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耕田插秧
第二日一早夏之雪起了床,出房就看著大哥已經在喂大水牛。
大哥肩上扛著犁耙,本就瘦弱的肩膀壓得更彎,也看起來更駝了。
夏之雪好奇的問大哥,肩上扛的那奇怪形狀為何物?
夏之平忍不住笑出聲來,“嗬嗬,看來三妹腦袋並沒有好轉。簡直將你身邊的所有東西都忘了幹淨,這個叫犁耙,用來犁地的。”
他邊說邊又將肩上的梨放下來,開始認真的講解,“三妹你看,這兩個繩索套在牛背,在前麵走,隻需將右手扶著後麵的把手,下麵鋒利的梨頭就被拖拉起來。
說到犁地,三妹你腦袋沒摔壞以前,我們家裏的地那都是三妹你犁的呢。”
被夏之平這麽一說,她倒是有些事不服氣,意思便是自從她穿越而來,就成了什麽都不會做的廢物了。
夏之雪走過去牽起牛繩,也要跟她大哥一起去。
今日他們要犁的地位於半山腰的梯田。
走在田間小路上,夏之雪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滿眼的綠色讓她心曠神怡。
隻見那連綿起伏的山隱藏在濃濃的迷霧當中,有如仙境。有些村民戴著鬥笠穿行在濃霧當中。或挑起一大木柴或手裏提著竹籃的蔬菜,或背著鋤頭來去衝衝。
這裏沒有物欲橫流,隻有樸實的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靠著幾每薄田過日子。
牽著牛往半上腰,爬了好一會兒坡才到目的地。水牛入田,夏之雪牽著繩子站在田埂上,大哥將犁具擺正好,將繩那一頭係在水牛的背上。右手拿著一根枝條,挽起褲腳,左手捏著犁把手吆喝一聲,啜啜!
水牛立馬沿著田梗往前拖著犁,就往前走然後再返回,就這麽重複。但犁地是力氣活,不過才犁了一刻鍾,大哥就有點氣喘籲籲,臉色毫無血色,蒼白的要緊。
夏之雪一看情況不妙,連忙下地過去接過了犁把,“大哥,你到岸上休息,讓三妹來試試?”
夏之平溫和的拒絕,“三妹兒,你連犁具都忘記是什麽,這活可不是你能幹的,很累。”
此話倒是激起了夏之雪的好勝心,在她這23年的人生旅途中,就沒有認輸這兩個字。
“沒事,大哥,我雖然忘記怎麽犁,但你可以多教教我啊。”
見三妹怎麽堅持,夏之平也隻好放手將位置讓了出來。夏之雪左手捏著犁把頭,右手拿著樹枝。可等她大哥一放手才知犁具極其的重,用盡全身力氣才能穩住,沒往兩邊倒。
水牛已經邁開腳步,直接往前衝。兩隻腳被卸在泥地裏的夏之雪有點跟不節奏,被水牛極其狼狽的拖著走。
沒有樹條的鞭打束縛,水牛便在這彎曲的稻田裏橫衝直闖。梯田裏的歪歪扭扭,驚慌失措的夏之雪大喊道,“大哥,水牛為何在我手裏這幫不聽話?”
“三妹,你拿藤條狠狠的抽它,用力的嗬斥,讓它跟著你的節奏走。慢慢來,不要急躁!”
夏之雪隨後聽大哥的做法,那水牛果然溫順了很多。水牛頭一往左邊歪,她就打左邊;往右邊歪,就打右邊。很快就掌握了這水牛習性,犁田犁的順多了。
半個時辰過後,已經犁了一大半兒,夏之雪也已累到大汗淋淋,大哥也休息好,接過夏之雪的犁具接著幹。
兩人就這麽輪流著犁了一上午,梯田總算是犁好了。
回去吃飯的途中,夏之雪天汗流浹背,但卻心情愉悅。雖勞累的渾身疼痛,可是自己親手勞作很有成就感。
半山腰丘丘梯田如今早已被插上了綠油油的秧苗,也就隻剩兩三塊地沒有插,其中有一那就是她家的。
她娘說過插秧要準時,若是過了節氣秧苗長得不好,會影響收成。
往後的日子是劉氏一家真正的農忙時節,早上天沒亮,夏之雪更是有生物鍾似的醒來。
她可不管二姐臉有多臭,也要將她叫醒。
插秧就是要人多力量大,一家四口出動倒也挺有效率。
將秧苗從秧田裏扯出來拿稻草係起來再放入竹筐。兩個竹筐挑成一擔放到待插秧苗的水田裏,一把把的秧苗從田埂出往空中一拋,分散的拋入稻田裏。
再挽起褲腳,進入稻田將秧苗握在手裏解開稻草,拿這一小把放左手,右手拿出兩三根秧苗按進田泥兩公分,秧苗之間相聚15公分。
在劉氏的教導下,夏之雪也努力學習著各種她從未做過的農家活。
她插得歪歪扭扭,並且速度也慢,大哥跟娘卻一直笑著鼓勵她。
夏之柳總是拿眼瞪著她,但也會過來糾正她的動作。“三妹,瞧瞧你這窩囊的勁。你看看啊,秧苗應該是這樣拿著,插進泥裏才不會倒,笨死了!”
“嗬嗬,謝謝二姐。”
四弟也來湊熱鬧,“嗬嗬,姐姐姐姐,看看。我我我居然贏了三姐姐。我以前插秧總是在姐姐屁股後麵。”
夏之雪故意沒好氣的翻了白眼,“哈,不過就贏了姐姐一回,就這麽驕傲了。
等姐姐熟悉了插法,準去追上你。”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夏之雪心裏一暖,在貧困苦難當中的相心相愛的畫麵,往後的多年一直出現在夏之雪的夢裏。
“哈哈,娘娘你看,我抓著魚了。”四弟驚喜的尖叫著,頓時吸引了夏之雪的目光。
“田裏真有魚,在哪?在哪?”夏之雪也伸手在水裏摸,不小心把泥水濺到她二姐的衣服上。
“三妹你長沒長眼?敢用水潑我啊,看誰厲害!”邊說著就是下手的秧苗輕輕的隨意潑。
四弟也過來搗亂,雙手入水,潑的泥水分濺到她兩個姐姐身上,還勝利的哈哈大笑。
“你長膽子了,竟然敢潑姐姐們,來我們一起上。”
一瞬間的功夫,他們三個人正在泥地裏玩潑水節了,你潑我我潑你,嬉笑打鬧,好不快活。
又是摸魚,又是潑水,還是劉氏那暴怒的聲音,
“你們這群野潑猴子,趕快停下,地都被你踩了無數腳印,等會兒怎麽插秧?”
眼見娘就快發火了,他們這才消停。再低頭望望自己全身濕得跟個泥猴似的,連臉上都是泥漿。
三人麵麵相覷,忍不住開始狂笑起來。而大哥隻是順著性子淡淡的笑著,將他們抓的魚用草給串起來。
劉氏忍不住笑罵著,“就你們這些兄弟姐妹,平日裏狗咬狗。這會兒有好的跟連在一塊似的。”
“娘,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懂。打不散的是親人。平日裏再怎麽吵鬧,咱都是一家人。
往後啊,不管遇到什麽事,我們都要相親相愛。”大哥大聲說道。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的畫麵常年出現在夏之雪的夢裏,大哥的話也一直在她的耳旁響起,讓她每每潸然淚下。
秧插完後一家人帶著三條稻花魚回家。