,猛地,他倒抽了一口涼氣:“難道,難道是”
狄仁傑問道:“是什麽”
李元芳走到香案前,說道:“當時如燕假扮皇帝站在香案前,而閃靈則在房梁之上”
說著,他快步走到殿門前,回身看了看香案的位置,輕輕搖搖頭道:“不,此人不在殿內。”
他大步走出殿外,狄仁傑和王莽對視了一眼,二人麵帶微笑望著他。
王莽知道這是狄仁傑有意在培養李元芳,因此他一直沒有說話。
而站在一旁的如燕看得莫名其妙,問道:“他、他在幹什麽”
狄仁傑輕輕“噓”了一聲。
王莽微微搖了搖頭。
殿外的李元芳停住腳步,大聲道:“大人,應該是在這兒。”
狄仁傑點了點頭:“你現在所站的位置,在事發當時擠滿了護駕的千牛衛,和隨侍眾臣。”
李元芳快步走了回來,說道:“事情已經很清楚了。當時,閃靈在房梁之上,發現殿外有人向皇帝發射了這枚蛇形鑣,於是,他擲出燕子鐺,將蛇形鑣撞飛”
如燕吃驚地道:“你、你在說些什麽呀閃靈是來刺駕的,讓你這麽一說,他豈不是成了救駕的功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